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是殺人犯
「什麼？」聽到了閆知著的這句話，我們幾個人異口同聲驚呼了起來。
一個昨天下午四五點就已經死亡的人，又怎麼可能在晚上九點鐘和閆知著通話呢？難道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著所謂的鬼魂么？而閆知著的電話，竟然是和鬼魂的通話？
「這下子可靈異了。」我撓著自己的頭說道：「說不準和你對話的是鬼魂，而現在鞏鳳芳的屍體在這裡，說不定她的鬼魂也在這裡。那流浪狗，說不準就是被鞏鳳芳的鬼魂附身了，要不然這裡垃圾堆積如山，狗怎麼可能找到埋在垃圾下面的屍體？」
安畫微對我翻了一個白眼，說道：「世界上哪裡有什麼鬼魂一說，如果真的有鬼魂，她幹嘛要附身在狗身上。為什麼不直接附身在兇手身上，讓兇手直接坐進公安局的辦公室，告訴我們，他就是殺人兇手。」
閆知著拍著自己的頭說道：「媽的，我就說那個人的聲音怎麼那麼彆扭，現在想想，那聲音就像是男人在捏在鼻子學女人說話一樣。我之前又沒有聽過鞏鳳芳的說話聲音，竟然被糊弄過去了。」
「吐死鬼，鞏鳳芳住在什麼地方，立刻讓附近派出所的同志去她家裡看看，封鎖現場。」閆知著對著一旁的一名刑警說道。
「我馬上去通知。」那名刑警趕忙說道。
「等等。」閆知著又說道：「發布通緝令，通緝梁玉龍，能提供線索的獎勵一萬元。要是讓梁玉龍這樣發展下去，怕是還要殺人。」
安畫微看著屍體說道：「剛才我已經說了，屍體肚子里混合著一代蛆和二代蛆，而屍體周圍沒有蛹殼，這極大程度上說明，兇手將屍體分屍后，過了一段時間才將屍體丟棄在這裡。我推測，兇手殺人在先，分屍在後，等到天黑之後，才將屍體埋在了垃圾堆里。」
我看著屍體被糟蹋成了這樣，也忍不住說道：「我之前混社會的時候，遇到過不少的狠人，可那些狠人就算是加在一塊，也抵不上這殺人犯一分一毫。這些人，可真能夠用亡命徒來形容了。而且，我看這傢伙肯定是東躲西藏慣了，連城裡這麼偏僻的拋屍地點都能找到……」
溫雅掏出手機來寫著些什麼，看著我問：「你之前混過社會，可好像又沒有和那些人同流合污，沒做過什麼犯罪的事情啊。」
我聳了聳肩，說道：「我只做我喜歡做的事情，混社會也好，當卧底也好，好玩就做。不過我倒確實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成了公安局的線人了……」
閆知著拍拍我的肩膀，說道：「以你這個推理能力就不談這個了，我們馬上去一下鞏鳳芳家裡，看看兇手是否留下了什麼線索。」
「屍體麻煩你們裝進裝屍袋裡。」安畫微對著我們說道：「屍體送回去讓隊里其餘法醫解剖，我和你們去鞏鳳芳家，看看能不能查出什麼。」
「我？」我回想起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實在是下不去手。
「你總不能讓我一個小姑娘自己動手吧？」安畫微露出了一個微笑。
我和閆知著好不容易把屍體裝進了裝屍袋中，雖然全程戴著手套口罩，但那味道還是直入鼻腔，刺進大腦，簡直和喝了假酒一樣，讓人頭疼無比。
上車去鞏鳳芳家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這手有一種淡淡的屍臭。
鞏鳳芳平時住在銀海小區五單元1201號。從物業那裡拿了鑰匙，我們匆匆上了樓。
「畫微姐，先從浴室查起吧。」溫雅走進了屋子，對安畫微說道：「變態殺人魔殺人的時候，總有一種自己都不易察覺到的規律。如果第一次他挖心殺人是在浴室，那麼第二名被害者也很可能是在浴室中被殺害的。」
「嗯。」安畫微提起了自己的法醫工具箱，說道：「我進去看看。」
閆知著開始安排人手：「你們幾個去各個房間看看，你去找物業調取電梯以及樓道里的監控，明白么？」
「明白。」幾人點了點頭。
「我呢？」我指了指我自己。
「你這推理能力一會兒在線一會兒掉線的，就自己隨便看看吧，記得戴上手套，別破壞了現場的痕迹就行。」閆知著說著又看向了溫雅，說道：「看好他啊，要是推理者上線了，記得喊我。」
溫雅笑嘻嘻的點了點頭。
「有錢人的屋子就是大。」我一邊在屋子中漫無目的的遊盪，一邊開口說道：「從卧室到廁所都要走一分鐘，怕走半路就拉褲子里了。」
溫雅笑了出來，說道：「有錢人卧室都帶著獨立的衛浴，不信我們去看看。」
說著，我們兩人來到了卧室，這間卧室很大，有一面鋪滿了牆壁的高大衣櫃。我隨手就將這衣櫃拉開，頓時，花花綠綠玲琅滿目的衣服便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這衣櫃里掛著的衣服，比我這輩子穿過的衣服都要多。
「都是名牌啊。」我隨手便要摸其中的一件衣服。
「等等！」溫雅卻是攔住了我：「閆隊長剛和你說什麼了，要戴手套，不能破壞現場。」
