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公主的真面目

蘇予宛不理會七月的動作，只是如同一個初戀的少女般痴痴的望著君御深。七月心急火燎，大庭廣眾之下，北國的各宮嬪妃，連同王宮貴胄都在，卻也無奈。

南宮離氣的跳腳，差一點直接站起來就去狠狠的給蘇予宛兩個大嘴巴子解氣。幸好身旁的小紅攔著。

君御深眉頭微觸，望著蘇予宛的眸子，似乎陷了進去。

這雙眼睛，和曾經她的眸子是那麼的想象。那個時候，蘇予宛的眸子也像是今日這般，總是亮晶晶的，眸子裡面到處都是溫暖的敬仰的深情的光。

只是他從沒有想過自己迎娶這晉國的公主，「朕……」

「原來公主對咱們的皇上一見傾心啊，這還不好說。公主您看只要您一句話，皇上就不好拒絕了。您早說不就完事了，只是本宮最好奇的是公主殿下既然這麼喜歡皇上，那為何還一直戴著面紗呢？」

君御深剛張嘴，忽然梅兒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蘇予宛心頭猛地一驚，握著筷子的手下意識的忽然鬆開，撫上了自己的臉。

梅兒眸子微脒，唇瓣緊緊的抿著。目不轉睛的盯著蘇予宛，她只恨自己粗心大意了，那日在宛殿見到這晉國公主的時候怎麼就沒有好好的端詳端詳。這個晉國公主這般反應，看來這白紗下面還真的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還有剛剛這晉國公主的功夫，那般的熟悉，此時又這般舉動，更是令人心生懷疑。

梅兒唇角微彎，淡淡一笑，「公主莫怪，本宮只是好奇罷了，若是公主白紗之下什麼都沒有，那麼想必公主也不會介意摘下這白紗，讓我等一睹公主傾國傾城的芳容吧。」

蘇予宛停留在白紗的手一直在發顫，望著眼前的飯菜，愣愣的出神。

南宮離將蘇予宛的掩飾和眸中的慌亂盡收於眼底，恍然大悟。梅兒這個賤婢還真的是一句話點醒了她。從這晉國公主來北國第一天起，從來都是戴著這面紗的。

這面紗之下必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哼，若是一個面向極為醜陋的醜女，就是入了宮又如何，君御深無論怎麼都不會喜歡的。還有什麼和自己競爭，那她還擔心什麼。

南宮離笑的和一朵花似的，看著蘇予宛，「其實本宮早就想說了，今日梅妃娘娘可是把本宮的肺腑之言都說了出來，從本宮那一日在大殿之上見到公主起，一直到現在，公主都戴著這面紗，本宮也想一睹公主的天顏呢！」

「是啊，我們也十分好奇呢？還請公主摘下面紗讓我等一睹芳容。」

「公主就摘了這面紗讓我們大飽眼福吧！」

「想必公主一定是個美人胚子，閉月羞花，沉魚落雁！」

南宮離為貴妃，梅兒為梅妃，剩下的嬪妃都是些貴人，答應，都沒有南宮離和梅兒的位分高。如今兩個位分最高的貴妃都紛紛開口，自然其他的人也都紛紛跟著倒了風向，你一言我一語的讓蘇予宛摘下這面紗。

七月已經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當初晉皇不同意公主來這北國就是因此。

蘇予宛右手緊緊的握著，閉著眼睛，額頭上都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左手始終握著面紗，不曾有下一步的動作。

「呵，不會公主殿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吧。」

「公主殿下這麼心高氣傲，說是看不上我們北國任何一個王宮貴胄，還以為公主多麼卓越優秀，沒想到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若是這般，就是公主殿下您高看我們一眼，要嫁，我們也為難啊。」

一聲一聲不堪入耳的話湧入蘇予宛的耳朵，眸子一點一點染上猩紅。那一場大火，全身潰爛，是她這三年來地獄一般的噩夢。從那以後，她就戴上了面紗，從未以真面目示人。

而現在的自己，就連她自己也從不曾照過鏡子，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模樣。抓著面紗的手抖個不停。

南宮離得意的冷笑，如此害怕，這面紗之下更是不可告人了。想必真的是面目極為醜陋才如此不敢見人吧。

眾人一再逼迫，坐在正位的君御深也是一言不發，緊緊盯著蘇予宛。剛才的功夫，熟悉的眸子。他心中不得不懷疑，他此時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這白紗下面的面容。

七月再也忍不住，直接跳了出來，「皇上，這就是你們北國的待客之道嗎？我們公主在晉國可是千般嬌寵，萬般寵愛。別說是一個面紗，就是一座城池，我們晉皇為了公主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今日你們這般逼迫公主，若是傳到了我們晉皇的耳朵里。恐怕這盟約……」

「七月！」

蘇予宛費盡千辛萬苦，忍了多少常人不能忍的，就是為了今日。所有的一切才剛剛開始，她的仇還沒有報，她的孩子也還在南宮離的手中。盟約勢在必行，這北國她也是一定要留下的。

「你一個小小的奴婢可真的是大膽，你們公主都還沒有說什麼呢？你就跳出來。這晉國調教出來的人就是這樣是嗎？公主，本宮覺得晉國的皇宮，不會是這樣的沒有規矩吧。」

南宮離的矛頭直指七月，斷了蘇予宛所有的退路。

蘇予宛只得退一步，因為她知道，二哥為了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她和二哥從來都沒有什麼血緣關係。臨走前，二哥把七月給了自己，他在晉國剛剛登上皇位，本就是內憂外患。再加上晉國剛剛經歷過皇位的變換，本就該休養生息。

而二哥又以借兵來讓自己出使北國，朝堂之上，眾臣紛紛反對，二哥極力鎮壓。她不想再讓二哥有任何一點為難。

「皇上也希望本公主摘下這白紗嗎？」

蘇予宛穩了穩心神，抬眸迎上君御深的眸子。

眾嬪妃和王宮貴胄的逼迫，君御深卻從來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眾人紛紛看向君御深，只等著君御深的回答，七月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蘇予宛也是心怦怦直跳，因為連她自己也無法預料揭下自己的面紗，到底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她自從第一次看到鏡子裡面那個血肉模糊的自己，這三年來就再也沒有照過鏡子，她自己都不清楚如今的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模樣。她甚至都不敢去觸碰自己的臉，怕極了當初那血肉模糊的觸感。

終於，君御深開了口，「朕……」

只是君御深還沒有說一句，蘇予宛就緊張了打斷了君御深的話，「皇上，本公主還有一句話想要說，若是皇上今日看了本公主的臉，那麼就要迎娶本公主了。這是晉國舉國盡知的規矩。」

「哦？是嗎？北國和晉國是鄰國，雖然本宮整日在這深宮，但是對於晉國的民俗風情還是了解的，本宮怎麼不曾聽說還有這樣的規矩？」

南宮離咄咄逼人，死咬著不放。這晉國公主這般的遮掩，這面紗之下一定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今日她一定要揭下著晉國公主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