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次我是認真的

李康康的嘴大張著，急促地一呼一吸，不是因為難產，而是因為這一上午驟然大喜大悲又大喜，情緒吃不消了一剛。

張開體貼地把一隻紙杯推到李康康面前。

「來，喝點水，穩定一下情緒」。

「謝謝張總」！李康康漲紅著臉，端起紙杯仰著脖子一飲而盡。

「對不起，張總！我、我失態了」！李康康大喘了一口氣說，他的嘴巴還是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導致他的牙齒跟著打顫，話都說不利索了。

「沒關係，都可以理解」。張開從辦公桌後走出來，走到李康康的後面，安撫地拍著他的後背。

「用不用我給你叫個醫生」？

「不、不用了張總，我只是太激動了」！

李康康突然騰地一下站起來，張開嚇了一跳，一秒閃開。

李康康喜悅地看著張開，內心剎那間像被無數條暖流劈開，情緒奔流、涌動、無法自持。他以為他能夠剋制住自己的感動，可眼淚還是像斷了線的珠子那樣流下來。

這樣大方的老闆、善良的老闆、平易近人的老闆。

只有在爽文中才能出現的老闆。

居然被他給遇到了。

他是多麼地幸運、啊？！

越這樣想著，李康康的情緒就越激動，身體越不受控制。最後索性一屁股坐下來哭個夠，雙手捂住頭，渾身顫抖，像一個身負冤案的苦力怕。

這是什麼情況？

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張開擔憂地看著地上的李康康，想扶他一把又不敢上手，最後按鈴叫來了一牆之隔的小王。

王韜的動作很快，他一進入案發現場就驚奇地大叫。

「喲，這是怎麼了？張總，您又把人家小孩給說哭啦」。

「我發誓我這次什麼都沒有說」，張開舉著雙手說。

「是嗎」？王韜看向張開的表情寫著滿滿的不相信。

「真的沒有，我就說了一個月給他六千塊工資」。

李康康突然抱著頭大叫了一聲，「不關張總的事，我只是過於激動了」！

下一秒，李康康抽搐地從地上站起來，猛地朝著張開鞠了一個90度直角的躬。

「謝謝張總的信任，我一定會努力做好工作，不辜負您的期望的」！

「嗯，加油，好好做」。張開寬慰地拍著李康康的肩膀，順便拉上了他拉鏈大開的雙肩背包。

「去吧」。張開鼓勵地說。

「好的張總」！李康康激動地抹了一把眼角，喜悅地跑了出去。

王韜情緒複雜地看著李康康的背影。

「張總，這就是您心儀的員工嗎？您不覺得他這裡可能有點問題嗎」？，王韜指著腦子。

張開笑的一臉寬厚，「小王，不要這麼刻薄。年輕人經歷少，遇到一些大事情緒波動比較大，在所難免。哈哈，重要的是我們要給予他鍛煉的機會。請下一位選手進來吧」。

「好的」。王韜沒說什麼，搖著頭走開。

張開心裡一喜。

李康康剛才的表現，讓張開發掘到了他身上另外的可能。

這個李康康，彷彿有一種和財叔相似的賠本氣質。

假以時日，可以委以重任！

哈哈。

……

經過一上午的緊張面試，張開成功招募了十八名職工，包括會計一名、前台兩名、服務生十五名。

接下來就到了招聘廚師，也是本次招聘環節中的重點。

關於餐吧的廚師，張開想了很久。

廚師是一個餐吧的靈魂，但既然這個餐吧是朝著賠錢去的，那麼這個靈魂就必須酸爽一些才動人。

額哈哈哈哈哈，張開攜一抹詭秘笑容，撥通了獵頭公司的電話。

「孫顧問，我是張開」。

「哎呀，張總」！孫顧問在電話那邊驚喜地笑著，「我正要給您報喜，您就打電話過來了，多巧！您的委託，我已經安排好了。按照您的要求，角瓜市差評率最高的廚師們可能都在這裡了」。

