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天知地知你知朕知
費了好大一番功夫,門終於被撞開了,七月率先不顧一切沖了進去,「公主!」
君御深也跟著進去,南宮離迫不及待的緊隨其後后。
只見門口都是歪了的椅子,凳子和柜子,一片狼藉,地上還有血。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直到南宮離看見眼前的一幕,她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識的低聲開口。尤其是地上的那一攤血太過於觸目驚心。
張義右手手掌被燭台硬生生的穿透,流了一地的血。南宮離一步一步後退,盡忠急忙上前攙扶。
蘇予宛看到南宮離如此大吃一驚的樣子,微微彎著嘴角冷笑。
她好歹也是忠義侯府的獨女,出身武將世家。對付一個張義自然不在話下,她清醒了之後三兩下就將張義輕而易舉的制服了。只是記憶還在,想到張義剛才對自己不軌的行為。蘇予宛怎麼可能放過張義!
既然廢了張義還不夠,做了太監都還如此來作惡。那麼他哪只手手碰到了自己,那麼就再廢了他那一隻手。
「皇……皇上……」
張義此時早已經疼的渾身上下一陣抽搐,十指連心,更何況是蘇予宛直接斷了他的手掌筋。
張義剛開口,蘇予宛急忙就迫不及待地打斷了他,「皇上……」
南宮離反應過來就急忙上前,直接掩蓋了蘇予宛的聲音,「呀!小王爺怎麼傷的如此之重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皇上這件事情您可一定要徹查。廉勤王當初救了先皇,這小王爺在皇宮接二連三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若這一次再不查清楚我們皇家怎麼對廉勤王交代呢?若是傳到了文武百官和老百姓的眼中,又是怎麼看待我們皇家的呢?」
七月看著南宮離這一番做作的樣子就噁心的直想吐,「貴妃娘娘這顛倒黑白的本事還真的是好呀?難道您看不出來嗎?明明是我們公主……」
「你們公主怎麼了?本宮沒有看到公主受什麼傷呀。的確是有些虛弱,但是小王爺呢,流了一地的血,真的是嚇死本宮了。公主,您可要好好想清楚剛剛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小王爺這個樣子,你們以後本就與孩子無緣。若是王爺的手治不好,這以後辛苦的可是你呀。或者公主知道兇手是誰,公主可要趕緊和皇上說。」
南宮離說到孩子兩個字,咬的特別重。蘇予宛本想開口說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面,她又何嘗不知南宮離是什麼意思呢?分明是想拿景軒來威脅自己。偏偏自己又無可奈何,心底苦澀一陣一陣蔓延,似乎從心到胃連帶著嘴都是發苦的。
蘇予宛嘴角一抹苦笑,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南宮離,「是,貴妃娘娘說的對。皇上,宛兒的確看到了兇手,剛剛,宛兒正與小王爺在房間裡面交談甚歡。突然間來了刺客,小王爺為了保護我才受了如此重的傷。雖然宛兒看到了刺客,但是刺客一身黑衣還蒙著面,宛兒看不清楚刺客的樣貌。小王爺是宛兒未來的夫婿,宛兒自然也不能容忍刺客這麼囂張,逍遙法外,還請皇上一定要查清楚這個刺客到底是誰?」
「是嗎?那剛剛你的婢女七月怎麼告訴朕說小王爺要對你不軌?」
君御深看著蘇予宛虛軟無力的樣子,臉色潮紅,感覺真相怎麼也不像是這個樣子,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實在說不出來。
「這怎麼會呢?一定是七月誤會了公主,您說是嗎?」
蘇予宛還沒有開口,南宮離就急忙開口。看著蘇予宛的眸子滿滿的威脅。
「是,皇上,貴妃娘娘說的不錯,是七月誤會了。方才七月聽到的聲音是刺客的聲音。」
蘇予宛順著南宮離的話開口,七月不明白蘇予宛為何要這麼說,剛要開口再一次被蘇予宛攔下了。
「皇……」
蘇予宛緊緊抓著七月的手,示意七月什麼都不要再說。
君御深又細細審視了一眼這鳳儀閣內殿,一地狼藉,還有擋著門的椅子和燭台,似乎是在琢磨著什麼。
南宮離看著君御深這個樣子,心裏面有些忐忑,急忙走到君御深面前,抓著君御深的胳膊,柔聲細語的開口,「皇上,既然事情已經問清楚了,你也就不必太過於擔心了,況且天色這麼晚了,小王爺也該出宮了,臣妾一定會請太醫院最好的太醫來給小王爺醫治。皇上不用擔心,您也該回宮休息了,明日也還要早朝呢,至於公主這裡就放心交給臣妾吧。」
君御深深深的注視了南宮離一眼,開口道,「好,這裡所有的一切都交給貴妃處理吧。」
君御深這一眼讓南宮離心中更加忐忑,聽到君御深這句話,才終於鬆了一口氣,「臣妾恭送皇上。」
