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再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是,本王已經聽說了。」
南風爵點了點頭。
在來的路上,李公公已經告訴了他所有的一切了。
「王爺,您心中是怎麼想的?」
蘇予宛站起身來,揉了揉自己有些酸澀的眼睛,不知道是因為這兩天哭多了,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感覺有些不舒服。
「……」
南風爵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蘇予宛,他心裏面是如何想的,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
李如馨的死他那天是親眼所見,明明就是君御深騎著馬沖向了李如馨。
他前兩天還因為此事來皇宮裡面刺殺了君御深,而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查清楚,君御深就出了事情,危在旦夕,並且還要他來救。
現在救與不救,他心中也沒有主意。
來之前,他心中很是堅定,不救。
前段時間在皇宮裡面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他們南國四個皇子,因為一個皇位爭的頭破血流,如今大哥和二哥都已經相繼離世。
而君御深從小就沒有和他們一起長大,是後來的時候才被父皇給找回來的,他和君御深並沒有多少的感情,若是說大哥和二哥出事了,也許他還會去救。
但是眼前的君御深,他很堅定的不救。
可到了現在這一刻,他親眼看到君御深昏迷,躺在床榻上不醒人事,南風爵的心瞬間就沉了下去,莫名的壓抑。
也許這就是因為他們之間有著血緣關係的緣故吧,心無端的被牽扯著,明明嘴邊就是不就那兩個字,可無論怎麼也說不出來口。
蘇予宛看到南風爵一直在那裡愣著,沒有回答她的話,忽然間想到了李如馨的事情。
「我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如馨也離開了,可現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不能夠確定。如果這是敵人的奸計,那麼君御深如果真的死了,他們的奸計就得逞了。」
「就算是你們之間有再多的恩恩怨怨,可無論如何你們都是南國皇室的嫡親血脈,都是情同手足的兄弟,血濃於水。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南國落到別人的手裡面。」
「我知道,現在君御深已經把傳位詔書交到了你的手上,並且你已經是下一任的皇帝。只是,你又能夠保證就一定可以揪出幕後的那隻手嗎?他可以悄無聲息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殺掉丞相的千金,那麼其勢力和心機一定不容小覷。所以……」
蘇予宛說到最後,忽然間撲通一聲跪在了南風爵的跟前,「無論是出於整個南國考慮,還是出於我個人的私心考慮,我都希望你可以救君御深,你放心,整個過程之中有華莫先生把控,一旦出了任何事情,我一定會讓華莫先生及時的收手。是你信不過我的話,可以找來你信得過的人,到時候如果我做不到的話,你可以隨時讓你的人殺了我。」
「不必。」
這個時候,南風爵終於開口,他抬了抬手,走到蘇予宛跟前,將蘇予宛給扶了起來。
「你說的很對,我決定救君御深。」
南風爵想到那天晚上君御深對自己所說的話,還有昨天華莫先生交給自己的那道傳位詔書,堅定的開口。
「你說什麼?」
蘇予宛沒有想到南風爵竟然這麼爽快的答應,微微抬頭,看著南風爵。
「我說我救!」
頭頂上方再一次傳來南風爵斬釘截鐵的聲音,蘇予宛終於喜極而泣。
「好……好……」
蘇予宛手足無措地站起身,急忙擦了擦自己的臉,又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手。
「哦,對,我要趕緊去找華莫先生。」
最後風一般的跑了出去。
「華莫先生!華莫先生!」
蘇予宛如同一個孩子一樣,剛一進御醫坊的門就不停地大聲地喊著。
所有的人都獃獃愣愣地看著蘇予宛,蘇予宛自顧自的跑進去。
華莫剛剛洗漱完畢,還沒有來得及用早膳,聽到蘇予宛的聲音,急忙走了出來,看到蘇予宛很是高興的樣子,開口問著。
「怎麼了?是皇上醒過來了嗎?」
其實華莫的心裡也在期盼著君御深可以醒過來。
蘇予宛臉上的笑容僵住,想到君御深昏迷的那個樣子搖了搖頭,但是又想到南風爵已經答應了要救君御深,眸子又明亮了許多,「是四皇子已經答應救人了。」
「答應救人了?」
華莫也有些訝異,沒有想到南風爵竟然會這麼快的答應救人。
「是。」
