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祭拜

午後顧府的二管家就帶了牙婆，帶了十幾個十四五歲的丫頭和六個小廝還有四個婆子來到攬月閣請顧暖月挑選合適的丫鬟婆子

看著他們顧暖月便想起了當年，她和大哥賣身為奴的事情，搖頭苦笑，不禁也要感嘆一聲，人生無常

顧暖月因為不喜人太多，而且本身攬月閣也不大，所以只從中選了幾個看著比較投眼緣的，小巧，芳草和小青，念念，兩個小廝小飛和小白，還有一個浣衣的李婆子，選完之後便將人交給憶山來安排

顧暖月則帶著憶香小柳兩人，準備明日要去娘親墳上用的一些紙錢之類的

幾人正在忙活的時候就見憶山進來說道「小姐，夏管家來了」

「夏管家？」顧暖月挑眉疑問道

憶山一臉的壞笑「就是昨天那個小泉的父親，是府里的大管家，聽說昨日和二公子去了宜城，今日剛回來」

顧暖月這才想起，她對夏管家也是認識的，只不過她離家的時候夏管家才來顧府不到一年，那時萬雨蘭也不大出桃花居，所以對於他顧暖月卻不熟悉，沒想到昨日的小廝竟然是他的兒子

「那他是不是為了他兒子的事來的」小柳睜著大大的眼睛問道

憶山看了眼小柳，點頭說道「八九不離十，你昨天下手那麼狠」

小柳聽后沖憶山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便不再說話

憶香見狀笑了笑卻也沒說什麼

顧暖月自然瞥見了兩人的小動作笑了笑，手中折元寶的動作不停「是他啊，讓他進來吧」

「是小姐」憶山應道，隨後轉身出去傳話

顧暖月停下手中疊好的元寶，起身凈了手，拿起摺扇走到門口，站在那裡看著一步一步走來的男子

只見男子走到離顧暖月七八尺的距離停下，目不斜視的跪下說道「老奴夏江給大小姐請安」

顧暖月打開摺扇輕輕搖了搖「夏管家何必多禮，快快請起」

卻不想夏管家沒有起身而是說道「大小姐，老奴有罪」

顧暖月故作不知停下手中摺扇問道「夏管家何出此言」

夏管家這才抬頭看向面前的女子，只見女子樣貌極好，一副慵慵懶懶的樣子，說出的話也清脆好聽，卻是讓人心聲敬畏

發現自己失了禮，夏管家忙低下頭繼續說道「老奴昨日不在府中，今日回來便聽說了我家那個小子衝撞了大小姐，今日老奴來是替我家那小子賠罪的，還希望大小姐看在老奴老來得子，只有這一個兒子的份上饒過小兒」

顧暖月走出房門打量了片刻夏管家，隨給憶山使了個顏色，憶山秒懂，走到夏管家身邊，強行扶起夏管家站好說道「夏管家，昨日是個誤會」

「憶山說的對，昨日是個誤會，若真的說小泉衝撞了我，但是我的婢女打了他，也算扯平了，夏管家不必再放在心上，只是不知夏管家可是會怪罪我的婢女下手太重了」顧暖月溫聲說道

夏管家抬頭看著顧暖月發現顧暖月不似說假，便放了心，他知道像自家兒子昨日的口出狂言，擱到別的主子身上打殺了，他都沒法說，今日來請罪就是希望大小姐網開一面不要計較，沒想到……

