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恃強凌弱
太陽正在一分一秒的爭取露出角，灰色的雲朵里，滲入越多的白。
巷子遠處的野狗沒了叫聲，像是被更嚇人的東西震懾住。
剛剛虛弱無比的人，現在緩緩從血泊里爬了起來。先是觀察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然後便憤怒的慢慢抬起右手，握拳。
一瞬，男生表情越來越猙獰，窒息似的滿臉通紅，雙腳逐漸離地。
「你是誰？」艱難的問話。
「哼，你這種蝦兵蟹將也配問我的名字？」
桑子若的眼神全然不一樣了，像是變了一個人般。
被控制的人痛苦的兩腳掙扎著，很快懸空的人狠狠被摔在地上。
這樣反覆幾次之後，身上沒有傷口，卻早沒有氣力再去進攻。
「誰派你來的？」
桑子若鬆了松拳頭，另一隻手優雅的撫著頭髮。
沒有恐懼和膽怵，剩下的全是淡然。朝男生走過去，揪著他的衣領觀察著。
「獸族？」頓了頓又道：「真以為消滅了我就萬事大吉了？」低頭看了看自己。
桑子若語氣里的憤怒清晰，伴隨著些許的嘲諷。
男生虛弱的坐起來說道：「沒想到竟然...」
一口鮮血。
「竟然有人比我先找到她，是我失算。不過沒有完成目標，我是沒命回去的。」
男人用盡最後一絲魂法猛力一攻，直接用手指划傷桑子若的腹部
「小人！」桑子若吃痛的將他擊飛。男生趁機逃跑了。
天邊的太陽越來越圓，被刺中的人也越發虛弱。
剛剛的一套技能早讓她好不容易恢復了幾天的能力全都散盡。
現在只能再休息很久才能再出來佔據這個身體的意識了。
慢慢的，她的意識退了出去。
當桑子若醒過來的時候，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記得昏倒前的一刻，一個跟蹤狂正在用超自然的力量操控著一把刀往自己身上割，像是對待一塊待宰的豬肉一樣，毫無人性。
低頭查看眼自己的傷口，肉里的血跡還沒有完全乾透，傷口便已經開始癒合，新生的組織像小草一樣的瘋狂生長，直到將全部的口子都縫補好，才停止工作。
「這......」吃驚的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
血已經止住了，只是留下了一道道疤痕有些難看。
不過現在的所有，都已經超出了她自己的認知範圍了。
如果鎏金幻境是自己異想的，那現在身上長長短短的傷口便不會在欺騙自己了。
拔起腿就往家的方向跑了回去。鎖上房門，滿頭大汗的抵在門背後，靜靜的看著這個不足十平米的小屋。
一切是多麼的熟悉，床上的被子甚至還是出門前的樣子。可自己於這個房間...才是那個陌生的個體。
「不...不會的。」
「都...是幻覺...」上氣不接下氣的連連否認。
閉眼再睜開，沒有變化，「不會的。」
「不可能。」提高聲音。
「不可能，不可能。」
「都...都是假的。」
桑子若想要否認掉一系列怪異的事情。無論是那隻說話的鳥、暴瘦、還是今天自己被襲擊的事情。
當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絕望了。
癱軟在門邊，抱著自己的身軀。珍珠大的眼淚奪眶而出。
天亮了又黑，接連的來電，讓桑子若緩緩抬頭。
她顧不得上班，發了一個請假的簡訊便作罷。
此刻，她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面對現況，更不明白未來會發生什麼別的事情。
一夜未眠，仍舊沒有頭緒。就連強大的網路也解答不了她的疑惑。
身邊的環境都沒有改變，變的只有桑子若。
她不知道將會面對什麼，但不想停在這裡。深呼吸一口，一頭扎進了便利店。
「喲，這是誰啊？終於肯來上班了。」劉麗莎花枝招展的坐在收銀台處，可是下一刻瞪大了雙眼，張著嘴巴合不攏。
沒有理會她的眼神，勾頭往裡面看了看，今天筱雨也上班。
「子若，你是怎麼了？」筱雨跑過來，同樣也是吃驚的望著這個變化巨大的人。
不過眼神里都是滿滿的善意。
倒是一旁的劉麗莎怪腔怪調的說道：「還能是怎麼了？大胖子一夜瘦成這樣當然是去抽脂了，笑話。」
