第11章 跟丈母娘打賭
閉上眼睛的沈晗，腦中瘋狂地轉動著。
之前林茹那一通暴打，其實並沒對他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他修鍊《洗塵訣》多年，身體素質早已超出平常人幾倍，怎麼會挨了下打就暈倒？
那不過是他靈機一動生出的計謀罷了。
林茹的突然發作，猛然令沈晗意識到這世上有許多不可掌控的因素。他在壽宴上大出風頭且得罪了林家，估計不單單是林庭瑋恨他入骨，林家的其他人同樣會在事後找他算賬。
要知道，林家在黎安市幾乎是一手遮天，沈晗勢單力薄，一旦出院便要正面和林家對上。任憑他手握玉佩空間，目前也沒有硬剛林家的本錢，到時候必定會使自身陷入被動的處境，甚至可能會被林家控制。
更何況以他的身份拿出一棵百年山參，壓根找不到說得通的借口。沈晗深諳「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潛規則，怎敢冒一點點暴露玉佩空間的風險？
所以沈晗必須讓自己「由明轉暗」。
他沒有思考太久，短短几秒就做出裝病的決定。
一來這可以暫時避開林家的審問；二來也能麻痹林家，給自己留出餘地；三來嘛……
林家的勢力非同凡響，不是沈晗得到林德勝一句口頭許諾便可以抗衡的。他既想將蘇氏公司掌握在手裡，便要設法逼得林家主動放棄蘇氏公司。
過於鋒芒畢露，只會令林家有意針對他。若是林家套不到人蔘的來歷，大概就不會再顧忌情面著手對付他，讓他很難在黎安市立足。
沈晗要想達到目的，就得繼續吊著林家，令林家認為他還有一些「價值」。
果不其然，林庭瑋這不就來了么？
想來是老太太吃了人蔘感受到它的「神效」，才會命林庭瑋來探口風。
好在他反應快，總算把這第一關矇混過去……但接下來，他還得從長計議才是。
此後幾天，林家又陸續派了人過來。
他們打著「探病」的名義，對沈晗一口一個親熱的「表妹夫」，一人一連串的試探，無非想知道沈晗真病還是假病。
沈晗突破到《洗塵訣》第六重，腦筋動得比以前快了不少，應付這些試探簡直輕而易舉。
這天，沈晗出院了。
蘇妘兒本來要上班，卻特地請假接他，把沈晗載回蘇家。
一進屋，發現此時應該在蘇氏公司的母親，竟然坐在沙發上，蘇妘兒愣了愣。
心裡微微不安，她小心翼翼地扶著沈晗走進大廳，溫順地喊了一聲：「媽，我們回來了。」
沈晗不是真瞎，自然看得見林茹臉上的不善之色。
恐怕這位丈母娘不會輕易讓他進門。
卻不知，林茹又想到什麼新法子來虐待他？
「嗯。」林茹居然表現得很平靜。
沈晗不由得吃驚，這還是他那個動不動就歇斯底里的更年期丈母娘嗎？
難道幾天不見，丈母娘吃錯藥轉性了？
然而林茹下一段話，便讓沈晗明白自己是在異想天開。
「沈晗，先前的種種，我可以不跟你計較。」林茹以居高臨下的目光望著他，「但你必須清楚，蘇家絕不養閑人。既然你瞎了，那你留在蘇家就一無是處……所以，不是我心眼小不肯留你，而是你自己太不爭氣！」
說到底，林茹還是要變著法子趕沈晗走！
蘇妘兒十分著急，咬咬唇，她狠心道：「媽，沈晗不會給家裡添麻煩的，他的事都由我負責，你就當、就當我養了一個寵物，他的一切費用都從我的工資扣。」
林茹瞪她，「你還有臉跟我提工資？前幾日為了照顧這廢物，你每天遲到早退，今天又跟你爸請了一上午假，哪個公司養得起你這種員工？這個月工資扣一半！」
蘇妘兒雖是蘇大元的女兒，可在蘇氏公司照樣混得不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蘇妘兒還不如蘇氏公司一名普通員工，稍令林茹不滿，便被以各種名義剋扣工資。
在林茹心裡，蘇妘兒是女兒，遲早要「賣」出去的。既然如此，又何必為這個女兒花太多錢。
只要保證蘇妘兒的正常用度便足夠了，多餘的錢，還不如留著給小兒子蘇櫟當家產。
沈晗並不很了解蘇妘兒的境況，他大概知道蘇妘兒在家裡的地位不如弟弟蘇櫟，卻怎麼也沒想到林茹竟對自己的女兒這樣狠心。
因此聽到林茹的話，沈晗既詫異又替蘇妘兒不忿。
他平靜道：「媽，你放心吧，我不會吃閑飯的。」
吃軟飯跟吃閑飯是不一樣的概念，雖說沈晗在蘇家吃了兩年「軟飯」，可他自認絕沒有一天是吃過閑飯的。說白了，沈晗兩年間為蘇家打掃做飯洗衣服，就算沒給蘇家一分錢，也絕不是在蘇家白吃白喝。
你特么請個保姆每個月還得花幾千塊呢！
他沈晗任勞任怨，只吃蘇家的幾口飯，很夠意思了好吧！
林茹不屑，「你這瞎子還能幹嘛？」
為了不讓林茹繼續刁難蘇妘兒，沈晗主動承諾：「以後家裡的活兒還是交給我做吧。」
蘇妘兒一聽，急眼了。
她低聲道：「你別插嘴，讓我來跟媽說。」
沈晗笑了笑，難得溫柔地對蘇妘兒說一次話：「我是男人，怎麼能讓自己媳婦兒替我遮風擋雨的？別擔心，我能搞定。」
蘇妘兒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
她獃獃看著沈晗柔和的面孔，雖然知道沈晗瞎了，但這一刻，她總覺得沈晗在溫柔地注視著自己。
那種心跳加速、臉紅耳熱的感覺又出現了。
蘇妘兒忙移開視線，不敢再看沈晗的臉。
「蘇妘兒，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媽？你媽還沒死呢，就跟這瞎子卿卿我我，這是翅膀硬了想飛了嗎？」林茹沉著臉道。
沈晗側行一步，剛好把蘇妘兒護在身後。
他禮貌地說：「媽，你不是不信我能做事嗎？那我們就打個賭吧。」
林茹板起臉，「賭什麼？」
「就賭我能不能給媽做頓飯。要是我做得出來，便證明我即使瞎了也不會在蘇家白吃白喝，日後做飯這事兒還像以前那樣交給我。」沈晗淡然回答。
蘇妘兒緊張地抓住沈晗的衣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傻瓜怎麼自己往火坑裡跳呢！？
一個瞎子，還能做飯？
天方夜譚！
林茹得意地笑了。
她爽快點頭：「行！但先說好，要是你做不到，那就麻溜點兒跟妘兒離婚，從此不再踏進蘇家一步！」
沈晗稍頓，「……嗯。」
察覺到蘇妘兒的身子霎時僵住，沈晗心內禁不住軟成一片。
他反手握住蘇妘兒的手，幾乎是耳語地道：
「別怕，我不會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