想到這夏管家給顧暖月深深行了一禮「謝大小姐，至於那個小子的傷，那是他自己活該，只要給他留條命就好了，也讓他長個記性」

「那便好，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以後我在顧府還少不了需要夏管家的照應呢」

「若是小姐有用的著的地方，老奴定當竭盡全力」夏管家說道

顧暖月輕聲一笑「好，那以後就麻煩夏管家了」顧暖月繼續說道「憶山去送送夏管家」

「是小姐」憶山應道

「老奴告退」夏管家識趣的退下

待夏管家走後，顧暖月回到房裡，走到床邊躺下，閉上眼睛休息。

顧暖月感覺今日累極了，比她在雲華山還要累，她也好想哥哥，不知他現在在哪，是不是已經開始往京城來了

第二天一早，顧暖月幾人匆匆用了幾口早膳，便帶著昨天疊好的元寶紙錢還有一些祭品，坐上了馬車，由憶山趕著馬車一路出了城往顧府城外的莊子走去

憶山早就打聽清楚了去萬雨蘭墓地的路線，所以不用顧暖月的指引也能找到墓地，到達萬雨蘭墓地的時候已經是巳時

憶山停下馬車，沖馬車裡邊的人說道「小姐到了」

「嗯」顧暖月輕聲應道

馬車裡的三人下了馬車

顧暖月下了車便看見了萬雨蘭的墳墓，和萬雨蘭旁邊那座稍小一點的墓

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清麗明艷，卻有著不同於往日的憂鬱

一步一步緩慢地來到萬雨蘭墳前，慢慢蹲下身來，伸出右手輕輕地，仔仔細細地摸著墓碑上的字，一筆一劃甚是仔細認真

憶香三人將帶來的祭品依次擺在萬雨蘭的墓前，其中便有萬雨蘭喜歡的桃花糕，三人也給旁邊的那座稍小一點墓前放了一份祭品

三人擺完祭品，便開始著手收拾墳墓旁邊的雜草，雜草並不多，三人沒有多大會便收拾乾淨了，看的出來應該是有人打掃收拾過

三人收拾完便依次跪在顧暖月身後

此時的顧暖月眼眶微紅，卻是沒有留下一滴淚，只見她一遍又一遍的摸著墓碑上的字，聲音暗啞「娘親，我回來了」

「我回來報仇了，我定要找到當年害你的人，讓他們生不如死」顧暖月冷聲說道

停下手中的動作，顧暖月看著墓碑又笑了，輕輕淡淡的笑「女兒覺得娘親可以去投胎轉世了，這個世間沒有什麼值得娘親留戀挂念的，也不必再為了任何人，任何事在那陰間耽擱時間，因為不值得，其他的事娘親大可放心，一切有女兒在，女兒現在過得也很好，有了很好的哥哥，如果能遇到如意郎君，女兒就嫁了，若是找不到，女兒就逍遙自在一生也很好，所以娘親不必為女兒擔心」

顧暖月說完這話收了笑目光憂傷，語氣卻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娘親」

憶香三人見自家小姐這般，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默默起身將頭天疊好的紙錢元寶之類的焚燒了。當然也沒有落下旁邊的那座墳

焚完紙錢又重新跪在萬雨蘭墳前同顧暖月一起給萬雨蘭磕了三個頭

又過了片刻顧暖月才由憶香扶著起身，而後走向旁邊的那座墳，看著墓碑上刻著「愛女顧暖月之墓——父立」不禁苦笑一聲，而後輕聲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陪在娘親身邊那麼久，下輩子投胎做個命好的人吧」

「不知這是哪位貴人」一道老者的聲音傳來

幾人聞聲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老翁帶著四個中年男子往這邊走來，中年男子還抬著什麼

憶山見狀迎上前去，行了一禮「這位老伯可是這裡的守墓人」

「正是」老翁回道

憶山說道「我們是顧府的，這是顧府大小姐，今日來祭拜一下故去的夫人」

「哦！原來是大小姐來了，老奴失禮了」老翁說著話，對顧暖月施了一禮，身後的四人也放下抬著的物什跟著老翁行禮

顧暖月緩步走到老翁面前，無所謂笑了笑「無妨，這些年還要多謝老伯看護我母親的墳墓」

「這是老奴該做的」得了顧暖月一句謝，老翁受寵若驚

顧暖月往老翁身後看去，能清楚地看見中年人抬的是塊碑，碑上刻了一行字「顧家之女」再無其他

老翁發現顧暖月的舉動，轉頭看了一眼而後說道「昨日下午顧家二管家就吩咐了人讓將那座墳的碑換下來，正好今日是個好日子，老奴便找了這幾個後生來幫老奴換下來」

老翁雖然沒說，但是眾人都知道是那座刻了顧暖月名字的碑

顧暖月收回視線對老翁說道「辛苦了」

隨後對身後的憶山說道「給老伯一些銀兩，再給幾位一些辛苦錢「是小姐」憶山應道

老翁同四名男子一聽大小姐有賞，忙恭身行禮，語氣也帶著些許壓抑的喜悅「謝大小姐」

「不必客氣，等會還要麻煩各位把那墓碑放的安正些」顧暖月說道

「還請大小姐放心」幾人回道

「各位忙吧」顧暖月看向憶香「收拾一下咱們回吧」

說完便越過眾人往馬車走去，而後上了馬車，憶香和小柳也隨後跟上

憶山則是按照顧暖月說的給了眾人一些辛苦錢，便也上了馬車趕著馬車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