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暗闖綢緞莊

第三十五章暗闖綢緞莊

顧沉淵簡短嗯一聲,又將視線投向顧封年,面上神情又換了一種,儼然一副好哥哥模樣,笑他:「今日早課父皇還在問你怎地沒去上課,果不其然又躲到楊武侯這裡來逍遙快活了。」

「哎呦二哥你就幫我美言幾句,父皇耳根軟,你只要磨一磨,他就沒事了。」顧封年和顧沉淵本不是同母所生,但都由琪貴妃撫養。

顧沉淵念其自幼喪母,一直以來對他都關懷備至,當做親弟弟一般對待。

這場宴會直至深夜才結束,那桌飯菜到底沒人動筷,等人都走了之後,楊國元和顧封年才去了書房商議。

顧沉淵承諾絕不在萬事屋過夜后,姜軟言才勉強讓他一同回了萬事屋。

這回因為顧沉淵救場,冰月和西澤布置的機巧也沒派上用場。

一回到萬事屋,溫茗第一件事就去找當初發現的錦衣衣袂,過了好一陣子沒找到,她才高聲問姜軟言:「老闆,上次我帶回來的錦衣衣袂你放哪裡了?」

姜軟言隨手一指,喝著水說:「就在那個柜子最下面。」

「沒有啊,你是不是記錯了?」溫茗將柜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見到那塊布料。

聞言姜軟言也走過去同她一起翻找,半個時辰后,她倆都放棄了。

「你找那玩意兒做什麼?」姜軟言累得癱坐在地上。

「今日我看到了和那塊布料很像的衣服,想做個對比。哪成想你這的衣袂早就不見了。」溫茗決定暫時不把關於顧封年的猜測說出來,畢竟目前沒有真憑實據,她怎麼說都沒有信服力。

姜軟言坐在桌邊回憶這場鴻門宴,可真是處處都是陷阱,楊國元這個老頭子成天給她下套,壞得很。

……

轉眼秋意涼涼,上京城的風穿過飛檐,驚了雀兒又緩緩輕撫過湖面,掠起漣漪作陪。

一塊石子被人握緊,準確無誤地將其打上漣漪中心,「啪嗒」一聲激起陣陣水花,正好濺在湖心的那艘小舸上。

隨即小舸劇烈搖擺晃動,逼得船上的人足尖點水,頃刻間落於樹梢,負手而立,佐以貴胄之姿,端得是人間絕色。

「差一點。」姜軟言躲在一邊關注這一幕,失手后扼腕嘆息,又重新撿了一個更大的石子抬手欲扔,冷不丁被人從身後捉住。

一股溫熱的氣息盤噴在她的耳根后:「姜老闆這麼悠閑?」

「你你輕功好就能這般嚇人嗎?」姜軟言一個激靈扔了手中的石塊,一個勁拍拍小胸口緩神。

顧沉淵湊近問她:「嚇人嗎?」未等她回答,摟了她的細腰便在湖面點水而行,「知曉你沒機會學輕功,本殿勉為其難帶你體驗一番,以顯皇家恩澤。」

每一次靠近都有不同的發現,倒是令顧沉淵感到新鮮,就像后桌男生喜愛逗弄女孩兒一般,他總想有事沒事就挖掘一個新的姜軟言。

「啊啊啊太快了!」姜軟言被迫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二皇子原本整潔無暇的衣領也被蹂躪得錯開,鎖骨從中半隱半顯,勾魂奪魄。

不能看不能看!

姜軟言抽出一隻手捂住鼻子,生怕這個不爭氣等我身體機能做出讓她羞愧的事,一發不可收拾。可她害怕啊!越害怕抱得越緊,抱得越緊,感受到的顧沉淵心跳就越明顯,兩個人的心跳幾乎融為了一體,她眼睫亂眨,心裡灌著絲絲縷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匆忙閉上眼睛默念靜心咒!

路至一半,她忽然感到鎖住腰部的大手有鬆懈的跡象,顧不得超速增長的心率,迎著風大吼:「二、二殿下!別鬆手啊!」一邊吼著摟緊他,又努力把腦袋抻得極遠。

顧沉淵抿著唇,下壓唇角上揚的角弧度,果然他靠近一點點,她就閃得更快:「本殿手酸,恐怕摟不住了。」

言罷就徹底鬆開手,嚇得姜軟言扒拉得更緊,哆哆嗦嗦話都說不清楚:「顧殿下顧殿下!回去!我回去給你揉肩捏腿!」

她不過無聊蹲在河邊打個水漂而已,怎麼又遇招他了!

下一秒她被人掉了個方向摟著,整個身子貼著湖面擦過,鼻尖朝下,跟只鯊魚鰭一般滑過水麵,嗆得了一嘴湖水:「反了反了!」

顧沉淵這才面帶春風,接著手上用力,把她從湖面撈起來,緊緊貼在自己身上,疾步往萬事屋掠去:「抱歉。」

「最近我可是又得罪殿下了?」姜軟言換了一身衣服,拿著一塊自製的軟毛巾擦頭髮,皺著一張小臉在醞釀噴嚏。

「沒有。」顧沉淵見狀,故意伸手揪住她小巧的鼻子,故作無情地調侃,「本殿來看看被老狐狸盯上了的小白兔有沒有變得沮喪。」

原本就要打出來的噴嚏被顧沉淵硬生生給逼了回去,姜軟言這才憋屈!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你才是小白兔,我是那個老狐狸!」

「難怪最近本殿總覺得被人監視,難道是……」

「不是我。」姜軟言率先否定,倒不是因為心虛,而是因為她也有這種感覺!

