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咬著不放

蘇予宛沒有想到南宮離這般咄咄逼人咬著不放。

這一幕何其的相似。呵，南宮離，三年前是你，三年後同樣也是你。她永遠都忘記不了，三年前這個女人是怎麼樣，一步一步把自己逼到絕境。

三年前，她無力還擊，但如今，曾經遭受過那樣的痛苦，她即便是被逼至角落也要奮然還擊。如今她已經一無所有，又何必再害怕。

她絕不允許同樣的事情在發生一次。

「貴妃娘娘說的不錯，晉國的確是沒有這樣的規矩，這規矩是本公主定下的。本公主兒時曾經受了傷，現在雖然已無礙，但是自從戴起這面紗就從沒有摘下。並且本公主早已經宣布，誰若是見了本公主的尊顏就要娶本公主！北國皇帝是怎樣尊貴，本公主絕對不會拿這樣的條件來要求皇上。雖說君子一言九鼎，但本公主的話也不是說笑的。貴妃娘娘若是不信盡可以派人去晉國皇宮打聽。」

蘇予宛緊握的雙手鬆開，再一次抬眸之時已然恢復初見時的冷冽。渾身上下強大氣場和剛剛局促不安的晉國公主好像不是一個人一樣。

「公主說笑了，本宮怎麼會不相信公主！」

南宮離沒有想到蘇予宛突然這麼強勢，措手不及，無話可說。只好作罷。

「我們竟然是相信公主殿下的，但公主剛剛不也說了，對著北國王宮貴胄全然不感興趣，只對皇上一人感興趣。那麼當著皇上的面揭下面紗也沒有什麼吧？公主，本宮著實好好奇，真想一睹公主芳容，公主何必這麼遮遮掩掩的呢？」

梅兒沒有想到這晉國公主這般的強勢，而這冷冽的氣息和蘇予宛是更像了。她更加不放心。

南宮離的逼迫，蘇予宛心底從不會在乎。但是梅兒也這樣的逼迫她，她心裡又怎能好受。

這北國皇宮中唯一所剩下的溫暖的記憶也就只有梅兒了。心底一抹刺痛，曾經梅兒是多麼的忠心，深情。

她還記得那場大火之前梅兒的話，梅兒跪在她的面前，泣不成聲，「小姐！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自小便跟著小姐，小姐待我親如姐妹。你去哪裡我便跟著你去哪裡，你嫁入宮，我跟著你嫁，你若死，我便跟著你去閻王爺那裡。我求你，不要趕我走！

可如今呢？這個咄咄逼人的梅妃娘娘，一字一句把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逼到無路可退的地步。她怎麼樣都無法相信眼前的這個人是梅兒，是曾經和她一起長大，從小就侍奉她的梅兒。是那一年寒冷的冬天，她在忠義候府門前救起，發誓說要一輩子跟隨她，生死同命的梅兒。

不，也許本不是這個樣子。如今的梅兒身為北國的梅妃。更多的是身不由己，是自己曾經的舊人，不用說這三年來一定受了南宮離不少的委屈和為難。

梅兒在這宮裡面舉步維艱的樣子，蘇予宛可以想象的到。而在這樣的環境下，梅而又怎麼能那般的懦弱，她需要強大，在這後宮站穩腳跟。

她只是不知道晉國公主是她，若是真的知道了一定無論怎麼樣都會站在她這邊的。

蘇予宛自欺欺人的欺騙著自己的內心，看向梅兒，「是，不錯，本公主的確是說過對皇上感興趣。但是感興趣歸感興趣，本公主也沒有說一定要嫁給皇上啊，更沒有說本公主喜歡或者愛皇上啊。」

「喲，本宮沒有看出來公主的心氣兒，還真的是高啊！您剛剛才說對北國的王宮貴中沒有一個感興趣的，對皇上感興趣。如今又說沒有想要嫁給皇上的意思，也不喜歡皇上。那合著您來這北國到底是幹什麼來了？放眼整個北國，沒有一個人能夠入的了您的眼。難道連我們如此尊貴的皇上都配不上您嗎？」

