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直接射殺
蘇予宛怎麼都無法相信這是從白靈口中說出的話,只是楞楞的望著白靈出神。琥珀色眸子劃過一抹痛楚。
她想到任何人的誣陷,都沒有想到過白靈的背叛。
一個十月懷胎帶著孩子的母親,而當初張義是怎麼樣要致她於死地的,還有對她家人所做的一切。
而當初君御深是怎麼對待她的,她心裏面有多疼,有多痛,她就清楚白靈有多痛。她怎麼也想不到這樣被一個男子傷到了極點的女子,竟然還會幫助那個男子。
她以為他們感同身受,是一樣的。可如今,白靈的做法……
「公主現在可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南宮離昂著頭,得意的笑,峰迴路轉,君御深的態度讓南宮離吃驚。可現在,真的是連老天爺都在幫助她。沒有想到白靈忽然蹦了出來。
蘇予宛嘴角一抹苦笑,「左右不過兩個人證而已,這兩個人都是可以收買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北國都是皇上的天下,若是皇上想要把本公主怎麼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皇上若真的要治本公主的罪。那麼本公主無論怎麼樣都是死。」
蘇予宛口口聲聲都把這個責任推到了君御深的頭上,就一句話,只要君御深想,她不管殺沒殺人都沒用。
君御深沒有想到蘇予宛會說出來這樣一番話,臉色陰沉,眸子微眯,唇瓣緊抿。看著蘇予宛的眸子瞳孔緊縮,讓人捉摸不透。
「來人,將公主送回鳳儀閣。」
良久之後,君御深才終於開口。
「皇上,這人證……」
君御深的決定令在場所有的人都瞠目結舌,南宮離著急的走上前去開口。
「貴妃想要朕如何處置?將晉國公主關進大牢裡面,還是說要了她的命。若是梁國大軍壓境的事情,你們南宮家就可以解決了,那麼朕一切都可以依著你。」
君御深隱隱發了怒,南宮離再也不敢吭聲。
而廉勤王從進來養心殿說了那一番話之後,再沒有開口說任何一句話。他已經看出來,皇上無心處置晉國公主。
更何況現在梁國大軍壓境,和他兒子成親本就是為了聯姻,簽下盟書,借兵的事情。他今日來只是為了要君御深知道,他皇家欠了他們張家一條命。
但至於他兒子的事,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現在不能動晉國公主,不代表以後不能動,明面上不能動,不代表暗地裡不可以動。
君御深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好了,你們都下去。朕想靜一會。」
「冷風,朕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和晉國公主的事情有什麼聯繫嗎?」
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君御深走到龍椅上坐了下來,躺在龍椅上。
「……皇上,卑職只查到有些源自於南宮家,有些源自於宮中!至於晉國公主的事情,卑職也說不準。」
冷風想到自己查到的那個結果,有些猶豫。
蘇予宛帶著七月回了鳳儀閣之後,就一直在門口坐著,連紅色的嫁衣都沒有換。
天空中又一點一點飄起了雪花,七月只覺得門口的冷風一陣一陣嗖嗖的往裡面刮,「公主,對不起,請公主責罰。」
「責罰?責罰你什麼?」
蘇予宛直直的望著不遠處已經落了一層白的雪。
「都是奴婢擅做主張,不然今日也不會給南宮離可乘之機。那隻鴿子是奴婢來北國之前,晉皇陛下給的。奴婢實在不想看到公主嫁給張義那個混賬東西。所以才……」
七月一把跪在了地上,蘇予宛本想去扶起來七月,但是想了想又收回了手。現在是在北國,不是在晉國。在晉國,七月只需要懂醫懂武,能夠保護好二哥就行了,什麼都不需要懂,但是北國不一樣。七月不能再這麼天真下去了。
蘇予宛坐在椅子上靠著門,「七月,我問你鴿子你是什麼時候放的?」
「已經好幾日了,從公主那一天在花園裡面被南宮離逼著定下婚期的那一天,奴婢就已經把鴿子放出去了。按理來說,現在早就已經得到晉皇陛下的回復了,怎麼到現在……」
話說到最後,七月心中猛地一驚,「難道說……公主,對不起,都是奴婢沒有思量周全。」
