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士可殺不可辱
空氣彷彿瞬間定格,人潮擁擠的餐廳門口,大家紛紛側目,倒抽冷氣;艾蜜莉更是錯愕地瞪大雙眸,目不轉睛地盯著地板上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
趕來的初小芹,頓時傻了眼,咬著唇驚呼:「天啊…」
夏離嘴唇上的火熱一下子傳輸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佔領對方的空間;那人回過神來推開了身上的人,大罵一聲:「老天,你幹什麼…」
夏離的嘴巴辣得合不上了,她捂著嘴,想掩飾自己狼狽的模樣;她沒想到這個時候滕野會出現,非但出現,還不小心被自己…吃到了…
夏離暗爽之時,又遭來滕野的咒罵,他的舌頭也因為而不知道如何縮回去,可是這樣張著嘴巴,似乎太不雅觀,於是乎滕野也只能捂著嘴,惡狠狠地瞪著那個一臉還裝著無辜模樣的始作俑者。
「滕野?」艾蜜莉湊過去,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吧?」看起來情況有點,不太受控制,她也朝著夏離飛去白眼,關鍵是因為她覺得夏離居然搶先一步佔領了那個從未讓別人佔領,而自己又十分想佔領的空間。
「該死的,你吃了什麼?怎麼會這麼辣?」也不知道是因為羞澀還是因為嘴巴上的火辣,反正滕野看著夏離的時候也是緋紅了雙頰。
初小芹為了打破僵局,連忙奔上來,拉著夏離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才小離吃多了辣椒,小離,我們去喝點水吧…」她還是覺得趕緊離開這個狂暴的獅子比較安全,為此她挺身而出將依依不捨的夏離硬生生地拖走了。
滕野看著身邊人對著他們窸窸窣窣地低語,不免掃了興緻,於是他扔下了艾蜜莉,也朝著相反的方向快速地離開,氣得艾蜜莉立在原地直跺腳,本來還想著與滕野共進午餐,現在倒好,都是那個夏離,討厭的剋星!
「撲哧…」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咯咯咯…」還有的人忍著不笑,只看到他拚命地聳肩,好像壓抑了很久都不能停止偷笑的舉動。
滕太太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進食的夏離,又瞅了瞅自己的兩個快要憋瘋了的兒子,說道:「好啦,你們笑夠了沒有?笑夠了給我好好地吃飯。」
「哇哈哈…」滕翊首先憋不住,趴在桌子上大笑不止。
滕野也咧嘴大笑,但是礙於媽媽的面,他稍微懂得控制一下情緒。
夏離扔了手中的三明治,鼓著腮幫子,艱難地低罵:「喂,滕翊…你這個小子,從早上一直笑到現在,你有完沒完啊?」
換做是平時,滕翊聽到這樣的話指不定會與她對抗起來,不過今天聽到她說話,他好像被人點了笑穴,怎麼努力都止不住;其實這也不能怪他了,誰知道過了一晚上,夏離的嘴巴就開始紅腫起來,那趨勢堪比烤麵包,膨脹得不知道天高地厚,逐漸地,她就是說話都開始吃力了;進食的時候要細嚼慢咽不說,還得小心翼翼地不要碰到嘴上紅腫的地方,因為那裡時不時還會刺痛一下她的神經末梢。
女佣人將烤好的香腸送上來,滕翊看了看香腸,又瞄了一眼對面坐著的夏離,這下更不得了,滕翊已經笑得一抽一抽,上氣不接下氣,還得身邊的哥哥幫忙扶著他坐好。
夏離一拍桌子,霍地站起來,對著滕翊和滕野含糊地大罵:「你們…士…可殺…不可辱…」
還吃什麼吃,夏離轉身準備離開,餘光瞥見了桌上的香腸,不由得火氣攻心,於是她端起盤子塞給了女佣人,又說:「告訴你…滕家從今以後都不許吃…香腸…哼…」
「小離…」滕太太憂心忡忡地站起來,又責罵道:「你們兩個也真是的,人家都已經那麼慘了,你們還這樣笑話。」
「哈哈哈…」滕野終於解放地大笑,與滕翊抱作一團。
從洗手間走出來的人帶著滿臉的糾結,初小芹撲上去,攙扶著潦倒的夏離,急問:「怎麼樣?現在肚子好一點了嗎?」
夏離已經戴著口罩,不然非要成為學校一大笑柄。她摸了摸肚子,悄聲又說:「我屁股也痛。」
「啊?」初小芹擔憂地勸道:「我看還是去醫院看看吧,聽說司徒若溪已經去醫院了,你就別逞強了,身體重要呢。」
「沒事。」夏離倚靠著牆壁,笑道:「司徒若溪也進醫院了?哼,跟我斗,我非要他們一個個知道我的厲害。」
「小離,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啊,你看你的嘴巴,腫得那麼厲害,到時候怎麼登台跳舞啊。」初小芹焦急地說:「要是被他們看到你的嘴巴,還以為你掛在兩根香腸在嘴上呢。」
「噓噓…」夏離捏了捏初小芹的手臂,將她拉入角落,叮囑道:「千萬不能告訴別人我嘴巴上的秘密,否則我一世英名就毀於一旦了。」
「可是你不去醫院看看,又怎麼治療?」初小芹說道:「你最好去醫院做個檢查,萬一辣出什麼毛病,我看你以後怎麼辦。」
「哪有那麼嬌弱。」夏離不以為然地說:「你放心,我不會糟蹋這麼好的身體的。」
「我就是以前對你太放心了,現在倒好,你做這些事情,我攔都攔不住。」初小芹想了想,又說:「不行,你以後不能跟他們對抗下去,我怕你一一對抗,最後把自己都對抗得體無完膚。」
「好啦,好啦。」夏離皺著眉,嘀咕:「比我姨媽還啰嗦。」
「夏離,初小芹…」葉子看到他們,高興地跑來。
「葉子,你怎麼來了?」初小芹笑著問。
葉子將手裡的東西遞給夏離,說道:「這是我媽媽做的龜苓膏,對降火很有效的,不知道能不能緩解夏離現在的火氣。」
初小芹觀察了一下葉子手中的龜苓膏,笑著問:「這麼黑漆漆的東西能降火?」
「嗯。」葉子將龜苓膏的盒子打開,湊近了初小芹和夏離,可能是因為初小芹從未吃過這種東西,她對這種藥味很排斥,於是趕緊捏著鼻子,為難地說:「好難聞啊!」
「呵呵。這東西很苦的。」夏離笑著接過葉子手中的龜苓膏,又說:「謝謝啊。」
「你吃過嗎?」初小芹不解地問:「你什麼時候吃過啊?」這種東西只有街邊路攤才有賣,可是滕太太怎麼會允許夏離吃這種東西呢?
「我在書上看到過。」夏離一愣,隨口騙道:「呵呵,很能降火的。」說著,夏離別過臉,偷偷地將龜苓膏吞進去,雖然很苦很難聞,但是為了不再讓家裡那兩個臭小子取笑,不能不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