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吃醋
唐若冰教訓完李哲，心裡高興壞了，眯縫起大眼睛問韓佳怡：「怡姐，你是怎麼到這裡的？」
「我醒過來的時候，躺在海邊的沙灘上，又渴又餓，沒辦法只好進山尋找生機。好不容易走到了這個山洞，又害怕錯過救援，就不敢再往深處走了，這些天靠著采野菜活命。」韓佳怡蠻認真的敘述完，又瞅了瞅對面的唐若冰和李哲，語氣中透著遲疑，「唐總，你們兩個是......」
「路上碰見的。」唐若冰回答得乾淨利落，旋即又忿忿不平的抱怨，「這小奴才無用的很，什麼都做不好，就是個拖油瓶，本小姐真倒了八輩子的霉......咦？怡姐，你為什麼要往身上塗泥巴啊？這深山老林里，難道還有色狼不成？」
韓佳怡望著唐若冰白皙藕臂上被蚊蟲叮咬的大包，莞爾笑道：「我在這裡發現了一種氣味古怪的野草，將它們碾碎了混雜在濕泥里，再塗抹到身上，能夠驅趕蚊蟲。除此之外，還可以隱匿氣息，避免野獸的襲擊。唐總，我看你還挺痛苦的，要不要試試？」
「不不不，我才不要。」唐若冰偷偷撓著胳膊上的紅腫瘙癢，縮著小腦袋一個勁兒往後挪。
女孩子都愛美美的，她才不要變得髒兮兮、黑乎乎呢。
李哲從旁聽得連連點頭，許多熱帶森林裡的猴子，往往都會採用同韓佳怡相類似的方法避免蚊蟲騷擾，那些角馬啊、野牛啊、大象啊，喜歡在泥漿里打滾兒，也多半都是這麼個道理。
他將帶來的魚乾和淡水拿出來，同兩位姑娘家一起分享。
「這都是李哲做的？真了不起！」韓佳怡望著儲水的罐子連連稱讚，也把自己苦苦積攢的野菜拿出來，搓搓手有點兒不好意思，「這附近的野菜並不多，我找了好久才採到這些，味道也差，同你們的資源沒辦法比啦。」
這女人很聰明，知道想要在荒島上生存，就是在拼資源、拼底蘊。她同李哲和唐若冰待在一起，無疑是佔了很大的便宜。
李哲板起臉說道：「怡姐可別這麼講，野菜里含有豐富的維生素和礦物質，都是我們身體急需的東西，往後大家同舟共濟，就別矯情了。」
唐若冰吃了一棵野菜，被苦的直皺眉，卻還裝模作樣的砸吧砸吧小嘴，連連點頭：「對嘛對嘛，怡姐的野菜分明比這廢物的魚乾兒好吃多了。」
其實野菜一點兒都不好吃，又苦又澀，只不過這位唐大小姐被咸腥的魚乾折磨得夠嗆，兩權相較取其輕，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李哲抬起頭，見韓佳怡正捧起水罐小心翼翼的啜飲，忍不住問：「怡姐，你在這裡，淡水問題怎麼解決的？」
「啊？」韓佳怡愣了愣，旋即笑著回答，「這裡臨海蠻近的，清晨樹葉子上會有露水嘛。」
李哲恍然大悟，連連豎起大拇指：「怡姐不光貌美如花，還聰慧伶俐，佩服佩服！我擔心了一路的淡水問題，被你這麼輕鬆就給解決了，可不像某些人......哎呦！」
話沒說完，他就又被狠狠踹了一腳，扭頭望著唐若冰滿臉惱怒：「你又踹我做什麼！說你了么！」
「呸！你個下賤鬼！狗眼睛一個勁兒往怡姐身上瞄，你要不要臉吶！」唐若冰氣咻咻的罵，絲毫不給留面子，「有點兒自知之明好嘛，什麼東西，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韓佳怡見他們又吵起來了，在旁邊咯咯嬌笑。她隱隱覺得不太對勁兒，這兩位哪像是老闆和員工啊，分明是一對兒吃醋吵鬧的小情侶嘛。