蘇予宛點頭,華莫拿起醫藥箱就跟著蘇予宛一起回了勤政殿。
到了勤政殿的時候,南風爵正在勤政殿的內殿站著,看著床榻上昏迷的君御深。
「華莫先生,您來了。」
南風爵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看到華莫,恭恭敬敬的行為一個禮。
「王爺不必多禮,剛剛不聽王妃娘娘說,王爺已經答應了就皇上了。」
華莫再一次問了一遍。
「是。」
南風爵點頭,華莫親眼所見才終於相信,也終於安下心來,但是心中未免還有些擔心,「王爺,這其中利害王爺可考慮好了嗎?要知道王爺做出的這一個決定,可能會對整個六國都會產生強大的影響。」
「華莫先生,本王已經都知道了,您也不必再多說了,有您坐鎮,本王放心。」
南風爵知道華莫要說什麼,開口說到。
「好,王爺,那既然如此老夫就去準備了。」
華莫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就直接走到了君御深的床榻跟前。
打開醫藥箱給君御深細細的做了檢查,檢查完了之後,華莫站起身來,看向南風爵,「王爺,皇上的身體可以隨時開始,但是在開始之前,你們兩個人都要沐浴,做好準備。」
「好,本王知道了。」
南風爵點了點頭,下去去準備沐浴,蘇予宛還繼續守在勤政殿。
蘇宣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來了勤政殿。
「宛兒,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嗎?」
蘇宣有些擔心的開口。
「……」
蘇予宛無聲點頭,緊緊抓著君御深的手。
「南風爵也同意了嗎?」
本來這件事情蘇宣以為南風爵不會同意,沒有想到南風爵這麼快就答應了,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是,同意了。」
蘇予宛坐在君御深的床榻前,始終沒有任何的反應,滿眼都只有君御深。
「好,朕知道了。」
蘇宣長舒了一口氣,說完就走出了勤政殿。
看來這是最後的時間了,如果君御深最後沒有能夠醒過來,他就一定要帶著宛兒回晉國。
但如果君御深醒過來了,那……
呵呵,蘇宣看著刺眼的陽光,忽然苦笑了笑。
冬日的陽光是這麼的暖,但他的心卻如此澀,腦海之中忽然湧現出從前許多記憶。
「二哥,你長大了要娶個什麼樣的女子啊?」
「二哥,你娶了嫂嫂之後會不會就不喜歡我了?」
「二哥,那如果嫂嫂不喜歡我怎麼辦呢?」
小的時候,蘇予宛總喜歡跟在他的身後追問,大哥常年都不在,他和蘇予宛一直都很親密,後來澈兒走了,他和蘇予宛更加要好。
也許,他對於蘇予宛的感情,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吧。
後來,蘇予宛如願以償的嫁給了君御深,做了北國的皇后,他再也無緣見她一面。
直到北國皇宮裡面發生了那場大火,蘇予宛那個時候臨死之前還在和他開玩笑。
「二哥,怕是我這輩子都見不到未來的嫂嫂了。」
只是,蘇予宛從來都不知道,在他的心中,那個妻子的人選從來都是她。
蘇予宛和君御深成婚的時候,他知道,他無法和蘇予宛在一起,但那個時候他還守在蘇予宛的身邊,那個時候他還在忠義侯府,距離他那麼近。
後來整個蘇府都被滿門抄斬,他回到了晉國,他雖然無法繼續守在蘇予宛的身邊,但是蘇宣知道,蘇予宛和君御深的感情徹底決裂。
尤其是那場大火之後,蘇宣真的心生希望,那是他希望最大的時候,那個時候如果再向前一步,也許蘇予宛就不會回來。
可終究他還是太過於小心,也許是因為他從小就和蘇予宛一起長大,太明白蘇予宛心底的那份脆弱了。
就像是曾經母親給蘇予宛縫過的那一隻布偶一樣,他怕,怕蘇予宛再一次受到傷害,可就是因為他一次又一次的退縮,也許早就已經註定了,她和蘇予宛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
如果這一次,君御深順利的醒過來,恐怕這輩子他都不用再抱任何的希望了。
蘇予宛在勤政店裡面守著君御深,蘇宣就站在勤政殿的門口守著蘇予宛,守著他心中最後的那份執著。
直到午時,所有的人終於都做好了準備。
南風爵已經沐浴完畢,該吃的葯都吃了,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蘇予宛也給君御深清洗了身體。
華莫命人搬來了很大一章桌子,上面擺滿了瓶瓶罐罐,有些瓶瓶罐罐就連七月都從來沒有見過。
「王爺,您和皇上躺在一起吧。」
華莫一邊忙活著那些瓶瓶罐罐,一邊對著南風爵開口。
「好。」
南風爵褪去外衫和君御深一起躺在了床榻之上。
華莫忙活完了,走到床榻跟前,看著南風爵,「王爺,老夫這麻醉散用下去,您就再沒有反悔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