送走了君御深,蘇予宛自然不用再怎麼藏著掖著,當著張義的面直接質問南宮離,「貴妃娘娘到底想要如何就明說吧,何必派了小王爺來多生這一番事端呢?最後還不是大家都不歡而散。還不如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一次性解決多好,省的麻煩。」
「好,本宮就喜歡爽快人,公主既然這麼爽快,本宮也就有話直說了。其實本宮沒有什麼要求,只是覺得小王爺和公主實乃天作佳話,郎才女貌。這婚事自然也該早些定下來才好,不然皇上心裏面不放心,本宮自然也跟著擔心公主說是也不是?」
南宮離也沒有想到,蘇予宛竟然這麼難對付。此時此刻空氣裡面還殘留著迷情香的味道,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沒有讓蘇予宛著了道,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多費一番功夫呢?直接講開更好。
蘇予宛緊緊咬著唇,濃重的血腥味一陣一陣的在口中蔓延。
她盯著南宮離的眸子似乎都可以變作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指南宮離的心臟,良久才笑著開口,「好,一切就依貴妃娘娘所言。」
「公主果然是明白人,這樣最好了,大家皆大歡喜。盡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扶著小王爺隨著本宮去醫治。公主這裡畢竟是一女子寢殿,小王爺待在這裡多有不便。」
南宮離終於得到了自己心滿意足的答案,自然也不想在蘇予宛的寢殿裡面多待。
「是。」
盡忠攙扶著小王爺,隨著南宮離匆匆離去。
「公主,明明就是那張義居心不良,您為何不讓奴婢說呢?如果您一味的退讓,一直這麼讓南宮離壓制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
南宮離剛走,七月就生氣的指責道。
「七月,你難道聽不出來剛剛南宮離話里話外的意思嗎?一直都在用孩子威脅我。我們現在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只能以退為進。你放心,在事情成定居之前,我一定會想到解決的辦法。一定會想到解決的辦法……」
蘇予宛心裡沒有一點底,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像是陷入了一個僵局裡面,怎麼都抽不出身。
但是這個時候,她知道她絕對不能放棄。她一遍一遍的重複著最後那一句話,像是說給七月聽的,也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而南宮離,張義,盡忠三人剛出了鳳儀閣,張義就把一切斗發作在了南宮離的身上,「貴妃娘娘,本王都是聽了你的話,才落得這樣的下場。如今又廢了本王的右手。貴妃娘娘該如何給本王一個交代?」
「張義,你這是什麼口氣?你就是這麼和本宮說話的是嗎?還自稱本王?呵,一個不中用的王爺。沒有一點本事,要是沒有本宮,你恐怕連今日的賜婚都拿不到。是你自己沒本事廢了你自己的右手能怨得了誰?本宮告訴你,以後對本宮客氣一點兒。不過是個連親王府而已,若是本宮想,隨時都可以讓你們廉親王府在北國消失,不要忘記從前的忠義侯府是怎麼樣銷聲匿跡的。」
南宮離沒有想到張義這麼沒用,自己就窩了一肚子的火,自然不會給張義任何的好臉色看,「盡忠,跟本宮回宮!」
「是,娘娘!」
盡忠得了南宮離的命令,也不管張義,直接就甩了張義的手,跟著南宮離回了離宮。
天空中又飄起了雪花,只有宮中長點的燈籠在白雪的籠罩下越發的奪目。
君御深自稱從鳳儀閣出來回了養心殿,就一直在龍椅上坐著,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冷風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皇上,您明明看出了很多的問題,為何?」
君御深有些恍惚,眸中中充滿了無奈。此時此刻他彷彿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父皇在這個皇位上最後越來越不快樂?為什麼父皇臨終的那個晚上,幾乎是一夜白髮。享年40歲。
而反觀北國歷代那些一個一個的皇帝,又何嘗活過大歲數?也就只有那麼一個文皇帝罷了,還是一個不管事的皇帝。整日里就只管看自己的書,從來都不批改奏摺,也不關心國家大事。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天象書,就連後宮一生中也不曾去過幾次。而後宮中也只有一位皇后。朝臣們理理上表要納秀選妃,文皇卻從來都不在意。
「看出了許多問題。呵,朕又何嘗是現在才看出來問題。這三年來朕一直都覺得有問題。冷風,你過來,朕交代你一件事情。記住這件事情,你知朕知天知地知,不允許再有第三個人知道。」
「皇上,你要交代微臣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