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人心之惡，難以揣測
許雲暖這邊氣勢一強盛，神醫立刻顯得有些委委屈屈：「你不要這麼凶，我告訴你，我的膽子可是很小的，你若是給我嚇壞了，回頭我忘了些東西怎麼辦？萬一塵霄的腿治不好，到時候你可別怪我。」
許雲暖驟然揚起一抹笑容：「治不好沒關係，不都說醫者仁心嗎？據說一名好的醫者在遇到病人的時候，總是能夠感受到對方的痛苦，大不了我也讓你感受一下塵霄是什麼樣的感覺就是了。」
神醫驟然打了個寒顫，臉上立刻帶起了笑意：「你這小丫頭還是和以前一樣的不可愛，幾年之前我見你的時候，你長得瘦瘦小小的，第一眼瞧見我就說我像騙子，之後更是纏著我百般詢問我的醫術如何，當時我就想著怎麼會有小孩像你一樣的不可愛。」
許雲暖輕飄飄的甩過去一個眼神：「我也記得幾年前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像個騙子，那個時候我也奇怪，怎麼有人就差把騙子兩個字寫在臉上了，只不過我的三位爺爺非要信你，為了尊敬長輩，只好勉強將就著信了，可沒想到最後證明你果真是個騙子。」
「我之前不都說了嗎，那是有原因的。」
「原因不原因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說好要治好我三位爺爺，最終卻沒有實現。」許雲暖站起身來，推著穆塵霄便向外走，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望向神醫，「趁著還有點時間，趕緊來診脈啊？」
「我……」神醫本想有點傲氣的說不去，可是對上許雲暖微紅的眼睛，又覺得心中難受的厲害，「我知道了，這不就來了嗎？」
穆天籌拱手對沈雨笙行禮：「多謝王妃。」
「我也是被逼無奈，衛國公不必謝我，再者說，我也是得了好處的。」
穆天籌微笑了笑，沒有在說什麼。
沈雨笙轉身便向外走：「想來你們還有許多東西要準備，我就不在這裡多做打擾了，提前預祝一路順風，凱旋而歸。」
「送王妃。」
周管家走了上來，扶著穆塵霄坐到椅子上，面上帶著難以自制的喜悅：「老太爺這下可以放心了，真是沒想到那位神醫竟然和姑奶奶是舊識，如此一來，公子的腿一定能夠儘快痊癒的。」
穆天籌神色帶著感慨：「你說，這位神醫找上門來是巧合嗎？」
周管家微微一愣：「老太爺在想什麼？」
「這位神醫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之前他又和許老爺子等人認識，我總覺得這其中似乎冥冥自有天意。」
「說不準就是三位老爺子在天之靈保佑著公子呢！」周管家一邊說著，一邊抬手對著上天的方向拜了拜，「三位老爺子在天有靈，一定要繼續保佑公子和姑奶奶一路順暢、無災無難。」
穆天籌搖了搖頭：「你可別有事兒沒事兒的就打擾三位老爺子了，不過他們真的在天上看著，這會兒恐怕氣的要打下天雷來劈我了。」
「老太爺說的哪裡話？不管怎麼說，姑奶奶和公子剛剛成親，三位老爺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再想降下天雷來劈您，怎麼也得等到三日後。」
穆天籌氣息哽了哽，然後抬腳便對著周管家踹了過去：「好端端的凈說些嚇人的話！三位老爺子要下雷劈我，難道還能少了你這個老夥計？」
「奴才頂多是個從犯，而您可是主犯，這待遇自然是不一樣的，當初在軍中，三位老爺子可就最是照顧您了。」
「可好好借你吉言了。」
被周管家這樣一鬧，穆天籌心中的離愁別緒倒是少了一些。
明匯軒內，神醫給穆塵霄診完了脈，仔細的檢查了他的雙腿，神色間多了幾分凝重：「這下毒之人可真是夠狠的呀，用的乃是前朝的秘葯四季春。這種毒藥進入體內便會導致人全身麻痹，不能行走，猶如一個活死人一般。」
許雲暖瞳孔一顫：「可是塵霄只是雙腿受傷，並沒有你說的那種癥狀。」
「這是中毒之後處理的及時，使得進入體內的毒素很少，再加上穆將軍之前的身體素質極佳，又及時服用了一部分解毒的藥物，雖然沒能完全壓制住毒性，倒也使得毒素沒有過快的蔓延。」
穆塵霄點了點頭：「神醫說的不錯，當時腿上受傷之後，我便立刻拔出了毒箭，放了不少的血，察覺到血的顏色不對勁，又服用了解毒的藥丸。」
「還好你處置的及時，不然的話，這條命恐怕就交代在那裡了。中了這種毒，全身麻痹不能動彈，在戰場上那就是個靶子，你又是個將軍，敵軍抓到你恐怕不會立刻殺掉，而會當成俘虜百般折辱，還好你撐過來了，不然，嘖嘖……」
許雲暖眉心一點一點地皺緊，眼底閃過一抹極為濃重的陰霾。
當初只以為皇上讓人下藥毀了穆塵霄的雙腿，手段實在是殘忍，可如果皇上的目的不只是如此呢？如果讓塵霄成為俘虜百般折辱之後喪命，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呢？
想到這裡，許雲暖只覺得一股寒意湧上心頭，讓她手腳冰涼。
穆塵霄握住了許雲暖的手：「雲暖，無礙。」
經歷了這麼多，他心中早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期待。
許雲暖點了點頭，竭力壓下心中翻滾的恨意：「這個四季春可會有其他的後果？」
「幸好我來得及時，這種毒藥之所以叫四季春，就是因為中毒之後不會立刻死亡，而是還能再堅持度過四個春天，也就是四年，而且這身體素質會一年比一年的差，前兩年不是很明顯，后兩年就會急轉直下，可等那個時候，再發現便已經是藥石無醫，沒救了。」
「竟如此惡毒？」
「所以這種毒藥才稱之為四季春，有資格成為前朝的秘葯，因為它從研製出來開始就是為了折磨人的，也唯獨那個後宮之中才會有如此大的仇怨，用得上此等折磨人的手法。」神醫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厭惡。
許雲暖心中的擔憂更濃：「要解開這種毒的話，是不是極為麻煩？」
「那是肯定的，所以你要好好的對我，不能再時不時的嚇我，若是給我嚇壞了，那你可就找不到第二個人能解開這種毒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