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爛泥人、石獅怪、鐵架金光
嘶吼聲不絕於耳,那股陰冷的氣息從公玉長生身後傳來,文朔語知道那後面一定有什麼危險的東西靠近,然而她的腦袋卻被公玉長生禁錮著,背部也被公玉長生好像鐵鉗一樣的大手環著,根本看不到別的地方。
一股帶著泥土的腥臭氣息襲來,公玉長生抱著她在原地旋轉著飛起來,文朔語知道自己的身體在被動地飛旋,可是她的眼裡也只有公玉長生的傾世容顏,還有那一雙飽含深情的眼眸。
他是不想自己看到那些恐怖畫面所以他才會這麼做的嗎,他在照顧她的感受?文朔語這麼想著,內心泛起了陣陣甜蜜素。
崩壞的土牆後面,出現一片爛泥巴漿池,彷彿是開了光那樣,迅速從裡面飛出一隻只滿身是泥漿的人形。那些人形沒有五官,只有一張可以叫做嘴的洞,它們一張開就發出嘶吼聲,嘴洞裡面依然是湧出來的源源不斷的爛泥漿。爛泥人們看到了兩人就要飛撲過來,公玉長生抱著文朔語飛旋到半空,爛泥人們抓不住它們,可是它們也不是傻子,一隻趴在地上,另外一隻就爬上去趴在它背上,一隻疊著一隻疊羅漢想夠到公玉長生兩人。
文朔語感覺到腳底下涼涼的,升騰的煞氣都逐漸上升,雖然美男在眼前,賞心悅目都不夠,可是處於好奇還是想偷瞄一眼,她就那麼往下瞟了一眼,就開始暈暈乎乎了,直接軟倒在公玉長生的懷裡。公玉長生在她耳邊說:「看,這就是破壞氣氛的懲罰,看你以後還敢不聽我話。」「不敢了,主人,你贏了。」文朔語在內心吶喊:「這底下都是什麼啊,一大堆爛泥漿,還會吼叫的,而且我畏高啊,這一看高處就頭暈,對不起我真的錯了,主人。」
公玉長生單手一揮,底下的爛泥人全部被打得稀巴爛到不能再爛了,一大股稀水泥擴散流了一地,然而爛泥人們比較頑強,在那已經和稀的爛泥裡面「咕嚕咕嚕」地冒著泡,一會兒后就又從裡面跳出來很多爛泥人,它們在底下張牙舞爪地要拉兩人下來,可是公玉長生是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文朔語的下巴靠在公玉長生的肩膀上,但是只要她一睜開眼,還是能看到底下的恐怖場景,所以她乾脆就閉上雙眼算了。但是人類始終是好奇的貓,怎能不偷瞄兩眼呢。她看到了,剛才那兩戶面對面的被粉碎了牆壁門扉的房子,此刻上面的瓦片好像有跳躍的跡象,文朔語心想,又有什麼大傢伙從裡面出來嗎。
「長生,那些瓦片……」「我知道。」公玉長生話音剛落,他就從袖子中甩出了他的回升天鎖,對著那些準備翻飛的瓦片主動出擊。
鎖身砸到瓦片上,那些瓦片就像是有生命般,顯示出了扭曲的姿態。
「嗷——」兩聲野獸的嗷叫,兩個龐然大物從泥地裡面拔土而出了。公玉長生旋身帶著文朔語站在了其中一股瓦片上,文朔語在想這裡安全嗎,可是不敢問呢。
他們底下的瓦片不斷地跳躍著,文朔語覺得自己就好在在彈跳床上那般。公玉長生一揮手,手中的回升天鎖就變得筆直如劍,他反手一插向瓦片底下再狠狠地拔出來,一股腥臭的血液噴出來,公玉長生快速地拉著文朔語遠離一段距離。
「那是什麼?」文朔語終於忍不住問。
「石獅子,兩隻已經成精了的石獅子,吸收刑場上的冤魂惡靈積攢而成物靈,牢牢鎮守此處。」公玉長生說,文朔語恍然大悟,那蠕動的瓦片其實是石獅子的背啊,而剛才那兩扇朱門,就是它們的大嘴巴了。
文朔語果然看見了對面那一隻石獅怪的樣子了,它們應該是把臉埋在了地下,此刻它們要破土而出了,文朔語也就看清楚了它們的樣子。兩頭正兒八經的雄獅,只是比真正的雄獅還要兇猛,一張嘴一雙獠牙就露出來了。
文朔語想,剛才它們站在的位置是條小巷子,那麼窄,兩隻石獅子天天面對面地,不覺得壓抑擁擠嗎,這兩相一拔地一抬頭,不會臉撞到臉,而事實上文朔語的想法是多餘的,兩隻石獅怪不但沒有臉撞到臉,它們還能保持一段很適合的距離,在他們對面的那隻石獅怪目光如炬,看到了他們兩人後就一聲怒吼,一隻大石爪子往著他們拍來,公玉長生跳起來快速落到那隻拍過來的爪子上面,再在那隻手臂上奔跑。
公玉長生拉著文朔語跑,文朔語看到他飛揚的墨發以及英挺的後背,她不覺將他的手抓得更緊。
「跳!」公玉長生一聲令下,兩人很有默契地在對面那隻石獅子身上跳來跳去,那隻獅子就不斷地撓自己卻撓不到頭上的「虱子」。它對面的同伴也往它頭上拍過來,為的也就是想拍兩人下來。
