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三日後成婚
南宮離拿帕子掩了掩面,昂著頭,撇著嘴,似笑非笑的臉上盡顯得意。
如此大庭廣眾之下,並且宮中的謠傳已經成事實。任憑她蘇予宛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就算不能抽筋剝骨,也要喝掉她的血。
「是啊,貴妃娘娘說的是,公主殿下來我北國本就是為了聯姻的事情,現如今賜婚已然定下。再加之宮中流言四起,若是就這樣不聞不問,傳到晉國皇帝陛下的耳朵裡面,我們北國也不好交代。」
南宮離的話剛落,忽然一個身穿紅色衣服,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上的儀貴人,就跟著迫不及待的開了口。
梅兒在一旁看著小心翼翼開口的儀貴人,端著杯子看著碗裡面的水抿嘴輕笑著。儀貴人的父親是在宰相手中幹活的,自然是南宮離說什麼便是什麼的。
只是這晉國公主,若是真的是曾經的皇後娘娘就斷然不會同意三日後成婚的。
但君御深一直高高在上的坐著,不動聲色的夾著筷子吃著盤子裡面的菜,始終都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臉色暗沉,眸子陰晴不定,一時讓人捉摸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南宮離見君御深不為所動,又朝著王宮貴胄的宴席上使了一個眼色。
「皇上,微臣也以為小王爺和公主的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不如就直接成婚吧。這樣也好止了宮中流言,以防傳到晉皇的耳朵裡面,我們不好交代。」
「臣附議。」
「臣……」
繼而連三好幾個人站起來,這些個人大都是王宮貴胄,世家公子。最後一個人站起來還未來得及開口,君御深忽然「啪」的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聲音不大。
眾人卻再不敢多說一句話。君御深吃完最後一口菜,才又開了口,「怎麼?你們都和貴妃娘娘想的一樣,三日後讓小王爺和公主成婚是最好的選擇了。」
「皇上,微臣和公主……」
張義聽得這話,知道君御深動了怒,想到前日御花園的接風宴上發生的事情,心中就一番膽戰心驚,站起來開口。
「朕沒問你!」
豈料君御深卻容不得張義開口說一句完整的話。
君御深此話一出,再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張義作為當事人,按理來說應該是最有權利站出來說話的這一個。卻被君御深一句話就硬生生的給堵了回去。其他人又怎麼再敢放肆!
蘇予宛卻並不在乎這些人說了什麼,只是盯著君御深,看著君御眉頭緊緊的擰著,唇瓣緊緊的抿著,猜不透君御深心中的想法。
按理來說,君御深做為北國的皇帝,應該是最希望她和張義快些成婚的那一個。雖然現在她以晉國公主的身份呆在這北國皇宮,梁國大軍即便兵臨城下也不敢造次。但只有成了婚之後,盟書才能簽下,北國的邊境才能得到確切的保障。
南宮離提出來成婚一事,君御深不僅沒有立刻答應不說,反而好像還有幾分刻意拖延的味道。
他也不希望自己嫁給別人,是嗎?
蘇予宛心中冒出來這麼一個想法的時候,把她自己嚇了一跳。隨即心頭像是浸了鹽的水一般,鹹的澀苦。
自己還真是可笑,現在君御深都不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份,又何來不希望自己嫁給別人這一說呢?就算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恐怕也是恨之入骨,巴不得自己嫁給張義吧。
「皇上,臣妾以為這件事情恐怕最有權利決定,最有權利開口的應該是公主殿下吧。我們大家都在這裡討論,也都是不做數的。」
蘇予宛正出神之際,梅兒忽然站起身來開了口。蘇予宛抬頭,迎上梅兒的視線,沒有看到梅兒眸裡面都任何一絲不友好的情緒,只是就事論事,彷彿是站出來再求一個公道而已。蘇予宛這才收回了視線。
「公主以為如何呢?」
梅兒說完,君御深忽然開了口。
南宮離得意的歪著頭,看著蘇予宛,本宮看你這次還怎麼躲得過去!
蘇予宛盯著君御深的眸子盯了良久,淡淡開口,「這裡是北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一切都是皇上做的了主的,皇上覺得如何呢?」
蘇予宛一番話驚呆了眾人,雖然只是一個正常的回話,卻字字句句都可以看的出蘇予宛和皇上的對峙。整個御花園似乎都充滿了火藥的味道。
梅兒心中更是猛地一驚,這態度和當年蘇予宛的舉止神態是何其的相似。想來自從蘇予宛在那場大火喪生之後,北國還從來都沒有人,敢這麼跟君御深說過話吧?至少她是從來沒有見過的。
蘇予宛的眸子如同平靜的湖面一樣,沒有半分波瀾。兩人四目相對,好大一會兒。蘇予宛這樣的平靜,反倒是讓君御深心裏面多了一絲不痛快。
不是之前還說對北國所有的王宮貴胄都沒有任何的興趣嗎?不是說只對他一人感興趣嗎?真的,當天說了那話,次日就去請求賜婚了呢。
他硬是壓了心裏面一口氣同意了賜婚,卻不曾想都走到了這一步,再接下來就是洞房花燭夜了。這個女人還是如此,竟然沒有主動開口拒絕。
君御深討厭心底裡面的這種情緒,他不想承認他堂堂一國之君對一個女人如此心動。而這種感覺,似乎這一生他只對一個人有過。
君御深緊緊握著自己的雙手,手上青筋暴戾,「朕覺得貴妃說的很有道理。既然宮中已經流言四起,若是就這麼放任不管,對公主的名聲是極其不好的。但是三日後成婚,又的確太過於倉促了。無論怎麼說,這都是北國和晉國兩國聯姻的大事。一定要好好地準備才是。若是公主沒有什麼意見,就定在七日後吧。這樣的話一切都可以來得及準備。」
南宮離對於這樣的結果自然是欣喜若狂。只是蘇予宛怎麼都沒有想到君御深會說出來這樣的話?即便現在,她只是一個和君御深在沒有任何瓜葛的異國公主。但心頭還是如針扎一般難受。
「公主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