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大哥被打
「阿爹,阿娘,沒事,日後堂叔再也不敢上門鬧事了,別生氣。」
就算這個結果大快人心,雲玉娘也不得不生氣,雲莞便是她的底線,雲承財敢說雲莞是野丫頭,她就咽不下這口氣:「今日娘沒能打死他,真是便宜他了!」
「打死他反倒成我們的罪過了,阿娘消消氣。」
雲玉娘看著懂事的女兒,心酸得不行:「阿莞,你千萬別將那些屁話聽進去,誰敢說你是野丫頭,娘打死他!」
雲承德也撫了撫她的發頂。
雲莞杏眸清亮,笑得俏皮:「我才不會聽進去呢,我有阿爹阿娘,誰說我是野丫頭,這種污衊人的話,三歲小孩都不會信,沒事的阿娘,我沒往心裡去。」
雲大伯一家也道:「是啊是啊,阿莞,以後誰敢罵你,告訴大伯娘,大伯娘幫你罵回來!」
「弟妹也別將那些話聽進去,狗嘴子里的屁話,聽進去還污了耳朵,呸!」
雲莞彎眸笑著,一家人見她半點也不放在心上,這才放心了下來。
其實,這種話,雲莞已經聽到不少了,別說記憶力林母就不知道私底下跟她說過多少次了,以前村裡的人也指指點點的,說她不是雲承德的孩子,是從外面抱回來的,而這也正是原來的雲莞跟雲家離心,拼了命地靠上林志遠,將林志遠當成救命稻草的原因。
可是雲莞不在意。
就算不是親生的又如何,阿爹阿娘就是親爹娘,弟弟妹妹就是親的,大哥二哥也是親的,這一家人,就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一家人說著,氣氛漸漸轉好,也都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麼一鬧過後,都快到午時了,雲莞安慰了家裡人之後,這才迫不及待地出發去蕭府接回雲懷禮。
順便,還從家裡稍了些東西去去村長家裡,說是麻煩他今日上門做證明。
兄妹兩人說得誠懇,村長推辭不掉,只能應下來,看著兄妹兩人離開,不由得感嘆地搖了搖頭,雲家這幾個孩子,果然懂事多了。
雲莞和雲懷誠到了蕭府的時候,已過了午時。
她來過兩次,守門的人都認得她了,「雲姑娘,又來探望你大哥啊?」
雲莞笑著回應:「麻煩您去通報一聲,不知道華總管今日有沒有空,我還想見一見他。」
雲莞看著客氣有禮,守門的小廝自然肯為她通傳。
不到一刻鐘,雲莞和雲懷誠便被引進門了。
上次來只是在蕭府偏門的小花園,這次直接進了蕭府,兄妹兩人也沒亂看,就規規矩矩地跟著蕭府的下人進去,直到了進入一個前廳,才見到了華總管。
華總管看起來並不嚴厲,跟雲莞說話的時候,還帶著點笑意,反倒像個慈和的長輩。
雲莞客客氣氣,跟華總管說了自己的來意。
先是感謝了蕭家對他們一家的雪中送炭之舉,而後又說明了雲家人想帶雲懷禮回去的理由等等,華總管早就知道了這個事,再加上蕭韞之也關心過這個事,當下也不為難,只是道:「拿回賣身契也可以,不過,雲姑娘,你的錢準備好了么?除了先前提前預支的五十兩銀子,還有這一個月雲懷誠在蕭家的日常開支,違反契約的賠償費用。」
「準備好了,華總管您儘管算一筆賬。」
這一點雲莞倒是不擔心,蕭家口碑這樣好,總不至於坑她一個小丫頭。
華總管爽快道:「不多不少,剛好六十兩銀子。」
雲莞爽快地從荷包里拿出了幾錠銀子,「華總管,您數數。」
六十兩銀子自然不用數,不過華總管是真的好奇,一個月前,雲家還家徒四壁要賣兒子來做家僕,一個月之後,竟然眼睛一眨不眨地就拿出了六十兩銀子。
但是他也不去過問別人家的事情,若非窮苦,誰願意將兒子賣給別人急做奴僕,又有幾人最後真的能贖回賣身契,他在蕭家幹活三十幾年,也是頭一回見。
當下便讓人拿了雲懷禮的賣身契過來,一手拿錢,一手將賣身契交給雲莞,便讓人去叫雲懷禮過來了。
哪知,人沒有叫來,卻有一個小廝急匆匆跑過來,「華總管,不好了,大公子院里出事了!」
華總管一驚,沉著臉站起來:「怎麼回事?」
那小廝是後院做事的,沒見過雲莞,並不知他是雲懷禮的妹子,焦急道:「小姐說阿禮偷了他院里的東西,鬧到了大公子的院子里,現在正讓人打阿禮呢!」
雲莞一聽,冷著臉站起來:「什麼!」
華總管更是大驚:「小姐動了大公子院里的人!」
說罷,他腳步匆匆地往蕭韞之的院子里去了,雲莞和雲懷誠一頓,也神色擔憂地往跟著華叔過去,但立刻被蕭府的人攔下了,「你們不能進去!」
雲莞一怒:「讓開!」
華總管原本想攔住雲莞,但一想到雲懷禮的賣身契都給她了,雲懷禮現下也不是蕭府的家僕,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兒,總得有雲家的人在旁邊為好,當下便揮手,讓雲莞兄妹跟著進去了。
