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子夜鬼梳頭
兩天後在學校的體育館內召開了全校迎接新生開學典禮。然後晚上他們班的班主任和班長還組織搞了一個別開生面的見面交流茶話會。
她們宿舍就數林碧落最漂亮,自然吸引不少男生打招呼,不過她有點靦腆,總是說不上兩句話就臉紅地迴避;相對於與人交流,印映對那些食物和飲料更在意;羅麗琪微笑著跟每一個人打招呼,可是她總愛站在窗邊往外看,不過她氣質高雅,站在窗邊自然成為了一道獨特的風景;而文朔語安安靜靜地坐在離人群最遠的一個地方。
文朔語獨自一人在角落裡喝著一杯飲料,她見杯已空,但是前面人那麼多,她也不太習慣跟那麼多陌生人交流,所以她就打算一直握著空飲料杯等散場。
不過她還是被人發現了,班長王斯貝走到她面前,手裡拿著可樂瓶,微笑著問她:「同學你好,讓我猜猜,你叫文朔語,我說得對不對?」
文朔語見有人跟她打招呼,她就快速站起來,不好意思地說:「是的,你好,王班長,我是叫文朔語。」王斯貝嘴巴張大成「O」字狀,故意露出如此誇張的表情說:「啊,你居然記得我,太好了,不枉我被選上了班長,我居然能那麼出名。啊不,不是我出名,是你記性好,真好真好。」
文朔語笑道:「不是我記性好,是王班長記性好。」王斯貝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客氣,謝你的誇讚了,額,沒飲料了,我正好趕上了,讓我幫你倒吧。」文朔語很想說不用了,可是人家那麼熱情,自己是盛情難卻吧。
王斯貝給她倒了滿滿一杯,然後她露著無厘頭的表情指指那邊說:「我先去那邊看看有沒需要的,你別跟我客氣,吃著喝著,有什麼需要找我,誰叫我當選了班長呢。」說完就一溜煙走了,文朔語在她身後笑笑,感覺這班長有點喜歡自我沉醉。
喝得太多飲料的後果就是想上洗手間,文朔語實在忍不住了,就離開茶話會的教室,上洗手間去了。
洗手間都在每層樓的最後一間,現在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也沒有什麼學生在別的教室晚自習了,所以文朔語一路走過去,都是黑漆漆一片,只有頭頂上一盞盞小型的走廊燈發著微弱的燈光。
走著走著,文朔語發現了有什麼動靜,好像是從地上傳來的,她低頭疑惑地查看,什麼都沒有發現,她以為是自己感覺錯了,於是她只有轉身打算繼續往洗手間方向走去,才走兩步,在某間教室的大門口,燈光照射下所反映出來的這個角度,剛好讓她看到有一個影子在掙扎,文朔語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待走到近處定睛一看,嚇了一跳。
這是一條兩隻女成人手指那麼粗的蜈蚣,即使光線昏暗,但是文朔語也能一眼認出了這條蜈蚣是通體紅色身形仿如一條遊走的蟠龍,這個品種有一個很霸氣的名字叫「紅巨龍」,但是此刻它卻被一塊石頭壓著,此刻正在不斷扭動著身體掙脫,可是卻怎麼都掙脫不到。
文朔語心痛不已,她想都沒有想就馬上伸手去將壓在它身上的石頭拿開,溫柔地對它說:「你是哪裡來的小寶貝呢,你長得真漂亮,天晚了,快回家去吧,以後要注意安全哦,不要讓別人傷害到你。」
她伸出手去,撫摸著蜈蚣的小腦袋,蜈蚣扭動著身體,似乎感覺到很不自在,它似乎不太喜歡文朔語這樣摸它。突然,蜈蚣咬了她右手的中指一口,一滴血湧出來,滴落在蜈蚣的口中。
文朔語吃痛,捧著蜈蚣的手不自覺用了一下力,她不知道有液體流到了自己剛才被咬的手指上,她放開蜈蚣將受傷的手指放到嘴裡含著,以此緩解疼痛。文朔語天生不畏蜈蚣毒,可是被咬了還是會痛的。
她皺著眉頭點著蜈蚣的身體說:「真是個淘氣鬼,脾氣那麼大,對著我呢你可以這樣,但是你千萬別咬其他人,他們可受不了你咬半口,知道了嗎?」
蜈蚣似乎心性很大,他支起上半身,抖動著一雙觸角以及百足似乎在跟文朔語抗議,文朔語覺得它的樣子很好玩,她笑道:「好了,是我剛才語氣重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那這樣吧,我們握手和好吧,你是我在這裡第一個朋友,我們剛才是不打不相識……」
