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常客
回到收銀台的桑子若恢復了正常的眼神，不再凌厲，多了幾分疑惑。
坐定回想著剛剛的事情，只記得劉麗莎將她推到更衣柜上，她開始頭疼的厲害，可是接下來發生了什麼，沒有印象。
每次當她頭疼欲裂的時候，她似乎就會喪失掉之後一段時間的記憶，這個時間或長或短。
但是所有的麻煩都將會迎刃而解，這一切是不是都跟那隻怪鳥有關係？
桑子若不由的聯想到了一起。
難得今天是早班，忙碌了一整天，暫時把這些煩惱拋到腦後，可是下了班，反而愁上心頭。
摸著自己的肚皮，桑子若察覺到餓的厲害，反正現在也瘦了那麼多，多吃點也沒什麼，心裡那麼想著。
走到一家小吃店的門口，一個小孩子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女孩扎著可愛的雙馬尾，兩隻手蒙住自己的臉，桑子若忍不住蹲了下來。
「小妹妹，你怎麼了？」
「唔，唔，唔。」一個勁在哭。
桑子若也沒有帶孩子的經驗，一時間慌了神，「你別哭啊，你是不是找不到媽媽了。」
「恩。」哭的越發激烈，「媽媽...剛剛就在附近。」
兩個人就擋在小吃店的門口，桑子若心裡是猶豫的，但是又不忍心看那麼可愛的小女孩被一個人扔在街上哭的可憐。
於是又開口道：「那姐姐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
「真的嗎？」哭聲終於停止。
還沒等桑子若確定，小女孩就拉上了她的手，往別處走去。
原本都一直在人群熙攘的街道上走著，慢慢的，兩個人走進了一條幽靜的舊巷裡。
「小朋友，你真的確定在這裡能找到媽媽？」
小女孩不再回答，只是一股腦的拉著她，往更深處的地方帶。
桑子若對於這樣幽閉的巷子有著莫名的恐懼，於是站定。
「小朋友，你真的是在找媽媽嗎？」
被拉住的小女孩鬆開了她的手，回身仰頭看著桑子若。
隨即，一個極度不和諧的表情出現在了她的臉上，整個人極盡魅惑的說道：「我是來找你的。」
下一秒，桑子若的眼睛一閃而過的變成了靛藍色，恢復到正常的瞳孔色后，她自己居然走了起來，跟著小女孩進入一個廢棄的倉庫里。
「不要跟她走。」
「白痴。你想死了是嗎？」
腦子裡分明有另一個人說話，像是在警告自己。可是身體卻控制不住。
桑子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感覺到腦袋充血，剛要癒合的傷口炸裂似的開始疼。
難道自己是被吊了起來顛倒了頭和腳？
恍然間聽見有人在說話。
「她就是魂缽嗎？」一個男人在問話。
「我也不知道，不過前幾天鹿蜀找到她之後受了很重的傷。所以今天我才會貿然行動的。」剛剛小女孩的聲音。
男人再次開口：「可是我們這樣背著族長做這些，會不會...」
「哼，拿了她的命，只有榮華富貴。」
聲音逐漸在削弱，桑子若呼吸越來越困難，整個臉漲得通紅，眼睛里充滿血絲。
這樣危及的時刻，不是都會胸口劇烈涌動的嗎？
怎麼現在除了難受，沒有別的任何感覺？
想著，桑子若緩緩閉上了眼睛，身上的血似在不斷的往外冒，又不斷的癒合。
來來回回，傷口沒有突出，可是痛感卻是真實的。
這一次...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
......
突然，呯呤哐啷的一陣響鬧，雷聲、玻璃落地的聲、尖叫聲、寵物的叫聲。
種類之多之奇怪。
原來，是一位藍衣少年路過此地，看見有兩人明目張胆的正殘害一名女子，他實在忍不住出了手。
一頓纏鬥后，兩個人匆忙逃走，他將吊起的人放下。
「姑娘，沒事吧。」
此地於他甚是危險，不能過多停留，打退了行兇的人，沒等女子醒過來，他便離開。
一術強光，吵雜混亂。耳邊又響起長短不一的各種儀器聲。
「喂，這位女士，醒一醒。能聽見我說話嗎？」
桑子若拼了命的睜開眼睛，強光照的她又緊緊閉上。
適應了光線的強度，她明白自己是又一次活了下來，只是嚇的激靈抓住了旁邊人的手，「先生，救救我。」
「有人要害我。求你...救救我。」
「你現在在醫院，已經脫離危險了，不過你因為長時間缺氧，意識模糊、心跳加快、渾身無力，這些都是正常的反應。」
聲音聽上去有些熟悉，桑子若看了眼說話的人。
居然又是上一次救過自己的醫生，他仍然沒有多餘表情，態度也極為不耐煩。
「是你？」
「你認識我？」醫生莫名。
點點頭，桑子若絲毫不敢直視他，心裡有種異樣的情緒，說不上來，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好像稍微一接觸，便難以呼吸。
「看來你是急診科的常客啊。」難得是句帶溫度的玩笑話。
桑子若摸摸自己的臉，才想起關鍵的問題，「是我自己打的急救電話？」
「當然不是，有人經過廢棄倉庫發現你在外面，整個人躺在地上，所以打的報警電話。」醫生疑惑著她的問題。
「哦。是這樣。」重新躺平回病床上。
接著又跳起來問道：「救我的人有沒有看見一個成年男人和一個小女孩？」手再次不小心抓住了醫生的小臂。
這一次，換成是醫生緊皺眉頭，一臉痛苦的搖搖頭。
「這些事情，你應該去問警察吧。」
「我只是一個醫生而已。」
聽到這裡，桑子若不敢再問什麼，只是微微抬起頭來撇了一面前的人。他還真是缺乏耐心啊。
「謝謝你啊，醫生。」桑子若低頭說了一句。
「應該的。」
可是醫生皺眉痛苦的表情還在繼續。
用白大褂的袖子擦乾頭上的汗，拿出一個袖珍手電筒對著桑子若的瞳孔照了照。
收起一切裝備，冷漠的說道；「好好休息吧，我走了。有事按鈴。」
桑子若沒有起身，只是靜靜的看著天花板，再次陷入那種無知的恐懼中。
上一次是跟蹤她，現在直接控制了她的思維。
下一次又會是什麼？
醫生來到牆角，費力的喘著氣，眉心緊鎖，艱難的拿出手機，想了想，還是決定撥出去這個電話號碼。
電話那頭接通，一個懶洋洋的聲音，似乎比打電話的人更為吃驚。
醫生頓了頓說道：「這次...我好像，真的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