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李世民VS李建成
「哈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氣，李二，若是不知情的人聽到你這話，還真以為這大唐的江山是你一個人打下來的。」
莫先生先是一愣，斷而一臉譏諷的放聲大笑。
「大唐江山確不是我一個人打下來的，起事之初，父親，你，二姐，都有莫大的功勞。」
「但誰都不可否認，我大唐能登上帝座，坐穩江山，這其中大半是我秦王府的功勞。」
「當然，若僅因為秦王府戰功顯赫，就不甘人下，繼而伏擊當時的太子，逼父退位，那亦屬我李二喪心病狂，實沒臉面說什麼理直氣壯，大言不慚之語。」
「但你身為太子，既無驅逐胡虜之能，又無容納賢能之心，我若引頸就戮，豈不是眼睜外睜看著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在你手中葬送？」
李世民被他一激，怒火也跟著冒了起來，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說白了，不管他面上表現的如何不在乎，玄武門事件始終是他心裡一道解不開的結。
「嘿嘿，論功勞，入長安之後的仗確實是你打的多，可那是因為我成為太子之後，受身份牽制，不便輕易離京。」
「若非如此，你敢說自己在戰場強我多少？」
「你不要忘了，你打仗的本領，大多還是我手把手教的，起事之初，你我各自指揮的幾場戰役，我更不遜你半分。」
「你說我嫉妒賢能，沒有容人之心，卻不想想當年你是如何逼迫我的，你敢拍著自己的良心說一句，當年你沒有半點想將我取而代之的心事？」莫先生怒斥。
李世民沒有再搭話，他垂了下眼瞼，李建成這番話讓他不自覺的想起李家尚未起事之前的事。
那時候，他們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不管家裡遇到什麼困難，大家都毫不猶豫的站出來一起承擔，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堪稱洛陽長安一應世家的楷模，可如今......
「沒話說了是不是？我身為長兄，自問沒什麼對不住你們的地方，可你們是如何回報我的？」
「元吉，元吉明裡是支持我，維護我，暗裡卻盡拖我的後腿，四處給我惹事。」
「你就不用說了，我大唐立國之後，你依仗軍功，處處與我爭鋒，生怕別人看不到你的功勞，最可恨的是二妹，我明明是太子，是兄長，她卻處處維護於你......」
李建成見他不吭氣，以為他心虛，心裡愈發的惱怒。
林輕塵聽得呆住，眼前這個神秘的莫先生竟然是隱太子李建成？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齊王元吉呢。
據史稱，元吉個人武力極強，有萬夫不擋之勇，只可惜性情驕奢，狂悖自大，不得人心，這才導致打仗水平不行。
「你還敢提二姐?二姐當年不過是說了幾句公道話，你和四弟就趁她助你攻打劉黑闥的時候下那樣的毒手，若非你對二姐下手，我又何至……」
原本被李建成的話勾起往事，心裡頗為難受的李世民聽到李建成提起平陽昭公主，頓時勃然大怒，眼珠子都紅了，他霍的一聲站了起來，一掌拍在桌子上。
不大的小小四方桌被他一掌拍的四分五裂，尚未被收走的碗勺被震得粉碎。
林輕塵在他一掌拍向桌子的時候躥到房玄齡旁邊，拽著他疾退了好幾步，這才沒受到牽連。
「怎麼?你準備現在就把我留下來?」李建成微微一呆，繼而分毫不讓的瞪著李世民。
提起平陽昭公主，李建成心頭一陣恍惚，他對自家這個二妹感情是頗為複雜的。
平陽昭公主文滔武路，樣樣不在他們兄弟之下，加上性情疏闊豪爽，面對這樣一個妹妹，只要不是太混賬的兄長都不可能討厭，他自然也不例外。
對平陽下手是元吉的意思，他原本也不同意，可元吉告訴他，若不除掉平陽，他想順利繼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許是私心作祟，他從一開始的拒絕到後來的默許。
如今提起這段往事，李建成本能的有些不自在，不過這種不自在只是一晃而過。
他旋即想起平陽昭公主當年一味護著李世民，心火騰的一聲就升了起來。
明明他才是太子，又是大哥，大家都是一母同胞，平陽憑什麼一味的護著他李二?
「罷了，大哥，我不想和你繼續爭論，站在你的立場，不管我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在你心裡，我就是個弒兄殺弟的小人。」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玄武門之事，我至今不悔。」
「可每每午夜夢回，只要一想當時的情景，想到那滿地的鮮血，我就夙夜難寐，心如刀絞。」
「無論我如何說服自己，當初的選擇沒有錯，都改變不了我手刃血脈相連的同胞兄弟的事實。」
「這些年，我能如此兢兢業業、恪守己任的治理江山，確切來說，這裡面有你們的一份功勞。」
「我不想在手上沾滿兄弟的血登上帝位之後，還治理不好江山，落下千古罵名，如果真變成那樣，我死了，大概也沒臉去見母親和姐姐。」
「我知道你滿心怨憤，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而我當年還是秦王的時候，就不曾引頸就戮，如今就更不可能了。」
「你不相信自己不如我，覺得當年敗北，是我使的陰謀詭計，罷了，如今你籌謀多年，我給你一個與我正面交鋒的機會。」
「這些年，你一直努力接近陰弘智，接近佑兒，想必手中籌碼不少，在長安我不會對你手動，也不會對佑兒動手。」
「你大可盡其所能，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實力。」
李世民滿臉怒容的與李建成對視了片刻，繼而移開視線，一臉蕭瑟的輕嘆。
「好，很好，李二，你果然有種，既然如此，就讓我們真刀真槍來正式交鋒一場。」
莫先生，哦，不對，應該說李建成深深的看了李世民一眼，隨後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
就在他的身影消失在林輕塵他們的視線里的時候，那個餛飩攤的老頭不知何時也失去了蹤影。
「陛下……」待李建成和混沌攤老闆的身影都消失不見之後，房玄齡一臉不贊同的看著李世民。
「罷了，朕心意已決，這事就這樣定了，若不順利解決這事，我心裡的這個結就永遠解不開。」李世民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朝著馬棚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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