文朔語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到天上一輪圓月,明亮皎潔,她心情愉悅,遂對著蜈蚣說:「看,今天月色姣好,那我們就對著月亮起誓,我們和好了。」
文朔語話音剛落,剛才還對文朔語張牙舞爪的蜈蚣,卻突然怔在當場,文朔語覺得它好玩極了,它比它在山裡的那些朋友們更有靈性,她不覺嬌笑出聲,玩笑性地跪在蜈蚣面前,拜了一拜,這動作有多傻缺就有多傻缺,她還對蜈蚣說:「我都賠禮道歉了,你就不要再生氣了啊,哦,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消氣了,嘿嘿。好了,好孩子,快回家去吧。」蜈蚣似乎在思考什麼,隨後也對著文朔語彎了彎上半身,彷彿在鞠躬,然後就擺動著身體轉身離開了,它好像人類那樣,竟然有一步三回頭的姿勢,文朔語就向著它擺手道別。
文朔語站起來,心情輕鬆了不少,在她轉身眼角余光中似乎看到了教室內那一邊的玻璃窗反光處映照出一個身影,文朔語驚訝地側臉去看,卻又什麼都看不到。然後她也不打算理會了,就繼續去洗手間解決。
在她走遠后,有一個人從一間教室內探頭出來看她,然後似乎是心有餘悸般,轉身往茶話會方向跑去。
文朔語從洗手間回來后,班級茶話會也準備接近尾聲了,文朔語和三個舍友結伴回宿舍,因為她比較困,她就比她們三人更早地上床睡覺了。
九月雖然已經開始進入秋天,但是南方的冷秋總是比北方來得遲,所以九月份還是比較酷熱的,晚上她們睡覺都開著空調才能入睡。
文朔語睡著睡著,就發現越來越冷,她蜷縮在一起,拿薄薄的毛毯子遮蓋了全身,依然還是覺得非常冷,而且越來越冷了,她直接被冷醒。
文朔語迷迷糊糊地抬頭看了看懸挂在牆上的空調,發現才27度,應該不算冷啊,為何她會覺得那麼冷呢。她睡的是上架,她不明所以地探頭出去看地下,發現有一個人坐在桌子前,拿著一把紅梳子不斷地梳頭。
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直發,被一把紅梳子一遍又一遍地梳得很順滑,可是頭髮的主人卻沒打算停下來。
文朔語心想:「這大半夜的,麗琪梳什麼頭呢,等下睡覺還不是會被弄亂?」
正當她疑惑不解的時候,羅麗琪似乎感覺到了文朔語的注視,她停止了梳頭的動作,然後什麼都不做就定定坐著三秒鐘,三秒鐘后,她的腦袋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突然扭轉過來,正面看著文朔語。
黑暗的宿舍中只有外面的路燈和走廊燈照耀進來,若隱若現地打在羅麗琪的臉上,只見她那一百八十度突然扭轉過來的臉,卻蒼白得毫無一絲血跡,那一張櫻唇,卻血紅得可怕,她的雙眼只有眼黑完全沒有眼白,文朔語看到此情此景,心臟驟然收縮,驚恐萬分,可是全身都似乎被定格住了,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羅麗琪對著她裂開嘴笑了,嘴角都快裂開到兩邊耳根了,而那一排森然的牙齒縫隙間發出了一絲絲嘲笑。突然羅麗琪張開血盆大口跳起來飛撲向上架的文朔語,文朔語再也承受不住心裡壓力,她「啊」地大叫了一聲就用毛毯捂著自己的腦袋。
預期的危險沒有到來,文朔語慢慢從毛毯中探出腦袋,只見宿舍依然還是漆黑一片,外面的路燈和走廊燈還是影影綽綽地照射進來,她吞了吞口水,雖然害怕,但是禁不住好奇,她就偷偷探頭出去看向地下。
咦?怎麼什麼都沒有,羅麗琪呢,她剛才不是在梳頭的嗎,她還變成了一隻鬼要咬她?
她又探頭出去看,往自己下架張望,下架的床上,羅麗琪正穿著睡衣安安靜靜地躺著呢。文朔語疑惑不解地將身體收回自己床上,她拍拍自己的腦袋,心道:「文朔語,你是不是傻啊,你大晚上做噩夢了吧,好端端地居然夢到舍友變成了鬼在半夜梳頭,一定是幾天前在村子那裡遇到了那場浩劫后,我的神經都變得敏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