「你現在明白就好了,這就是我為什麼將那隻鴿子殺死,也不願意讓你放回去了。在晉國的時候,二哥說讓你跟著我來北國皇宮,我就一直不同意。雖然你懂醫術,懂武功,但是你太天真了,你從小生活的環境都是那麼乾淨純粹。皇宮裡面勾心鬥角,陰謀算計,我最害怕的就在這裡。七月,你記住了,在這北國皇宮以後,無論我們走哪一步,都要小心翼翼,都要慎重再慎重。」
蘇予宛起身扶起七月,滿心的心疼。其實這一切本就是因為她,當初是七月救了她的命,也是因為她七月才捲入了這場旋渦和爭鬥中。
「那公主,難道我們就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任人宰割了嗎?至少現在張義死了,公主不用嫁了。這對我們來說也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七月終於明白了蘇予宛所擔心的一切。
「開心?從南宮離知道了我的身份開始,我就知道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也都是因為我,那一天,要不是因為我緊張景軒過於衝動了,也不會導致陷入今天的困局。至於張義,在南宮離的眼裡面,死了一個張義又算得了什麼呢?」
蘇予宛緊緊閉著眼睛,都是蘇家上上下下一百多條的人命血流成河,「沒有了張義,還有王義,李義。還會有不計其數的王宮貴胄被南宮離給我選作額駙。你放的那隻鴿子正常情況下第三天我們就應該收到回信了,現在已經是第七天了。說不好鴿子根本就沒有飛出皇宮,就被人直接給射殺了。別說是一隻鴿子,就算是一個人也可以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即便是最後的消息真的遞到了我二哥手中,我二哥來了北國又能如何呢?這是北國,不是晉國,我不能把二哥也置身於危險當中。」
「那我們現在只能困在這一個困局裡面了,我們怎麼辦?」
七月一臉的著急,時至今日,她才發覺他們從一開始到了北國皇宮的那一日,就危險重重。
不,困局?呵,那是三年前的蘇予宛。三年前的她若不是因為感情,也不會那麼愚蠢。而如今她蘇予宛凌駕於感情之上,自然是處在制高點上的。
而現在看來,也只能從君御深那裡下手了。
蘇予宛起身回到了屋裡面,換下來喜服。換了一身紫色華服,將面紗也換成了紫色。
「我來吧,公主。」
七月不知道蘇予宛要做什麼,走上前去要給蘇予宛梳妝。
「你去請皇上吧,就說是本公主要請皇上是因為小王爺的事情。」
蘇予宛阻止了七月,因為沒有一個人比蘇予宛更知道君御深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紫色是君御深最喜歡的顏色,頭飾也一樣。
曾經她的衣衫儘是紫色,除了紫色再也沒有其他的顏色。而成為皇后之後,大多都是明黃色。她有多久沒有穿過紫色的衣衫了。
七月走後,不過一刻鐘的時間,蘇予宛就裝扮完畢,因為這樣的裝扮是她最熟悉的。
她清清楚楚的記得,在她兒時穿了一身紫色的衣衫出去。那是她第一次穿紫色,君御深看見只說了一句,宛兒穿紫色衣衫真好看,他喜歡,以後就這麼穿吧。
只因為那麼一句話,她從那以後就再沒有穿過別的衣衫。直到後來母親去世,君御深和南宮離在一起。她才換下了那紫色的衣衫,卻仍舊小心珍藏,細細安放。
母親死後沒有多久,父親就告老還鄉了。她一直覺得母親死的蹊蹺。父親卻不允許她查,強行將她帶回了青城老家。
再後來就是君御深要父親出山,那是她多年後再一次見到君御深。她興緻沖沖,換上了紫色的衣衫去見君御深,卻一切都早已物是人非。
她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恍若隔世,彷彿回到了從前。只有臉上這白紗,格外的突兀。蘇予宛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臉頰。
心底一陣苦澀,如果一切都能夠回到從前就好了,只是在這個七彩斑斕的世界裡面沒有如果。
「皇上駕到!」
蘇予宛正出神之際,外面傳來了宦官的聲音。
「公主,皇上……來了!」
七月匆匆進來稟報,只是看到蘇予宛的裝扮有些呆愣。她知道蘇予宛的美麗,卻不曾想如此驚心動魄。就連一個身為女子的她,都不禁有些黯然失神。
君御深緊跟著七月走進來,看到蘇予宛的那一刻,君御深只覺得心頭一震,下意識的喊出了聲。
「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