「啊呀，孫顧問。你辦事效率這麼快」。

孫顧問大笑，「廚藝好的廚師不好請，廚藝差的還不好找嗎？哈哈，一聽說您開的價格，二話不說都願意來。時間定在今天下午兩點鐘，寶來登大酒店一樓101大廳，等您蒞臨」！

「好的。辛苦你了，孫顧問」。張開笑著掛了電話。

「小王，咱們去寶來登酒店，下午有緊張刺激的事情」！

……

白國超來到寶來登大酒店的旋轉門外，手裡提著一個大塑料袋，裡面是他下午面試需要的食材。

白國超接到了有史以來最奇怪的一個面試，主辦方要求他在一個小時內現場做一道菜，類別不限、食材不限，但條件是他需要跟其他三十九個人同場製作。

廚、廚神爭霸賽？

雖然這個條件是奇葩了一點，但白國超內心並不覺得抗拒，反而有一點躍躍欲試的期待感。

因為自從被三個飯店接連開除了以後，白國超已經超過四個月沒有找到工作了，他的積蓄已經用罄，再接著這樣下去，下個月能不能按時交房租都是問題。

這一次的面試邀約，來之不易。聽說招聘方是一個新開業的餐吧，待遇非常優厚，總廚月薪兩萬三；大廚一萬五；二廚一萬；普通廚師七千。這個薪資堪比星級酒店，遠超行業平均水平。

所以白國超想，他一定要把握住這次機會，拿出自己最好的水平。

這樣想著，白國超深呼了一口氣，抱著背水一戰的決心走進了旋轉門，冷不丁撞上了一個人。

那個人是同行，他手裡提著一個大紅布袋，一起來面試的？

「對不起」，白國超局促地抬起頭，即使這件事不一定是他的失誤，但是他習慣性地遇到衝突第一時間軟下來。

眼睛和那個人目光對上，白國超愣了一下，然後一陣憋悶的情緒從心底油然而生，這使他不由得又連續深呼吸好幾次。

站在他面前的那個人，是他前任飯店的主廚，老林！

也是親手把他開除的人。

「喲，小白，真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裡遇到你」，林主廚先開了口，他斜著眼睛在白國超身上上下打量著，發出一聲輕微的冷哼。

白國超只得硬著頭皮打招呼，「呵呵，林師傅好，你也被開除啦」？

林主廚發出一聲荒謬的笑，沒有回答白國超的問題，眼睛不屑地向上瞟著。白國超忽然反應過來，老林是來跳槽的！

是了，老林是『小天府』的當家廚師，老闆把他像爸爸一樣供起來，店裡所有人圍著他轉，供他任意驅使，他怎麼會被開除呢？

只是那樣的待遇，老林居然還不滿足，起了跳槽之心。而他那麼大的架子，居然能像一個新人一樣來參加群面，可見這次招聘方的待遇之優厚，連老林也心動了。

林主廚冷冷地說，「真沒想到你也有資格參加這次的招聘會，也不知道你耍了什麼花招。不過菜是騙不了人了，等會兒見分曉吧。真是笑話，我居然會和你一起比賽」。

林主廚說罷，直直走向前台，領了一張號碼牌，右轉走進101大廳。在大廳門口又巧遇了兩個熟人，『鼎鎮雞』的李大廚和『餃子王』的張大師傅。這兩個人都是業界有名的人物。

白國超心裡開始打鼓，這次招聘額只有十個，他已經看到了三個資深廚師，大廳里也許還有更多個，和他們比起來，他幾乎沒有勝算。白國超忽然一陣胸悶氣短，難道主辦方請他來是當炮灰的嗎？

「白先生，您的號碼牌請拿好，101在右邊，需要我帶您進去嗎」？

白國超在前台小姐的呼喚中醒過神，他急忙說了聲抱歉，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他對自己說，白國超，數到七你就不要再緊張，然後右轉來到101的門口。

白國超是到場參賽者的最後一位，服務生當著他的面推開了大門，看見了四十張排列的整整齊齊的大桌子。

「哦，這樣一來，四十位選手全部到齊了」。白國超聽見一個溫厚的聲音響起，他不由自主地順著聲音的方向看。

聲音的來源是主席台正中央，那裡坐著一個穿運動服的人。白國超心裡不禁奇怪，這裡所有人都西裝革履，為何獨他這樣隨意？

彷彿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運動服朝著他轉過了臉。

白國超心裡一驚，猛吸一口涼氣。

好一張，五官端正、稜角分明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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