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絕不會獨活
如果君御深死了,她活著也是很痛苦,生不如死,有這個機會還不如把兩個人的性命綁到一起,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不行,宛兒,無論如何,二哥也都絕不可能讓你去送死。」
蘇予宛剛剛開口,蘇宣就阻止了蘇予宛。
「二哥,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救君御深,從小到大我和他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你最清楚不過了,不是嗎?這麼多年來我們兩個人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我真的不能讓他離開我。二哥,我求你了就讓我去吧,好嗎?」
蘇予宛走過來哀求著蘇宣。
「宛兒,有那麼多人可以就救君御深,更何況現在他是難過的皇帝,也不缺你這麼一個人去救他。」
蘇宣當然清楚,蘇予宛對於君御深的感情,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答應。
蘇予宛對於君御深的付出,他從小就看在眼裡面,蘇予宛曾經的卑微他也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還有多年前北國皇宮那場大火之後,蘇予宛到底受了多少的苦,沒有人比蘇宣更能感同身受。
那段時間,幾乎每一天晚上,他都陪著蘇予宛,蘇予宛疼在身上,他卻疼在骨子裡面,蘇予宛每一次的疼痛都彷彿能夠硬生生的要了他的命一樣。
他已經做出最大的讓步,他可以允許蘇予宛卑微的愛著君御深,哪怕是看著君御深委屈蘇予宛,讓蘇予宛受傷。
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蘇予宛為了君御深去死。
「二哥!」
蘇予宛大喊,「無論如何我都要去救君御深,你是知道的,一旦我決定的事情就沒有任何人可以輕易的改變,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蘇予宛無比堅定,聽不進去所蘇宣的任何一句話,「二哥,如果您不讓我這麼做的話,君御深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我也絕不會獨活。」
「你們不用再爭執了,救人的事情不是誰想去就可以去的。」
這個時候,一直站在一旁的華莫先生突然開了口。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予宛和蘇宣兩個人聽到華莫先生的話,都紛紛轉身看向華莫,異口同聲的開口。
「要把蠱蟲從一個人的身上贏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是需要條件的,兩個人需要有血親關係,否則的話,兩個人的血不能融合,會有生命危險。」
華莫走過來對著蘇宣和蘇予宛兩個人開口。
「有血緣關係?」
蘇予宛眉頭緊緊的擰著,聽到華莫這句話,臉色忽然沉了下來。
血緣關係?
君御深曾經是北國的皇子,當時他們所有的人都認為南宮清是君御深的生母,但是後來北國皇宮發生了那場爆炸之後,
所有人都清楚,南宮清死了,北國皇帝也早就離開了,就連和君御深有著唯一的血緣關係的孩子,都早已經不在了。
後來回到南國,現在南天,大皇子和二皇子也都已經相繼離世。
如今和君御深有血緣關係,能夠救君御深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南風爵了,可是南風爵又怎麼會去救君御深呢?
現在李如馨死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南風爵正在懷疑君御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去救君御深的。
「是,現在能救皇上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四皇子了。」
華莫點頭。
「我去找南風爵。」
蘇予宛放開蘇宣的手,立刻就要去找南風爵,但是華莫再一次開口阻止了她,「王妃娘娘,您請等一下。」
「怎麼了?華莫先生?您還有其他什麼吩咐嗎?」
蘇予宛停下腳下的步子回過頭來。
「要救皇上不是不可以你的事情,但是你們所有的人都一定要想清楚了。南國可是這整個六國之中最大的一個國家,如果難過,一旦出了什麼事情,那麼整個六國必然大亂,皇上當初分付老夫給他恢復記憶的時候,就曾千叮嚀萬囑咐過老夫,如果他一旦出了什麼事情,就把傳位詔書給四皇子,讓四皇子來繼任南國的皇帝。」
「現在皇上昏迷不醒,命懸一線,南國可就只剩下這麼一位繼承人了,當過皇室也就只有這麼一個皇子了。引蠱蟲到另外一個人身上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一不小心就會送命,沒有任何人有這個把握,可以把兩個人都救回來,老夫也不能,怕就是怕到時候一旦有什麼意外發生,不僅沒有救回來皇上,恐怕他們兩個人都會沒命的,這樣也來南國皇室就再也沒有繼承人了。」
華莫說完這番話,在場的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蘇予宛腳下的步子如同生了根一樣,再也無法挪動一寸。