雲莞兄妹和華總管趕到的時候,雲懷禮已經被人押著,趴著地上,兩人正拿著棍子往他身上打,蕭素蘭抱胸站在前面,居高臨下地看著雲懷禮:「別以為你是兄長院里的人,我便不能將你怎麼樣,偷了我院子里的東西,你還敢狡辯,給我打,狠狠地打!」
雲懷禮被人扣著趴在地上:「大小姐,我沒偷東西!我沒偷!」
雲莞看得心驚肉跳,忙撲過去:「大哥!」
「住手!」華總管連忙出聲阻止。
雲莞與雲懷誠撲過去,將棍子從雲懷禮的身上扒開:「讓開,不許打我大哥!」
蕭素蘭一愣,很快就認出了眼前這位,便是上次那個讓她在蕭家祠堂抄了半個月經書的人,這會兒看見對方竟然在蕭府,氣得指著雲莞問:「你怎麼會在這裡?誰允許你出現在蕭府?」
雲懷禮被打得臉色發白,唇無血色,雲莞怒騰騰地看了蕭素蘭一眼。
華總管走過來,臉色也不太好:「小姐怎麼會在這裡?」
蕭素蘭冷笑:「華叔,你來得正好,我還想問你,你是府里的總管,這兩個人賤民,怎麼會出現在蕭府?」
華總管搖了搖頭,「小姐慎言,您怎麼會在大公子的院門口?」
蕭素蘭臉色陰沉,「這個人,偷了我院子里的東西,我找過來,他拒不承認,我只能想辦法讓他承認。」
「雲懷禮是大公子院里的人,不論他如何,小姐至少要等到大公子回來,請示過大公子才能動雪園的人。」
華叔話音剛落,雲懷禮便啞著嗓子道:「我沒偷東西,華總管,我是被冤枉的!」
「你還敢說你是被冤枉的!」蕭素蘭大怒,轉而對華總管道:「兄長這兩日都不在府中,他平日總行蹤不定,若是一年半載不回來,我豈不是都不能處置一個小偷了?」
華叔臉色嚴肅,看了一眼雲懷禮,又看了一眼蕭素蘭,問道:「那麼,大小姐院子里少了什麼東西,可否如實道來,又是否已經在大公子院里的人身上搜到。」
蕭素蘭哼一聲:「我簪子不見了,那是母親送我的生辰禮物呢,我院子里的人說,見到這人在我院外鬼鬼祟祟的,他來了之後,我的簪子便不見了,除了他還能有誰去偷!」
雲莞聽了,被氣得眼睛發紅,站起來看著蕭素蘭道:「所以,完全是沒有證據的事情,連在我大哥身上都沒有找到,你就這樣認定是我大哥偷了你的簪子,你未免也欺人太甚!」
「你什麼人,我管教家僕,何時輪到你來插嘴!」蕭素蘭輕蔑地看了一眼雲莞。
「家僕?抱歉,我大哥的賣身契,我已收回,一刻鐘之前,他便已經不是蕭家家僕,再有,就算我大哥仍在蕭家做事,他也不會偷你家的東西,更不會去偷蕭小姐一個女孩兒家的簪子,還有,抓賊還抓贓,蕭小姐單憑你院里一個人的說辭,沒有物證人證,就這樣認定我大哥偷了你的東西,還試圖逼打成招,好得很,今日讓我見識了,蕭府竟然這樣盛行私刑!」
「你敢這樣跟我說話!我院里的人看見他在我院門外鬼鬼祟祟了,還有什麼錯處!」
「我沒有偷東西!」雲懷禮見妹妹這樣為自己爭辯,紅著眼睛道。
華總管一個頭兩個大,事涉大公子院里的事情,便不能簡單處理。
就在蕭素蘭院里的人也出來指認說雲懷禮就是小偷,事情越鬧越大的時候,雪園外終於響起一個慵懶的聲音:「今兒個什麼事呢,都圍在我的院子門口,我的院子,何時成了雜耍的地方?」
眾人聞聲看過去,便見蕭韞之負手而來。
唇邊依舊噙著慵懶笑意,視線在雲懷禮的身上掃了一圈,眾人都料不到,已經兩日未曾在府中出現的大公子會在此刻回來,都恭敬地垂頭行禮:「大公子。」
蕭韞之嗤了一聲,看了一眼雲莞,小姑娘眼睛紅紅的,怒到了極點,此刻也怒目看著他,好像是什麼大惡人似的。
蕭韞之收回視線,蕭素蘭臉色一白,「兄,兄長。」
她沒想到蕭韞之會回來,但想了一下,底氣又足了,「兄長,你院里的人偷了我的東西!」
蕭韞之沒說話,倒是認真看了蕭素蘭一眼,蕭素蘭被看得心虛,但依舊頂著壓力目不斜視。
雲懷禮紅著眼睛:「大公子,我是被冤枉的,我沒偷東西!」
雲懷誠也道:「我大哥不會偷東西!」
華叔走上來,三言兩語便將事情與蕭韞之說了一遍。
少年唇邊原本噙著慵懶的笑意,聽完華叔的話,那笑意涼了幾分,看向蕭素蘭:「小偷?贓物找到了?」
蕭素蘭一哆嗦:「兄長,我院里的人都說了,看見這人在我院外鬼鬼祟祟,不是他偷的還是能是誰,他本就不安分,在咱們府里幹活,還想著回去,身在曹營心在漢,我今日是為了兄長著想,沒得他也偷了你院里的東西兄長還不自知呢!」
雲懷禮聽蕭素蘭這樣誤會自己,紅著眼睛看蕭韞之:「大公子,我沒偷東西!我日日在院里幹活,根本不曾去過大小姐的院子!」
「你還狡辯!兄長,他根本就不知悔改!」
蕭韞之勾了勾唇角,眼裡也全是不耐:「蕭素蘭,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動我院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