如是,公玉長生拉著文朔語不斷地在兩隻獅子之間上躥下跳,兩隻獅子就不斷地左拍右拍,最後都沒了理智般打到了同伴的頭上身上,兩隻獅子都怒瞪對方,原本是抓「虱子」的,此刻演變成了互毆。
文朔語覺得公玉長生實在太狡猾了,他只是需要不斷地跳跳跳就能成功地戲弄到兩頭獸,讓它們自相殘殺了。
而剛才襲擊他們的那些爛泥人也沒有消停,它們彷彿是無腦體,只會抓活人,看到文朔語兩人就都不管不顧要抓住他們,所以不怕死地在兩頭石獅怪周圍穿梭,然後都被石獅怪無意秒殺,但是泥漿依然在,泥人還是會源源不斷誕生。
「語兒,你看那口井,這裡那麼亂,可是那口井卻安然無恙。我本想藉助石獅怪和爛泥人來打擊這口井,但是無論它們怎麼瘋狂都好,都很刻意地避開那口井。」公玉長生說。
文朔語哦哦地點頭,一眨不眨地看著公玉長生心想:「他剛才對自己說了很多,他終於肯跟我解釋了,不會再帶著一臉懵逼的我像遊魂似的跟著他跑。」
「看來,這就是龍骨街173號玲玲士多了。」公玉長生說。
「那不是一口井嗎,難不成井下別有洞天?」文朔語問。
「不知道,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公玉長生拉著文朔語要跳到井裡去,卻在半空被一道金光打了出去,公玉長生快速躲閃,可是拉著文朔語的手卻被金光打到,公玉長生一痛條件反射地手鬆了一下,可是他依然抓住她,金光不斷地打向他們,又快又狠,公玉長生揮動他的回升天鎖抵擋,卻發現這些金光也打到了他的武器身上,給武器造成了震懾,回升天鎖反打自己主人。
公玉長生就是被自己的武器打了一記胸口,他痛得彷彿心肺都被震碎了那樣,他大叫一聲,抓住文朔語的手也終於不自覺地鬆開了,文朔語大叫著:「長生!」身體就像一片紙片般掉到了底下的爛泥漿裡面,瞬間爛泥人就撲了上去,石獅怪也舉起它們的前爪往泥地裡面踩下去。
「語兒!」公玉長生快速反手伸長回升天鎖想企圖讓文朔語抓住,可是,文朔語一早已經被淹沒在爛泥碎石之中,而那些不知何方發射出來的凌厲金光,也不斷打在他身上,他快速躲閃著,也終於發現是出自何方。
原來是從之前他們看到的土牆前那些歪歪扭扭生了銹的鐵架子上發出來的,公玉長生看到,那些鐵架此刻已經不再普通,金光匯聚下竟然組成的是一個符文。
「封印護法!」公玉長生心道:「雖然一早知道這鐵架不俗,可是沒想到竟然有如此威力,這封印護法,似乎不管是誰,冒犯井者死。井下到底有什麼秘密,難不成,它就在裡面!」
公玉長生不斷遠離金光,金光卻追著他打,他怒了,大吼一聲全身靈力暴漲,回升天鎖也布上了一層煞氣,公玉長生回身反擊,一邊躲閃一邊突襲,「封印護法」發射的金光就更迅猛急速了。
「二式千足,馴舞!」公玉長生和回升天鎖組合,一旋身一揮動一個大招襲向金光,金光似乎從來沒有吃過癟,這會兒被打得撞擊回去,震得那些鐵架「哐當」響,金光閃耀幾下再重新發動進攻。
「二式千足之二,馴舞者馴!」公玉長生駕馭著游蛇般靈活的天鎖,與其配合,將自己在出其不意間直擊「封印護法」上。
「嘭」一聲打到了鐵架子身上,鐵架子瞬間扭曲,公玉長生馬上跳離開,鐵架子就開始扭曲,扭曲,再扭曲,最後伴隨著金光扭變成一個鏤空鐵甲人。
這個鐵甲人就像是某個手藝人用鐵絲繞出來的一個威武戰士,所以才會有鏤空的地方,它身披鎧甲,手中還拿著長槍。
公玉長生斜睨了那邊,再看那個「封印護法」,他一咬牙就飛過去爛泥石頭那邊,可是那個「鐵甲戰士」卻並不打算放過他,戰鬥一觸即發,他奮力甩動回升天鎖,步步狠厲,招招殺伐,他此刻的心情很複雜,道不明說不清。
「文朔語,你說你喜歡我,可是我卻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你現在可能已經死了,那我就不能死了,我死了,你就真的死了,我還想從你身上找到喜歡的含義。」公玉長生的內心思緒萬千,但是出招卻不紊亂,此刻他的天鎖已經貫穿了「封印護法」,可是對方也頑強,身體一扭就要絞斷他的天鎖,靈力的較量在無聲地進行著。
「文朔語,如果你死了,我把我的命還給你!」來自公玉長生的一聲霸氣陳詞,在龍骨街上空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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