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叛逆學生的懲罰
開學的第一節課,偌大的教室內,學生們都可以隨意選擇自己的座位,一般自己宿舍的都是三五成群坐到一塊聽課,而唯獨她們416宿舍彷彿都不認識對方那樣,四個人竟然各坐一方。
文朔語坐在角落那邊在默默地聽課,發現有什麼在她後背爬著,她心臟一緊,隨後又發現那種感覺很熟悉,她緩緩擰轉身體向後看,紅蜈蚣,是昨晚上那條,她笑著低聲對它說:「怎麼是你呢,你是住在這附近的嗎?」
紅蜈蚣在她後背呈S狀爬行,這動作有多妖嬈就有多妖嬈,直把文朔語弄得嘻嘻低笑,那實在是太癢了,文朔語覺得這條蜈蚣是她遇見過的最調皮的蜈蚣。
今天上的是政治課,班主任陳學槮一上課就開始喊改革開放的口號,要求全班跟他一起念,不過似乎念的人不多,三三兩兩的,陳學槮見大家熱情不高,就用教學棍一敲桌子,厲聲說到:「大家不大聲念就是政治覺悟不高,是不是要抓到舞台上認真反省。」
陳學槮這麼一罵,底下就開始跟著念了起來,整個教室聲音也開始洪亮起來。
文朔語拿書本擋著自己桌子上的蜈蚣,也跟著小聲念起來,不過手卻不斷和蜈蚣在玩耍,就在文朔語和蜈蚣玩耍玩得正開心的時候,卻突然聽到有人來了一句:「都什麼年代了,還在喊口號,無聊不無聊啊!」
文朔語循著聲音看去,發現是一個叫做王強的男同學打擾了課堂。王強這麼一鬧,全班又鴉雀無聲了,一個個都看著他又看看班主任。
班主任的臉色非常難看,他指著王強說:「你侮辱人民的思想,存在個人英雄主義,投機倒把……」
「閉嘴吧你,我爸出資那麼多錢來投資你們學校的建設,不是讓我來聽你們廢話的,能講些本少爺愛聽的內容嗎?」王強打斷了陳學槮的話,陳學槮臉色黑沉,班上的同學訝異地看著王強,雖然說王強那個開上市公司的老爸是捐獻了愛心資助支持了學校的建設教育,但是他也沒理由那麼囂張,一點不懂得尊師重道吧。
「王強,你屢教不改……」陳學槮指責道,王強卻繼續打斷了他:「行了,你繼續,本少爺懶得聽你這老掉牙的說,本少爺現在要下課!」王強說完就拿起書包站起來昂首闊步地走出了教室。全班人都面面相覷,陳學槮的臉已經黑沉如墨,眼神帶著狠厲看著王強出門的背影。
經過這麼一小鬧,班上就開始有人在下面議論紛紛,陳學槮一敲桌子厲聲喝道:「還要不要上課!」全班又鴉雀無聲了,很快同學們就都開始進入了狀態不敢再嘴碎了。
自從第一天第一節課後,文朔語就沒有再見過王強出現,上課前班長念名字,念到王強的時候,也沒有人應,文朔語心想這位同學態度也真的太蠻橫了,就算他父親資助了學校教育,可是學校也不是他家開的啊,都連續三天了不來上課,怎麼覺得他把學校當成了自己的家,他愛來就來,想走就走呢?
