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推理者上線

第16章 推理者上線

「匪夷所思,實在匪夷所思。」吐死鬼隔著玻璃,看著面前的這個老頭說道:「還真應了宿罪的那句話了。要不是被鬼附身了,這老頭怎麼會這麼淡定的走進公安局會議室,告訴正在值班的刑警說他殺了李亦婷和鞏鳳芳。」

我搖著頭說道:「活的時間長了,什麼怪事看不到?」

「問題是這老頭是誰?」閆知著看著早晨值班的刑警說道:「調查了么?」

那名女警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他只和我們說他殺了李亦婷和鞏鳳芳,其餘的一概不說,就那樣坐著,沉默著。」

我看著這審訊室里的老頭,他就坐在那裡,眼睛一動不動,似乎是一個蠟像,永遠被定格在了這一刻。他的頭髮有些花白,臉上掛著些許皺紋,一副老花眼鏡正掛在他的耳朵上,架在他的鼻樑上。他穿著一身合體的棕色西服,踩著擦得光亮的皮鞋。

閆知著扭頭對我們幾個人說道:「安畫微,你去看看屍檢報告出來沒有。宿罪,溫雅,你們兩個就在外面等我。吐死鬼,進來跟我做筆錄。」

我們幾人點了點頭。

閆知著走了半截,又回過頭來對溫雅說道:「推理者要是上線了,就把各種細節都告訴他,那小子腦子活泛,說不定已經猜出梁玉龍躲在什麼地方了。」

「明白。」溫雅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我坐在了審訊室外。

隔著玻璃,我們看著審訊室內的情況,坐在這裡,剛好可以聽到裡面的聲音。

「說說吧。」閆知著將自己的手銬往桌子上一放,聲音低沉的問道:「姓名,年齡,職業,和死者都是什麼關係?」

老頭的眼睛終於動了動,幅度很小,像是玩具娃娃的眼睛一樣。他抬眼看了看閆知著,說道:「我就直說了,李亦婷和鞏鳳芳都是我殺的,你們該槍斃就槍斃,該判刑就判刑,我都活了六十多歲了,還怕個死?」

閆知著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臉,說道:「看樣子是打算跟我彎彎繞是吧?我們這些人從昨天凌晨到今天凌晨,可整整二十四小時沒有閉過眼睛了。我沒工夫跟你在這裡打馬虎眼,看你的年紀也六十多歲,跟這兒裹什麼亂?」

「正好。」老頭將胸膛往前一挺,說道:「我也有段時間沒閉眼睛了,殺人是很麻煩的事情,乾脆你一顆子彈殺了我得了。」

閆知著忽然笑了笑,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盒香煙來,他抽出了一根點燃,說道:「鞏鳳芳家視頻監控顯示的清清楚楚,殺人的就是梁玉龍。你說你不是兇手,來這裡添什麼亂?」

閆知著吐出了個煙圈說道:「如果不忙,我還有興趣陪你玩玩。現在,我就直說了。這麼鐵板釘釘的案子,還敢有人來頂罪,那隻能是梁玉龍他爹了。您說是吧,梁老爺子?如果您知道梁玉龍在什麼地方,就說出來,別讓他再繼續犯錯,如果你要是不知道,就回家去,讓我們休息休息。」

說著,閆知著站起來就要走。

梁老爺子卻是攔住了閆知著,說道:「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和你們說說,關於我為什麼會殺了李亦婷,關於我為什麼會殺了自己的兒媳婦鞏鳳芳。」

閆知著嘆口氣,說道:「看樣子還是賴在這兒了吧?行吧,說吧,看你能說出什麼二四六八來。」

看著閆知著和吐死鬼連連打瞌睡,我的眼皮子也不由的上下打起了架來。一種忽然侵襲而來的無力感包裹了我,讓我不住的點著頭。

「我先睡一覺,實在,實在是頂不住了……」我拉著溫雅說道。

「喂,喂!」溫雅連拍了我幾個巴掌。

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坐在一間審訊室外面,審訊室里閆知著和一名年輕的刑警正在審訊一名老者。而我則是坐在外面,靠在了溫雅身上。

「不好意思。」我趕忙從溫雅身上離開,說道:「現在是什麼時間,案子調查到哪一步了?」

溫雅看著我,掏出手機一邊記錄一邊說道:「推理者是吧?」

我點了點頭。

「現在是七月八日早晨五點半,你沉寂了大概四個小時左右。我去和閆隊長說一聲,告訴他你醒了。」溫雅起身要進入審訊室。

我擺了擺手,說道:「不著急,先告訴我案子進展情況。我沉寂前,讓你調查的那瓶紅酒有線索了沒有?」

溫雅重重的點了點頭,拉著我的胳膊說道:「的確和你說的一樣,那紅酒是胭脂送給李亦婷的。」

「胭脂?」我撓著頭問道:「這個人是誰?」

溫雅吐了吐舌頭,說道:「忘了你換了個人格了。胭脂是囚禁島酒吧的老闆,李亦婷之前經常去她酒吧,最後李亦婷被一個穿著暗紅色GUCCI的中年女人帶走了,胭脂看李亦婷可憐,就送了一瓶酒給她。」