「......」
「......」
筱雨一個白眼，把人拉到了更衣室里。又繼續問道：「子若，你真的抽脂去了？」
「恩，真的。」原本沒有想好的說辭，倒是讓劉麗莎幫了一把。
筱雨緊皺眉頭，心下覺得眼前人有些不爭氣。生氣的又說道：「不是說不介意別人對你的評價嗎？那你還去抽脂。」
「我不也是為了變好看一點。」桑子若撒謊的時候眼神躲閃。
筱雨雖然不能接受她的行為，但是充分的理解，摸摸她的頭髮，「沒想到你瘦下來了以後那麼好看。比那個劉麗莎好看太多了。」
「哪有。」被誇獎的害羞低頭。
「不過...子若，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拉著她的手，像是一個知心大姐姐一般的勸解到：「以後就算有不開心的事情，也不要拿著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這一次就算了，但是以後，你可以跟我說，我帶你去發泄。好嗎？」
面對如此真誠善解人意的筱雨，桑子若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又如何答應旁人。
「可以答應我嗎？」
桑子若只是淡淡的點頭以示回應。
接收到她的回答，筱雨滿意的離開。
像是解決了一個心頭大石一樣，桑子若開始換起衣服，卻被一個聲音嚇的實在。
「你這樣的醜女人，也配得到別人的關注？」
劉麗莎正抱著手靠在一邊的牆上，打量著她身上的疤痕，「這些口子都是手術留下的吧。」
「對。」
「呵，真是令人作嘔，為了博得關注，把自己弄的渾身是傷，哪個男人敢看你脫下衣服的樣子。」劉麗莎絲毫不留情面。語氣和表情都極致地表達了不屑。
不想再解釋什麼。
關上櫃門打算出去，可是被她的胳膊擋住了去路，「我還沒說完呢？怎麼，想著自己搖身一變，可以當鳳凰了？」
「我沒有那個意思。」實在不想跟她纏鬥。
「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怕被指指點點？」劉麗莎用力一推，將她狠狠撞在了衣櫃門上。
這一撞原本不疼。
可是桑子若又明顯的察覺到異樣，跟之前那個男生出現的時候一樣，她的頭疼的厲害，胸口一股熱流不停涌動，雙腳失力，只得蹲下去。
劉麗莎居高臨下的說道：「就算你變的再好看，性格上的缺陷也是彌補不了的，你那麼軟弱，還不是要被我一輩子騎在頭頂上欺負。」
「我還就告訴你了。要麼，你就從這裡辭職，要麼就給我消停一點，別想頂著這張臉去勾引男人。搶了我的風頭。」
說話的人，一隻手拽著了桑子若的頭髮，她的頭髮不長，剛剛到肩膀的長短，被劉麗莎使勁一拽，只得仰起頭。
......
一室寂靜。
突然，桑子若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嬌媚笑容，「要是我兩個都不選呢？」
這個眼神看傻了劉麗莎，手上的力道漸漸鬆散，直起了身子一動不動。
「不要總想著欺負人。」
人若有似無的笑著，緩緩起身與她平視。
可即使是平視，強大的氣場仍然壓的對方喘不上氣。
桑子若一隻手耽在腰間，反手看著自己的指甲。
輕輕一動，眼前人立馬彈射到對面的衣櫃，砸出巨響。
劉麗莎痛苦的彎下了腰，但是卻叫喊不出聲，疼的汗珠混雜著眼淚一滴滴落在地上。
「就當是你之前欺負『我』的，今天會讓你好好還的。」桑子若繼續把玩著劉麗莎。
好不容易才玩夠了收手，桑子若一臉無辜的看著她說道：「怎麼樣？這債你覺得還清了嗎？」
「恩...恩...」劉麗莎想說話，可是嘴巴被封住了似的。只一個勁的哆嗦著。
桑子若手指從左到右一拉。
「你...」
「你是...什麼？」劉麗莎兩片嘴唇得以空隙。
「今天你看到的事情如果被第三個人知道了，我會讓你永遠不能說話。」
桑子若輕輕撣去身上的灰塵，沒再說什麼便出門去了。
只留下劉麗莎顫抖的抱住自己，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怪物！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