富人的想法她真的不懂,她只有專心致志地學習,才是她將來唯一的出路,現在她什麼都沒有了,只有自己和眼前的求學之路,她不敢有多餘的心思呆著,因為一呆著她就會想起慘死的奶奶,那種心痛欲裂的感覺就鋪天蓋地而來,再這樣下去她就會崩潰的。
幸好有紅蜈蚣和她朝夕相處,陪著她一起上課一起下課,一起去飯堂打飯,一起去圖書館溫書,她心中就會泛起層層溫暖。
不過紅蜈蚣很調皮,她都把它藏在書包里,可是它老是趁她不注意就會偷溜出來,鑽進她衣服裡面撓痒痒,或者在她看書的時候夾在書頁裡面當書籤,害她一打開得馬上關上書,她生怕別人看到,畢竟兩個手指那麼粗的蜈蚣,任誰見到都會驚叫一聲引起騷動的。她不想再成為眾矢之的,她只想在這裡安安靜靜度過四年,畢竟這裡已經是她最後的歸宿了。
這晚最後一堂課結束后,同學們都三三兩兩地離開了,文朔語默默地收拾好書包,坐著看同學們離開,她習慣所有人走了之後她才走,這就儘可能地避免了與人交流,也避免了可能會產生的矛盾。
文朔語已經算是最遲的了,可是今晚王斯貝就更遲了,她在地上不斷找尋,似乎是丟了東西沒找到,卻怎麼也找不到,王斯貝懊惱地站起來不斷撓頭,顯得很著急。
文朔語見人也基本走完了,也就打算站起來走了,王斯貝看到了她后說:「朔語,你也那麼遲還沒有走啊,我的筆找不到了,你能不能幫我一起找呢,這支筆對我很重要,是我媽媽送給我升學的重要禮物,我不能丟了,求你了,幫我一起找吧。」文朔語也不好推脫,答應了一起找,結果兩人也不知道找了多久,最後終於在一張書桌的桌腳處找到了王斯貝的那支鋼筆。
當王斯貝撿起筆嘴已經粘了塵的鋼筆的時候,她笑逐顏開,那個失而復得的開心模樣讓文朔語感覺酸酸的,真好,人家都有家裡人的一點念想,她和奶奶匆匆分別,再見時候已經是天人一方,根本沒有什麼紀念品留下,現在除了回憶之外。記憶藏在腦海里,應該是個不會輕易弄丟的紀念品了。
「哎呀都這麼晚了,宿捨得關門了,咱們快走吧,真不好意思連累耽誤你了。」王斯貝看了看手錶驚叫道。
於是兩人就一起快速地離開了教室,因為是最後一堂課的原因,又加上她們耽誤了時間找筆,此刻都已經晚上十點半了,校園內也沒多少學生在走動了,皆因學校規定晚上11點宿舍樓就會關閉大門,超過時間要進入的都一律要登記,事後還會有老師來查訪這名學生為何要遲歸,理由不合情節嚴重的還要被記過甚至處分,所以大家都不敢違背。文朔語和王斯貝兩人一刻不停快步徑直往女生宿舍樓的方向走去。
「朔語,學校太大了,我怕是規定時間內趕不及,我知道有一條小路很近的,不如我們炒小路吧。」王斯貝說,文朔語點頭就跟著她走了,來了好幾天了,可是文朔語基本不逛校園,所以只認得出教學樓、宿舍樓、飯堂、圖書館這幾條大路,別的地方都沒有去過,更別提小路了,所以她也只有跟著王斯貝走的份。
這的確是一條小路,周圍長滿草,樹也多,還比較靜謐,九曲十八彎的,王斯貝笑著指著前面的一棵樹說:「你看那樹,我認得出那樹了,繞過這棵樹再走一點就到我們宿舍了。」
文朔語緊緊跟著王斯貝,在兩人經過那棵樹的時候,一陣怪風吹過,颳了兩人一臉,兩人眯起了眼,但是很快這陣怪風就過了,兩人打算繼續前行,卻感覺到身後有什麼晃蕩的聲音,兩人停住腳疑惑地互相對視,然後狐疑地回頭看去。
只見微弱的月光照耀下,夜風微涼,輕輕吹拂著樹上吊著的物體,從這個物體上面似乎還有什麼吊了下來。
兩人愕然,慢慢抬起頭來,在慘白的月光照耀下,王強的臉呈現在她們眼前。
從樹上吊下一條粗長的樹枝綁住了他的脖子,他吐著舌頭,雙目圓瞪,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不就是一個死不瞑目的弔死鬼嗎?原本弔死的人是不會流血的,可是王強的身下全是血。
王斯貝已經嚇得瞠目結舌石化當場,文朔語也很害怕,可是或許剛經歷過可怕事情不久吧,她比王斯貝狀態好一點,她低頭看去,瞳孔突然放大,因為她看到了,看到了王強的雙腿褲管破爛,裡面的腳竟然是森然白骨。
窮凶極惡的骷髏腿村民、變態吃生人腿的村長、慘死的奶奶,一個星期前那一幕幕全部浮現在眼前,文朔語突然呼吸困難,心跳加速,全身惡寒。
「懲罰……懲罰……」風吹過,樹影婆娑,伴隨著一把若有若無的聲音飄過,傳進了文朔語的耳朵里,一下子刺激到了她的神經。
「跑,快跑!」文朔語顫抖著雙手要拉王斯貝,王斯貝回過神來大叫道:「死人了,死人了!怎麼辦,死人了!」「快跑啊,快告訴老師!」文朔語拉著只會一味慌亂的王斯貝,生拉硬扯地帶著她離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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