「可是你猜我們發現了什麼?」溫雅問道。

「什麼?」我一邊看著審訊室內,一邊問道。

「我們在鞏鳳芳家裡發現了那件暗紅色的GUCCI風衣,這實在是太巧合了。」溫雅打了個哈欠說道:「對了,忘了和你說,鞏鳳芳也死了。今天凌晨三點接到的報警,和之前一樣的手法。」

我摸著自己的下巴,說道:「鞏鳳芳也死了?」

「沒錯,死於七月七日下午四點到六點。」溫雅看著審訊室內,說道:「不過鞏鳳芳小區有監控,我們看到了電梯監控中,梁玉龍下午回到了銀海小區,用鑰匙進門之後,呆到凌晨一點鐘出門,出門時,他搬運了六個黑色塑料袋,裡面應該是屍體。」

「梁玉龍。」我問道:「是親眼看見梁玉龍的臉了?」

溫雅搖了搖頭:「這個倒不是,物業人員說,他們認識梁玉龍穿著的衣服。而且,她有鑰匙,他走的時候是開著鞏鳳芳的車離開的,閆隊長推斷應該是梁玉龍作案。現在我們已經全城通緝梁玉龍了,估計用不了多久,梁玉龍就能落網了。」

我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說道:「那現在是審訊的這個老頭又是誰?新的案子?」

溫雅說道:「不是,他是梁玉龍的父親。今天早上,早間新聞剛播完不久,他就來頂罪了,說是自己殺了李亦婷和鞏鳳芳。現在閆隊長剛剛點破他的身份,讓他別鬧了,但是他似乎是鐵了心要把罪名攬在自己身上。」

末了,溫雅補充道:「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是說真話假話,不過,這一看就是頂罪的,用不了幾句,他估計就露餡了。」

聽到了溫雅的話,我開始注意起這個老人來。

梁父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嘴皮,說道:「首先,李亦婷是梁玉龍的情人,鞏鳳芳是梁玉龍的老婆,這個你們都應該查過了。我之所以要殺掉李亦婷,是因為李亦婷把我兒子迷得五迷三道的,成天不回家。」

「李亦婷就是個小妖精。」梁父提起這個名字,鬍子都快吹起來了:「提起她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李亦婷破壞了梁玉龍的正常生活。本來玉龍管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公司,每天要忙著事業,可李亦婷來了,梁玉龍竟然要給那小蹄子做紅燒肉吃,我看不慣!」

聽到梁父的話,我不由的吃了一驚。我一直以為那紅燒肉是李亦婷做給梁玉龍的,卻沒有想到梁玉龍竟然有這樣的手藝,那紅燒肉做的的確比一般飯店的要好吃的多。

「所以我就殺了李亦婷。」梁父瞪著眼睛,那裡面滿是恨意:「殺了她,把她偷偷藏起來,玉龍找不到她了,就以為她跑了,就自然能夠回歸到正常的生活了。」

閆知著打了個哈欠,對這些故事似乎是沒有興趣:「哦,那為什麼殺了鞏鳳芳呢?」

「因為他偷人!」梁父的這句話卻是說的整耳欲聾,差點沒把打瞌睡的溫雅給從椅子上震下來。

「偷人?」閆知著問道:「什麼人?」

梁父冷哼了一聲,說道:「從半年前開始,我就感覺這鞏鳳芳有點不對勁。她不給我抱孫子也就算了,竟然還偷偷的打扮了起來。你說,她從來都沒有對玉龍打扮過,怎麼突然間就打扮了起來了?」

「我一猜這裡面就是有鬼。」梁父咬牙切齒:「果不其然,我查了她一個月左右,終於查出了她的確是在外面偷人了。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竟然找了個比她年輕二十歲的小白臉,還提出了五十萬來準備給那小白臉買車!」

五十萬,這個數字很是熟悉,之前調查月萌公司的時候,說有人曾經取出了保險柜里的五十萬,所有人都認為是梁玉龍取走的,但那是不久前的事情。

「要不是家醜不可外揚,我早就讓玉龍休了她了。」梁父說道:「可玉龍對他不薄啊,她卻是屢教不改,還偷偷和那小白臉聯繫。反正我都殺了一個了,乾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把這娘們也殺了算了。」

一個完整的線索連已經在我的腦海中形成了,可是我就是覺得少了些什麼東西似得。

「溫雅。」我嚴肅的看著溫雅說道:「一定還有什麼線索,最細節的那種,你是不是沒有告訴我?」

溫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最細小的線索,好像沒什麼了啊。嗯,我想想,對了,一個刑警說鞏鳳芳的手機好像被人清空了,應該是梁玉龍乾的吧。」

「李亦婷和梁玉龍的手機找到沒有?」我問道。

「沒有。」溫雅回答。

真相似乎要浮出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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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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