「我最近也被人監視,溫茗正在查,今晚應該就有結果。」她把濕毛巾搭在脖子上,「咻」地跑去書架抽出一本紫紅色封面的本子,「你看看,這個綢緞莊來頭可不小,他們的情報搜集能力雖然不及冰月,但他們之前也是上京城情報大網。」

顧沉淵倒是沒有得到這方面的情報,他只是憑藉直覺感到有人監視。

本子里詳盡記錄了綢緞莊的每個人,上到老闆娘袁娘子,下到小雜役,他們的身份背景都非同尋常,只不過這幾年他們的情報網不知為何由地上轉為了低下。

「你看,袁娘子這幾天活動很頻繁,雖然綢緞莊面上的生意如故,但根據冰月反饋,她每天都會在關門之後跟一個男人會面。」姜軟言說著聲音就弱了下去,抬眼果然看到顧沉淵探究的眼神,「你看我做什麼,他們半夜會面我咋知道為啥,這不是正在查嗎?」

「嗯,專門查他們的夜生活。」顧沉淵知道上京城中的每個商戶之間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但要捋清這裡面的彎彎繞繞,那可就得費些心神。

「你這話說的。」姜軟言指著袁娘子的名字,兩隻眼睛笑得跟彎彎的小月亮一樣,「你就不想知道他們晚上在搞什麼勾當?」

「粗俗!」顧沉淵甩下一句拂袖而去。

夜裡,月明星稀,夜黑風高,綢緞莊的院牆上趴著兩個腦袋,鏡頭拉近一看,果真是姜軟言,而另一個就是高雅的顧二殿下。

「也不知道是誰青天白日信誓旦旦說不來。」姜軟言鼓著臉頰,暗戳戳地白了身邊人一眼,伸手用力把衣袖從顧沉淵手肘下扯出來,「現在一入夜就屁顛兒地跟過來了。」

「本殿想做什麼不需要跟你報備。」他故意往姜軟言那邊挪了一下。

姜軟言敏感地感到熱源靠近,雙手一個用力,撐著身子就往旁邊跳了一格:「幹嘛離我那麼近。」

夜裡涼風習習,就她動的那一下,一縷發香飄來,就像明月清風拂面,轉瞬即逝的幽香令人魂牽夢縈。

顧沉淵眼眸沉沉,看向姜軟言的眼神就像夜裡鎖定獵物的豹:「你很怕本殿?」

「哪、哪裡怕你了!」姜軟言眼神躲閃,原本鼓著的臉頰瞬間也泄了氣,聲若蚊蠅,「明明喜歡得很。」

「什麼?」顧沉淵湊近,冷香一瞬撲鼻而來,姜軟言沒骨氣地從院牆上掉了下去。

臨落地她腦子裡想的是她怎麼就當著人家的面又說這種話,懊惱得很,另一方面又分神想他用的什麼樣的香囊,趕明兒跟他討要一個。

眼見姜軟言就要腦袋直直落地,顧沉淵想也沒想縱身一躍,左手攬腰,右手抱肩地把她圈在懷裡,兩人優雅轉圈落地。

剛在地上站穩,大門方向就傳來一陣聲音:「是誰在後院!」

「快快快躲起來。」姜軟言一個激靈瞬間清醒,腰身用力從顧沉淵身上跳下來,直奔一間沒上鎖的房間,「殿下還愣著做啥,快過來。」

月光下的顧沉淵還保持著剛才那個姿勢,聽見姜軟言喊他,才收了手往她這邊來。

進屋經過姜軟言時,他下意識地虛握了一下左手,剛才那種綿軟的感覺

「殿下!你怎麼老在走神!快來看,這些都是綢緞莊的布匹,哎呀這裡是倉庫啊。」姜軟言像進了米缸的老鼠一般,在房間里轉來轉去,整個人在掛起來的綢布和捲起來的布匹當中遨遊。

下一秒就被顧沉淵揪著衣領拽了出來,他嗓音低沉:「你是來看布料裁回家做新衣服的?」

「我這就是在查!殿下你信我!」姜軟言被提溜著后領,兩隻小手胡亂撲騰,「這些布匹的擺放順序都有規則,我、我拿給你看。」

一言不合就揪衣領,到時候非要訛他一件新衣裳不可,當家不知柴米貴,就知道成天地糟踐人的衣裳。

姜軟言憤憤地走到綢布邊,又拿出今天的那本紫色的小本子,按照裡面的綢緞莊暗號比對起來:「嗯,紅色的放左邊,暗紅半邊放右邊」

「墨綠色的這個為什麼只要一尺?」顧沉淵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邊,修長有力的手指戳在她正好翻到的那一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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