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離開
奶奶死了。
那副被她每天擦拭的漆黑棺材，終於還是變成了她的長眠之地。
埋葬了奶奶以後，莫小說沒有經過他的同意，便殺掉了他家裡那最後兩隻母雞，燉了一大鍋肉，吃的連湯都不剩。
洛飛懷疑她是狐狸精，總是偷看她那翹起的屁股，想要發現那條隱藏的尾巴。
可惜都沒能如願。
吃完雞后，已是黃昏。
莫小說牽著他的手，把他拉出了小院，然後從懷裡拿出一把銹跡斑斑的大鐵鎖，把他家裡的大門給鎖住了。
洛飛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胸口。
莫小說又從懷裡拿出了那把剛剛剁母雞的菜刀，塞進了他的手裡，道：「奶奶留給你的，不想要的話，可以扔掉。」
洛飛握著刀柄，依舊盯著她的胸口，終於忍不住道：「錦囊藏在那裡，大鐵鎖藏在那裡，連菜刀都藏在那裡，還有什麼藏在那裡呢？」
莫小說攤手道：「沒了。」
說完，她又從懷裡拿出了一塊手帕，擦了擦嘴唇上亮晶晶的油漬，然後又塞進了懷裡。
「洛飛。」
少女看著他，一臉嚴肅地道：「從現在開始，咱們三個就相依為命了。你要聽話，知道嗎？」
洛飛不服氣道：「為什麼不是你要聽話？」
「哼哼哈嘿！」
少女突然喊叫一聲，「砰」地一拳打在了大門旁邊的牆壁上，頓時磚屑四濺，牆上出現了一道裂痕。
洛飛連忙道：「知道了。」
少女背負雙手，像個老大人似的道：「走吧，咱們去瑤池。」
「瑤池？」
洛飛一愣，疑惑道：「咱們去那裡幹嘛？」
少女簡短地道：「求親。」
洛飛還想再問時，莫小說已經轉過身，走在前面了。
莫小語追了上去，喊道：「姐姐姐姐，你的手背來大姨媽了。」
洛飛定眼看去，少女那白皙的手背不僅鮮血淋淋，而且還血肉模糊。
他轉過頭，看向了牆壁上的那道裂縫。
村裡的人都死了。
當洛飛跟在莫小說姐妹後面，從村頭走到村尾時，發現每家每戶的大門口都敞開著，院子里都躺著幾具血淋淋的屍體。
那些屍體都骨肉成渣，不成模樣，幾乎成了一灘爛泥，像是被什麼東西砸碎了一般。
洛飛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莫小說用鐵鍬砸爛那隻妖怪腦袋的一幕來，又想起今早這少女跟在奶奶的後面回來，白裙上沾著鮮血。
難道村裡的人，都是她殺的？
這個惡魔！
洛飛心驚膽寒，越看越驚懼。
整個村子里的人，除了他們三個，全都死光光了。
此時，天已經快黑，她卻要現在趕路，莫不是要趁此黑夜，在路上吃掉他？
洛飛握緊了手裡的菜刀，心中暗暗為自己鼓勁兒：「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害怕一個小女子？即便她是妖怪，也是個母的！不怕！」
「洛飛。」
走出村落，莫小說突然回過頭來看著他。
「干……幹嘛？」
洛飛握緊了手裡的菜刀，顫抖不止。
莫小說輕輕一笑，道：「把刀給我吧，奶奶說了，你生來就是吃軟飯的命，不該親自拿刀的。」
洛飛握緊了刀柄，顫聲道：「這是奶奶留給我的，我必須親自拿著。」
莫小說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抬起手，從懷裡抽出了一個皮製刀鞘和皮帶，走過來遞給他道：「送給你的。拴在腰上，這樣方便一下。」
洛飛目光獃獃地看著她的胸口。
這麼一大條東西從那裡抽出來，但是，那裡鼓起的地方，還是沒有塌陷下去，這是怎麼做到的呢？
莫小說親自動手，幫他解開了衣帶，扔在了地上，然後把自己送給他的腰帶，系了上去。
莫小語拍手笑道：「洛飛哥哥，很漂亮呢！像是小狗脖子上的套圈。」
洛飛臉黑了一下，把手裡的菜刀小心翼翼地插進了刀鞘。