「就幾件衣服能破壞什麼？」我隨手就要上去去抓，可是當我的手伸到空中的時候，卻是停了下來，因為在這些一望無際的衣服中，我看到了一件衣服。
這是一件暗紅色的風衣。
「你看這件衣服。」我看向了溫雅。
溫雅這個時候已經戴上了手套，輕輕的將那件掛著的衣服拿了下來：「暗紅色的gucci風衣？這個不是你說的雞~頭穿著的衣服么？」
我點了點頭，說道：「囚禁島酒吧的老闆娘是這樣說的。」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安畫微的聲音：「確定了，浴室里的確有大量血液，同樣被水清洗過了。不過這次兇手似乎學聰明了，他一邊打開了花灑沖血，一邊分屍，所以血液呈現散點狀。」
我和溫雅走出了卧室，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外面一名刑警喊道：「閆隊長，閆隊長快來，我們在監控中看到了有用的線索。」
監控室。
「放。」閆隊長對著物業人員說道。
監控錄像顯示今天下午五點半左右，一個穿著一件灰白色外套，黑色長褲，頭上戴著帽子，嘴上戴著口罩的一名男子走進了電梯。這名男子全程低著頭，把自己的臉埋進了外套里，根本看不清他的長相。
男子在12樓下了電梯，之後，他走到了1201門口，他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了鑰匙來，插入了房門。從這裡可以看到，兇手手上戴著手套。他輕輕的將房門打開了一條縫，然後鑽了進去。
而當男子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七月八日凌晨一點鐘左右了。只見男子打開門走了出來，依舊全程遮擋著自己。可是在他的手上，已經提著兩個黑色的塑料袋了。他首先將電梯門用一個黑色塑料袋擋住，接著，他從屋裡拿出了更多的黑色塑料袋來。
閆知著數了數，一共六個黑色塑料袋。
塑料袋看起來很沉，他費勁才把幾個塑料袋都堆在了電梯里。之後，這名男子乘坐電梯離開。監控顯示，男子走時，開著的是一輛紅色的寶馬，而根據物業人員確認，那是鞏鳳芳的汽車。
「熟人作案，這一定是熟人作案。」閆知著斬釘截鐵的說道：「他全程在躲避監控，沒有照到他的臉，說明他很熟悉監控位置啊。而且他是用鑰匙開門的，之後又是開鞏鳳芳的車離開的，如果不是熟悉這裡的人，怎麼可能做到這一點。」
「那個衣服之前我們見過。」一名物業人員說道。
「誰？」閆知著問道。
物業人員回答：「就是她老公梁玉龍的衣服，我們之前打過招呼的，幾天前他就是穿著那件衣服走的。」
「梁玉龍啊梁玉龍。」閆知著說道：「還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吐死鬼？通緝令發了沒有？」閆知著扭頭問道。
「發了！」那名刑警說道：「不光如此，一會兒你看早間新聞吧，馬上播出。」
閆知著點了點頭，說道：「還有什麼線索？」
一名刑警說道：「我們找到了鞏鳳芳的手機，處於關機狀態。我們開機之後發現，鞏鳳芳的蘋果手機成了一塊磚頭了。」
「啥意思？」閆知著問道。
「就是手機系統被人破壞了，裡面所有的資料都不見了。」刑警說道。
「帶回去，交給技術室。」閆知著大手揮了揮：「走，收隊，接下來就是等著梁玉龍落網了。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他，鐵板釘釘的案子。不過這天也快亮了，我請你們吃早點去。」
夏日的早晨很是涼爽，我們一隊人坐在一家路邊攤，吃著熱氣騰騰的油條，再來上那麼一碗豆腐腦，實在是絕配。
被閆知著稱作吐死鬼的年輕刑警一邊吃著油條，一邊則是打開了手機看著視頻。
「榆州市連續發生了兩起殺人案，警方鎖定嫌疑人為月萌網路公司老闆梁玉龍，目前該嫌疑人在逃，警方發出通緝令，提供線索者最多可獲一萬元懸賞金……」
「效率挺快啊。」閆知著把自己的嘴塞得滿滿的，對著吐死鬼說道。
吐死鬼拍拍自己的胸脯，說道：「那是啊，也不看是誰負責的。」
「說你胖還喘上了……」閆知著的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喂，我是閆知著……什麼？」閆知著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怎麼了？」眾人問道。
閆知著說道：「看來各位是不能休息了，馬上跟我回市局。剛剛有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自己走進了公安局的會議室里，告訴正在值班的刑警說，他是殺害了李亦婷和鞏鳳芳的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