他們所有的人都清楚,如果難過,一旦發生了任何的動蕩,整個六國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華莫考慮的的確沒有錯,如今整個難過也就只剩下南風爵一個皇子了,如果再這樣冒險,恐怕整個南國到最後真的會四分五裂,引起整個六國的動蕩。
蘇予宛雖然深愛君御深,但是她同時也知道,家國大義,哪怕放在他自己身上,她也絕對不會讓自己一個人的生命,危及到整個六國所有子民的性命。
一邊是君御深,另一邊是整個六國,蘇予宛一直站在那裡,很久很久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其他的人也都跟著愣在那裡,他們也都沒有更好的辦法。
此時此刻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無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會有犧牲,甚至會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華莫先生,除了這個辦法之外,真的就沒有其他任何一點辦法了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予宛終於轉過身來再一次開口。
「沒有,老夫真的已經儘力了,這是最後唯一的辦法。」
華莫跟著搖了搖頭,他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有一天會這麼無力過。
他遊歷整個流光那麼多年,幾乎這一生都在漂泊,都在救人。可從來沒有哪一刻像以如今這一刻一般,無從選擇,左右為難。
「好,我知道了。」
蘇予宛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有再說就轉身離開了。
「宛兒……」
蘇宣看著蘇予宛離去的背影喊了一聲,蘇予宛仍舊不停地向前走著,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
七月和冷風,還有蘇宣三個人站在門口,眼睜睜的看著蘇予宛一步一步離去。
「讓她好好的靜一靜吧。」
華莫往前走了幾步,看著蘇予宛背影的方向,忽然間開了口。
「……」
蘇宣沉默沒有回答,像是認同了華莫的說法。
蘇予宛從御醫坊裡面出來,一步一步不停地向前走著,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彷彿每一步都是她和君御深曾經的一個回憶。
她一步一個腳印,最後走回了勤政殿內殿的時候,已是深夜。
君御深仍舊在床榻之上昏迷著,蘇予宛雙腿似乎都在發著抖走了過去。
她來到君御深和床榻跟前,半蹲著跪了下來,小心翼翼的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捧著君御深的臉。
「御深,你告訴我我究竟該怎麼辦?你如今睡在這床榻之上可真的是踏實了,再也不用煩心了,再也不用應付那麼多的事情了,是嗎?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聽我一句勸呢?為什麼在選擇恢復記憶的時候不告訴我呢?這麼危險的事情,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一旦你出事了,我怎麼辦嗎?」
「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麼後悔嗎?我後悔自己告訴你那些話,如果我不告訴你在一中了傀儡術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你就不會去找華莫先生,不會去恢復記憶,也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發生,也就不會危在旦夕了。」
「你知道我有多麼自責嗎?這一切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你告訴我如今我該怎麼去選擇?一邊是你一邊是整個六國,如今整個南國皇室也就只剩下四皇子一個人選了,若是他在出什麼事情,整個南國都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蘇予宛就那麼半跪著趴在君御深的床榻跟前,一邊一邊不停的開口說著。
直到最後困得再也不行,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蘇予宛感覺眼前發亮,有些刺眼,醒了過來。
她急忙看了看床榻之上的君御深,抓著君御深的手,察覺到君御深手上的溫度,蘇予宛才鬆了一口氣。
「公主,你沒事吧?」
蘇予宛剛準備起身,整個腿都已經發麻的無法動彈,差一點摔倒,還好七月走了進來,扶住了她。
「沒事。」
蘇予宛搖了搖頭。
「公主,您昨天都沒有吃什麼東西,今天一早七月就為您準備了早膳,多少吃點兒吧。」
七月命人端過來了早膳。
蘇予宛看著沒有任何一點胃口,搖了搖頭,回頭看了看昏迷的君御深,「七月,去叫四皇子來吧。」
「……是。」
七月愣了愣,按照蘇予宛的吩咐急忙去找南風爵。
一刻鐘之後,南風爵來了勤政殿,蘇予宛聽到身後的動靜,知道是南風爵來了,沒有回頭,直接開口,「想必救御深的方法你都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