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半「鬼」吸陽
文朔語長嘆了一口氣,就躺下來繼續睡。一會兒她發現似乎有什麼動靜,她又睜開眼睛看去,這一看直接嚇了她一大跳。
她看到剛才還在下鋪睡得好好的羅麗琪竟然此刻坐在了她的床尾上背對著她梳頭。一把紅色的梳子,一遍又一遍地梳著,她每梳一遍,文朔語的頭皮就發麻一遍。文朔語驚恐地將身體蜷縮在牆角,壓根不敢看她也不敢出聲問她到底要幹什麼。
時間又過去了半分鐘,這半分鐘對於文朔語來說彷彿是一個世紀的凌遲,而此刻宿舍的室溫也開始越來越冷,風把窗扉吹得嘭嘭響,可是除了她和梳頭的羅麗琪之外,另外兩人竟然壓根就沒醒。
再過半分鐘,文朔語聽到了一陣鬼哭狼嚎,有什麼飄散的影子從窗戶或者門縫,以及陽台處飄進來,文朔語已經嚇得再也受不了,她大叫一聲:「落落,印映,快醒醒,有鬼啊!」
「咯咯咯……」羅麗琪發出了瘮人的笑聲,她再次一扭腦袋,露出那詭異的表情。文朔語在她表演脖子扭轉「雜技」的同時已經忍受不住壓力從上架跳下來打算逃走。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摔在地上的時候,卻有一股未知的神秘力量將她彈了回去,而同時在床尾的羅麗琪就被那股力量彈飛出陽台外。
文朔語驚恐未定地被迫平躺在床上,她瞪大雙眼,看到宿舍天花板上,逐漸盤旋著一朵黑色的漩渦雲,那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文朔語已經目瞪口呆:「是你,是你,在村子的時候,就是你打傷了那些壞小孩,還打傷了我奶奶,你還一走了之嫁禍給我和奶奶,讓我們差點被逐出村子。還有九年前那一次也是,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你為什麼老是要跟著我!」
文朔語用大喊大叫來釋放自己的恐懼,可是那朵漩渦雲卻生氣地旋轉著,在中心漩渦處向著中間凝聚,最後化成了一個高大的人形。
文朔語吃了一驚,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個人形已經一下子竄到了她身上,生生壓著她。
漸漸地,一張臉清晰地呈現在文朔語的眼前。輪廓分明的線條,寬闊的額頭,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只不過眸中卻帶著層層陰霾,他一眨不眨地看著文朔語,高挺的鼻樑下,一張似笑非笑刻薄唇,一頭長長的墨發披散在身後,部分從肩膀處垂下來落在文朔語的身上。
妖孽,這張臉怎麼美得可以人神共憤,但是,文朔語卻無暇欣賞,因為此刻,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文朔語感覺到咽喉一緊,自己就瞬間與空氣杜絕了,她雙眼圓瞪,嘴巴大張,臉已經憋得通紅,死亡的氣息遍布了她的四肢百骸。
可是那人不但沒有放過她,還做了更加過分的事情,
一聲裂帛之聲,一陣突如其來的刺痛,讓文朔語幾乎暈死過去,就在她準備氣絕之時,那人鬆開了掐著她脖子的手,空氣瞬間灌進了肺部,文朔語就開始咳嗽著,肺部依然是火辣辣的痛。
痛苦的時間就像滴水那樣,一點一滴地從高處滴落,彷彿文朔語的心,慢慢地接受著千刀萬剮,逐漸有紅色的氣體淡淡地從自己身體內散發出來傳進了那個男人的身體里,而她似乎也感覺到他那瘋狂的眼神也逐漸清明,文朔語有一種錯覺,他看著自己都柔和起來。
「公玉……」這是男人說的最後一句話,或許是文朔語聽到的最後一句,因為加註在她身上的劇烈痛苦已經讓她逐漸陷入昏迷當中,在失去意識前一秒,男人脖子上掛著的紅繩斷掉,一枚玉佩吊墜掉落到她眉心間,她只來得及看到玉佩上刻著「長生」兩字后就昏迷過去,「長生」兩字印進了她的心田……
當文朔語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宿舍的天花板,她悵然若失,全身酸軟無力,脖子還火辣辣地痛,身體的疼痛不斷在告訴她,昨晚的事情是真的。
她伸手摸到自己的床上,只感覺到黏黏糊糊地,她將手從毛毯裡面拿出來放到自己跟前一看,淡淡的紅帶著淡淡的血腥味,文朔語瞬間呼吸急促,難道昨晚她被鬼吸血了,她害怕地將手放回被子裡面,不斷地抓住被子想把手上的液體擦掉。
「朔語,你起床了嗎,今天是第一天上課,不可遲到了哦。」羅麗琪甜甜的聲音從下鋪響起來,文朔語的心「咯噔」一聲,隨後羅麗琪甜美的臉出現在自己枕頭邊。
文朔語側頭一看頭皮發麻不自覺「啊」地叫了一聲從床上彈起來,這反倒把羅麗琪嚇了一大跳。羅麗琪是雙手抓住床護欄,人站在自己的床上,文朔語突然大叫一聲嚇得她手一松就往後仰去,隨後「咚」一聲背著地摔倒在地上。
卧室發出的大動靜驚動了在洗漱房刷牙洗臉的兩人。
印映拿著牙刷,滿嘴都是泡沫衝出來問:「發生什麼事了,地震了嗎?」
銀碧落應該在梳辮子,此刻正一半雞窩一半辮子好不奇怪,她捂著嘴巴驚叫道:「麗琪,你幹嘛躺地上呢,地上涼快嗎?」
羅麗琪僵硬著身體,雙手在半空擺動說:「我我我摔了,可否幫扶一扶?」那兩人馬上上去幫忙把她扶起來。
文朔語此刻也下來了,她看著羅麗琪似乎真的傷到了,心中又有點不好意思,只是昨晚的事真的很真實,她心有餘悸。
那兩人問羅麗琪傷到哪裡了,羅麗琪揉揉腰說沒事沒事。文朔語心裡泛起了內疚,她說:「不好意思,麗琪,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羅麗琪說:「沒事呢,朔語,是我先嚇到你的,你別往心裡去。」一邊說一邊揉著腰,發現她后腰有一片青淤。
文朔語說:「你撞傷了,我奶奶給了我一瓶藥酒,我拿來幫你擦吧。」說完就去自己行李箱拿出藥酒要幫羅麗琪擦,羅麗琪說不用的,文朔語已經擰開瓶蓋,一股藥酒濃烈的味道傳出來,那三人的臉色瞬間一變,另外兩人有意迴避,一個說我去刷牙,另外一個說我去梳頭,而羅麗琪站起來拎了書包就走,說是幫她們佔個好位置。
才幾秒鐘,卧室內又剩下文朔語一人了,她手中拿著藥酒瓶子非常窘迫地站在原地,她苦笑地心道:「看來無論我做什麼都總是不討人喜,我還是一個人呆著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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