刀鞘與菜刀非常吻合，簡直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洛飛有些懷疑，這條腰帶和刀鞘，會不會就是奶奶留給他的，而這少女卻拿著奶奶給他的東西，故意送人情呢？
莫小說撫摸著他的腰帶，又拉住了他的手，目光嚴肅地看著他道：「洛飛，聽好了。當你想要解下這條腰帶的時候，那麼，你的刀，就會暫時離開你。那個時候，別人就有可趁之機。你知道我說的意思嗎？」
洛飛似懂非懂。
莫小語笑著道：「洛飛哥哥，姐姐的意思是說，當你看到美女，被美女勾的神魂顛倒，想要解下衣帶做羞羞的事情時，你的刀就會暫時離身，你就會陷入危險之境。所以，當你想要解下這條腰帶時，一定要考慮清楚，那個美女，是否值得你信任。」
洛飛懂了。
意思就是讓他不要沾花惹草，不要輕易相信任何女人。
他當然不會！
經過了這幾天荒誕可怖的事情，對於這裡的任何人，他都會保持著最高的警惕，怎麼可能會輕易上當受騙呢？
他可不是個只靠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洛飛哥哥，先把腰帶解了吧。一會兒咱們要先找個地方睡覺，你這樣睡著不舒服，姐姐抱著你也不舒服。」
莫小語甜甜地道。
「哦。」
洛飛下意識地開始解著腰帶。
「噗嗤！」
莫小語掩嘴偷笑，明眸如月，短髮齊耳，俏麗可愛。
「嘿！看看，我聞到了什麼？女孩的香味！等等，還有更香的小東西！」
正在此時，旁邊的灌叢里突然跳出來一個手持大刀的光頭男子，先是目光垂涎地看著莫小說姐妹，最後，目光又定在了洛飛的身上，看起來興奮至極。
隨即，又有兩個強壯的大漢，手持大刀，從灌叢里跳了出來。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哎呀！」
不待那第一個大漢把話喊完，莫小說突然從胸口掏出來一把七尺來長的超級大鐵鎚，「轟」地一聲向著他的腦袋砸了過去，直接把他砸的腦漿迸裂，當場斃命！
另外兩個大漢，見此一幕，頓時嚇的屁滾尿流，剛要轉身逃跑，莫小說的大鐵鎚已經飛了過去，「砰」地一聲，直接把他們掃飛出去，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
兩人骨頭斷裂，還未死透，在地上痛苦哀嚎。
莫小說扛著大鐵鎚，慢慢地走了過去，隨即，揚起大鐵鎚，便對著他們的腦袋狠狠地砸了起來。
頓時血肉飛濺，腦漿四溢，慘嚎聲戛然而止。
但是，莫小說還是沒有停手。
直到把那兩具屍體砸的不成樣子時，她方扛著大鐵鎚走了回來，又開始砸著第一具屍體。
洛飛看到目瞪口呆，心驚膽寒。
待三具屍體都成了一灘爛泥后，莫小說方背過身，扒開胸口的衣服，把大鐵鎚一點一點地塞了進去。
洛飛很想湊過去看一下，但是不敢。
「走吧。」
莫小說轉過身，繼續趕路，一臉的風輕雲淡。
莫小語湊到洛飛的身邊，悄悄地道：「姐姐生氣了，這些壞蛋都是來殺你的。」
洛飛一愣，一臉迷茫地道：「殺我？」
莫小語點了點頭，小聲道：「殺了你，你那個漂亮的未婚妻就自由了，再也不用見到你了。」
洛飛心頭一沉，道：「是她派來的人？」
莫小語搖了搖頭，道：「或許是，也或許不是。很多人都想殺你的。」
洛飛眉頭緊鎖，感到有些憤怒。
他這什麼都還沒有做呢，就吸引了這麼多的仇恨，連奶奶都被害死了。
他有什麼錯呢？
莫小語輕聲安慰道：「洛飛哥哥，別害怕，我和姐姐會保護你的。他們越想讓你死，就表示越害怕你。咱們就是要去噁心他們一下！」
洛飛握著拳頭道：「好！那我就去退婚！先狠狠地羞辱她一番，再把婚書狠狠地砸在她的臉上，讓她別痴心妄想！」
「我要大聲地告訴她，我洛飛，是她永遠也得不到的男人！」
莫小語一臉驚奇地看著他道：「洛飛哥哥，咱們沒有婚書呢。那枚錦囊里，其實是低聲下氣，哀求她們，讓你可以去入贅當小白臉吃軟飯的投靠信呢。」
洛飛一個踉蹌，摔爬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