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車上

狗哥讓大家把所有車窗都打開，他努力的用鼻子嗅著，分辨著車窗外傳來的各種氣味。臉上的神情也漸漸嚴肅了起來。

李滄三人不敢打擾狗哥，林翠兒更是雙手緊張握住方向盤，沒有絲毫懈怠。大切諾基在狗哥的指揮下，穿過大街小巷，然後轉彎提速，轉眼就出了城區。

進入郊外，路上的行人車輛越發稀少。可能還有一大段路要走，狗哥神情漸漸鬆弛了起來。

「我擔心有妖在其中做梗，捉住老灰，來威脅我。思前想後，決定這次請你們過來幫忙，雖然我們都沒有神通，但畢竟妖多力量大。多一個幫手總歸多加了一份保險。」狗哥說到，「因為老灰對於我來說很重要。我不能再次失去他。」

李倉根本不相信，噓了一聲，「老灰既然是一隻普通的狗，你又說很重要。那一定和狗妖的修鍊有關，難道狗哥有新的修鍊方法。」李倉很想知道。

「和修鍊沒有絲毫關聯」，狗哥回答，「既然你們好奇，我就聊聊那些的陳年舊事。」

「大約在十多年前，我出生在一個很小的鄉村，只是一條流落在外的普通小野狗，每天為著尋找食物，填飽肚子奔忙。

村裡的很難找到食物。有一天，我沿著村邊那條小路邊找邊往前跑，迷了路。連著跑了三天，累的腿都要斷了，來到了城市。

城市的食物要好找多了，垃圾桶里經常會找到人們丟棄的食物。有時候是他們剩下的，有時候是一些腐爛變質的丟掉的。

我就這樣在街巷裡飢一頓，飽一頓混著，從一個街區到到另一個街區，雖然不能夠天天吃飽。但相對於之前村中的日子。已經好了太多。

後來我流浪到一個大飯店集中的街區。食物變得更加好找，我又在街區旁橋下扒出了個狗窩。日子開始變得的舒服又愜意。

然而，好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另外一群野狗也看上了這塊地方。它們一群五隻，輪番向我開戰。那一仗極其慘烈，咬的頭破血流。我打不過，只得被迫再次流浪。

流浪到一個小區，我遇到了老灰。我們很投緣，在一起玩的很好。老灰是只家養狗，經常從家裡帶食物給我。主人不在，還會帶我去家裡玩耍。我們成為很好的狗友。老灰經常教導我，怎麼和人類相處，怎麼討主人歡心。我從他那兒學到了不少。

正是掌握了這些現在看起來可笑的知識，我成功的被一戶人家收養。並且，在這戶人家，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得到了一本修鍊秘籍。

那時我靈智未開，只是隱約覺的按照這本書上所說的去做，一定有好處。

好處不能獨享，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老灰，想和他一起修鍊。老灰卻覺的，狗始終是狗，要聽主人的，本份是看門。修鍊什麼的全是邪門歪道。

我卻不甘被人驅使，執意修鍊之路。那段時間，我和老灰平時還在一起玩耍，但是因為有了分歧，關係不像過去那麼融洽了。

修鍊出靈智后，我就從這家跑了出來，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更加專心，短短几年，就修鍊出了人形。修鍊有成后的，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來尋找老灰，卻怎麼也找不到。

直到前些日子，我在街上閑逛。偶爾發現老灰正在扒著街邊的垃圾桶找吃的。見到他那一刻，我不禁潸然淚下。

老灰還是一隻普通的寵物狗，只是老了很多，按狗的壽命算，他已經快走到了生命的盡頭，腿腳都不怎麼靈便了。

老灰根本認不出我。我抱著他回到家中。炫出原型形，用狗語和他交流，幫他回憶。他慢慢想起來。

那天，你們來尋找他。委託你們的老太太的確是老灰的主人，我讓老灰站在中間自己選擇。

老灰特別念舊情，一邊是相處多年的主人，一邊是多年的老友。他很猶豫，一時難以選擇。

但最終，老太太的行為讓他明白，他在人類眼中終究只是一條狗，十來年的時光，仍舊只是寵物的身份。

沒有尊重，只是玩物。而在我這兒，卻能得到真正的友情。最終老灰選擇了我。」

老灰的故事講完了，狗哥長長嘆了口氣，一直緊繃的身體鬆弛下來，盤卧在切諾基後排的地板上，好象費了好大的氣力。

大家沒出聲，都還在回味著狗哥的故事。

終於，林翠兒嘆了一聲，感慨道，「看來真是選擇大於努力。如果，老灰選擇了修鍊秘籍，而不是當一隻寵物狗。可能他現在已經成為了狗哥，狗哥如果當時道心不堅，選擇失誤，也許是現在的老灰。」

「那不一定」，李滄反駁到。「狗哥比老灰大方，發布信息被騙都是五千起。老灰就算修鍊有成，也只能變成比較扣索的狗哥。那其實並不是狗哥，霧非霧，花非花。」

「我看還是機遇最重要」，周蕊儀說到，「如果狗哥沒有碰巧發現修鍊秘籍，那老灰還是老灰，狗哥也是老灰。」

狗哥腦袋有些暈，這仨活寶妖湊在一起不容易啊。自己剛才講的難道不是友誼的故事嗎？

還是自己太過睿智，隨便一講，就能聊出媲美紅樓夢這樣的名著，讓人解析萬仟。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也不是山，看水亦不是水。」

李倉又說道，「狗哥，我從你故事裡還學習到了一點兒。」

「哦？」狗哥狗鼻子一吸，有些興奮。果然還是兄弟理解力強。

李倉並沒有接著往下說，而是責怪副駕駛的周蕊儀，「沒一點兒眼色。把保溫杯遞過來。我喂狗哥兩口水，講老半天了，讓狗哥潤潤嗓子。他現在四條狗腿，拿不住杯子。」

李倉接過保溫杯，打開蓋子，嘗了嘗水溫，雙手捧到狗哥臉前，對周蕊儀、林翠兒說道，「故事白聽了？難道你們沒從故事中學到會察言觀色，討人歡心?就象我現在這樣。你倆想想，狗哥如果不和老灰學巴結拍馬的技巧，能被那家人收留？能有機會找到秘籍？能有今天？」

周蕊儀和林翠兒聽了李倉的話連連點頭，周蕊儀遞過來餐巾紙要給狗哥擦去嘴邊的水。林翠兒則把汽車音響動平衡調到的後座，詢問狗哥愛聽哪種類型的音樂。

三妖忙的那叫一個眼花繚亂。

好吧，好吧，你們高興就好，狗哥改變卧的姿勢，徹底趴在了地板上，他要歇會兒，心太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