南宮離噗嗤一聲笑了，迫不及待的開口。哼，這晉國公主擺明了找死。

「是嗎？公主也沒有這樣說過吧？本公主真的是懷疑貴妃娘娘的腦子，是什麼做的呢？是漿糊嗎？難道感興趣就一定要喜歡，一定要深愛嗎？才不過幾天的時間，就算是本公主要嫁給皇上，也需要和皇上培養培養感情吧。皇上的確是這北國最優秀的男子，但是本公主同樣也是晉國最優秀的女子。若是論起來，絲毫不差吧。自然是要慢慢的磨合好了呀，本公主當然不會同貴妃娘娘和在座的各位一樣。只是一心想攀附龍，或者想坐這北國的皇后。本公主在晉國皇宮裡面本就是最尊貴的女子，皇兄自小就嬌寵於我，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本公主要的是感情，從來都不在乎這些虛有的名利和權勢。」

蘇予宛一番話就打了在場嬪妃所有人的臉。南宮離和梅兒再也無話可說。蘇予宛剛鬆了一口氣，君御深卻開了口。

「慢慢來？慢慢磨合？既然公主把話說到這份兒上。那朕也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了。相信公主在來北國之前就知道此次公主來北國的目的為何？朕也不必藏著掖著了，現在北國邊境處，梁國大軍壓境。公主明明知道別人是千鈞一髮之時，可公主還說出來剛剛那番話，是公主本就沒有聯姻之心，還是說梁國從始至終就不打算借兵！」

君御深摩挲著拇指上的扳指，眸子黑沉如墨，臉色冷峻。

這三年來為了北國的江山，他也娶了幾個妃子，此時再娶一個晉國公主也沒有什麼。但照這晉國公主的意思看來，無論是沒有借兵的誠意還是慢慢磨合，他都等不了。

蘇予宛嘴角揚起一抹苦笑，是啊，在君御深的心裡沒有任何東西，比他的江山更重要吧。

再一次抬眸迎上君御深的視線，蘇予宛已然掩飾好所有的情緒，「皇上說的這是哪裡話？本公主從來都沒有這個意思，至於梁國大軍壓境的事情，皇上也不用著急。本公主出使北國，一行人足足走了一個月，一路上浩浩蕩蕩，恐怕在本公主來到北國皇城的那一天，消息早就已經傳到了梁國。皇上儘管放心，就算是聯姻之事後推也沒有絲毫的問題，主要本公主還待在北國，只要本公主不走，梁國大軍必然不敢造次。並且，即便北國和晉國沒有聯姻之事，皇上也不必擔心，主要本公主在北國一日，梁國大軍若是敢輕舉妄動，皇兄必然也會發兵。」

「那公主現在的意思就是說？公主本來就沒有聯姻的意思是嗎？那朕就不明白了，公主竟然沒有這個意思，還來我北國做什麼？朕本覺得公主來北國聯姻也是一段佳話，聯姻之事一旦促成，無論是對北國還是對晉國都有好處。兩國是鄰國，簽訂了盟約，以後互惠互利，是共贏。我北國是需要借兵，不假。但也還沒有到如此低聲下氣的地步，沒了，你晉國還有南國，還有魏國。公主今日這番說辭也未免太囂張了些。若是公主反正我不想聯姻，也沒有任何的誠意，那麼公主怎麼來的也便怎麼回去罷！」

君御深臉色暗沉，目光定格在蘇予宛那雙眸子上，好一個晉國公主，他好歹是北國的王。這個女人真的是好氣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君御深的腦海裡面莫名又映出蘇予宛的影子，當年的蘇予宛，當年的蘇清，一對父女，現在的晉國公主還真的是有一比。

君御深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場所有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淡淡的語氣，卻夾雜著滾滾怒火。南宮離，梅兒，各宮嬪妃還有王宮貴胄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