「唐總。」她煞有介事的問，「你和李哲......到底什麼關係啊？感覺你們好像認識了很久似的......」
唐若冰猛地漲紅了小臉，急不可耐的辯解：「呸呸呸！誰跟這種下流胚有關係？他就咱們公司一看大門兒的，要不是落了難，我會認識他么？」
說罷，她警告似的狠狠瞪了李哲一眼，就氣呼呼的站起來，轉身走到山洞昏暗的小角落裡坐著去了。
「哦。」韓佳怡眸光閃爍，意味深長的點了點下巴，不再多說什麼。她也覺得不大可能，畢竟李哲是窮苦出身，而唐若冰是自小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富貴小姐，若說兩人之間會有交集，那也太夢幻了。
李哲把半包香煙從口袋裡掏出來，默默抽出一根，借著火點了，倚靠在山洞口吞雲吐霧。
由於先前泡了海水，後來又晾乾，這煙又澀又苦，難抽得很，讓他一個勁兒的皺眉頭。
唐若冰正坐在小角落裡，抓著手臂、胳膊上被蚊子咬出來的大包生悶氣，扭頭見李哲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氣急敗壞的嚷嚷：「不知道這裡有女人么！想讓我們都當二手煙民怎麼著？就知道抽抽抽，能不能有點兒別的出息！」
韓佳怡有些看不下去，語調柔和的勸解：「唐總，香煙的氣味兒能夠驅趕蚊蟲，李哲這麼做，對咱們也不是沒有好處......」
唐若冰冷笑：「呵，他會有那麼好心？這傢伙自私得很，你可別被他騙了！」
韓佳怡滿心無奈，著實搞不懂唐若冰為何會對李哲抱有這麼大的惡感，就跟見了冤家似的。
李哲也不為自己辯解，悶悶的抽了兩根香煙，但卻把煙灰用容器小心翼翼的收集起來。那容器是他用先前在海邊曬裂的罐子削成的，呈碗裝，用來盛東西剛剛合適。
韓佳怡見了奇怪，忍不住湊過來問道：「李哲，你留煙灰做什麼啊？」
「煙灰里含有煙鹼，呈鹼性。蚊蟲叮咬會分泌酸液，就會又疼又癢。只要讓酸鹼中和，就好了。」李哲淡淡的解釋，用一點兒水將煙灰攪和成糊狀，起身走向了唐若冰，「別抓了，會留下傷疤。要是再引發感染，就麻煩了。」
他也暗暗覺得奇怪，一路走來自己還算好，唐若冰卻格外招惹蚊子，莫非美女的血格外香甜？媽賣批，這年頭連蚊子都是顏狗了......
唐若冰皺了皺瓊鼻，氣哼哼的別過小臉：「你誰呀，要你管！」
李哲哭笑不得，就地蹲伏下來，扯過唐若冰白嫩的胳膊，將用水調開的煙灰抹到那些蚊蟲叮咬的紅腫大包上。山裡的蚊子可真毒，叮咬過後又被唐若冰抓撓，腫起來好像栗子那麼大，光看著就有點兒滲人。
「嘶。」唐若冰感覺到了刺痛，忍不住輕輕抽一小口氣，但卻沒那麼癢了。
「哼，養你還有些用，回去給你發獎金就是了。」她心裡有點兒感激，嘴上卻不肯服軟，驀地發覺李哲正盯著自己的兩條大白腿愣愣出神，氣得眉毛都豎起來了，「喂！你想什麼呢！腿上我自己抹，把你的狗爪子拿開！」
「好像誰稀罕似的。」李哲不屑的撇撇嘴，把裝煙灰的容器塞進她懷裡，又戀戀不捨的瞟了眼姑娘家的大腿，起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