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價值

「……」

老者嘴角一抽，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叫小子，明明這都是他的台詞。

「那個……」

「有，還是沒有。」

「沒有。」

整個青雲大陸，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五階煉藥師。

帝曦臉倏然一沉，迅速說出一個藥方，三十餘種靈草，聽的老者一怔一怔。

他聽的出來，這是一份四階丹藥藥方，而且，還是極為罕見的藥方。

「小女娃，這四階藥方里，為什麼出現了五階生骨果？」

「你不是四階煉丹師嗎，想知道就把靈草準備好，我立刻告訴你。」

老者雙眼微縮，他一向隱藏的好，可這小女娃竟然認出來了。

這個小女娃，真的神秘又詭異！

「其他靈草珍寶閣能準備出一份，可是這五階生骨草，沒有。」

帝曦涼涼看著他，似在嘲諷，老者也挺尷尬，哪裡知道她要的都沒有，可這也沒辦法。

「有速度快的靈獸嗎？」

「有是有，還沒馴化……」

帝曦的氣勢太強，面對她，就像面對自家主上，老者有壓抑驚恐的感覺。

「帶我去。」

「小丫頭，這些東西可都價值不菲。」

老者沒動，雙眼深深打量著帝曦，冷漠里透著審視。

「交易啊……」帝曦微抬眼帘，仿若惡魔，誘哄道，「小子，想擺脫無數次失敗的挫敗嗎？想升階嗎？想成為五階煉丹師嗎？」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老者雙眸瞪到了極致，帝曦的話一點點烙在他的心上。

他想，發瘋的想，可是老者還有理智在，不可能聽信帝曦一時之言。

「知道。」帝曦似笑非笑，「況且，你有的選擇？」

升階，對每一個修鍊者都是誘惑，更何況，一旦突破，就是這青雲大陸第一人。

「求人的好像是你。」老者強迫自己冷靜，佯裝不為所動。

「我從不求人。」帝曦笑，「不止一個煉丹師想升階，我可以幫你，就可以幫別人。你和我，只是交易。」

「我看這是威脅才對。」老者氣笑了，「你就不怕你的人在我手上，我反而脅迫你？」

「區區兩人罷了，我要，他們才有價值。」

言外之意，帝曦並不是非他們不可。

老者從薄情的帝曦身上，看到了另一抹身影，同樣一身紅衣矜貴無雙，也同樣渾然傲氣冰冷無情。

沉默半響，老者給帝曦領路，只是依舊提醒著她：「小女娃，雖然有匹靈獸在，不過已經接近玄獸，而且我們這的馴獸師也不在，馴化要靠你自己。」

「知道。」

老者帶她走到後院，示意幾人掀開遮蓋物。

幾個牢籠內，狼獸狐獸，還有一些小型靈獸都有，看到人的瞬間，它們暴躁，並且充滿敵意

帝曦在一匹靈馬身旁停下，它比角馬小，接近普通馬匹，速度更快。

帝曦站定，指尖點在它的眉心，願力一動，靈馬感應到，突然急切的吼叫了一聲，片刻就又安靜下來，拿腦袋親昵的蹭著帝曦的掌心。

「放它出來吧。」

不管是小廝，還是看管的下人小廝，都看呆了。

「發生了什麼？」

「不、不知道……」

他們見多了馴獸的過程，不管是靈獸還是玄獸，馴化過程都很慘烈，完全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帝曦眸光一凜，老者打了一個激靈，立馬讓人放出來。

下人們還挺害怕，小心翼翼的放出來靈馬，可它竟然狂奔了一下，就心甘情願在帝曦面前匍匐下來，邀請她上馬。

帝曦直接翻身上馬，她看向老者。

「紅果只需要四階保氣丹，不要進行其他治療，這是丹方……」

帝曦靜靜說完一個丹方，不待老者震驚，冷聲又道：「麻煩讓她進冰庫，寒劍和角馬也需要治療。謝禮，帝曦回來自會奉上。」

帝曦牽動角馬，直接從後門離開，一路絕塵而去。

「保、保氣丹……」

老者整個大腦都是帝曦所說的丹方，每兩個時辰服用一顆，就可以保障身體的完好，這是保命葯！

當老者見到被砍斷半截手臂的紅果時，他才明白，帝曦給他藥方，是要保證她的傷口不變，這是要給她接上殘肢？

這小女娃，到底是什麼人？

看她的臉，除了這帝家帝曦就沒第二人，可她表現出的底蘊，可不是一般人所有。

老者不禁眉梢蹙起，心下無數思量，越發不解。

帝家。

歐陽柔對著銅鏡，看到自己脖子上的手印，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甘心，只要帝曦活著，她就得擔驚受怕。

歐陽柔從木匣子里掏出一塊銅牌，上面靈力很足，繪著古老的圖騰，幾年前，歐陽柔無意間救了一個修鍊者，這塊銅牌是他的道謝禮，只要捏碎它，他就會趕來，滿足她一個願望。

這麼多年來，歐陽柔一直小心翼翼把它當一道王牌，沒想到竟然要擁在帝曦這個廢物身上！

如今帝青天還沒有恢復，帝芊芊更是靠葯吊著命，帝銘宇這段時間更是保守經脈逆轉的折磨。

都是帝曦的錯！

歐陽柔恨不得帝曦立刻就死，她陰笑著，用力將它捏碎……

帝曦騎著靈獸直接衝出了青雲鎮，一路上馬不停蹄，兩天後才進了迷霧森林的內圍。

依照先前和靈馬的約定，她幫它，她就放了它，這就是外人看到所謂的馴化過程。

放了靈馬，它歡悅的圍著帝曦轉了一圈，沖向森林深處。

帝曦感覺眉心一燙，有願力匯入。

接下來，帝曦一個人站在森林中，她微微蹙眉，有些不明白，她會因為毫無干係的人來這裡。

不過轉而一想，紅果她的至純之魄很難得，萬萬年不出幾人，就這樣廢掉，好像太可惜了，而且紅果也照顧了她一月有餘，這因果也是時候消除了。

帝曦隱匿掉氣息，向迷霧森林與落日山脈的接壤處，落日峽谷走去。

生骨果生長在懸崖峭壁的陰冷潮濕地，十年開花，十年結果，帝曦來這一趟，碰運氣的成分居多，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紅果靠冰庫和保氣丹，只能堅持十天，到時候找不到生骨果煉製生筋丹，就算帝曦是神，在青雲大陸，她也不能肉白骨。

最後都是，賭一賭。

一連兩日，帝曦靠著願力感知，朝著一個方向走。

願力可以與天地通靈，不過帝曦不算是個純粹願力使用者，不能精確，只能縮小範圍。

直到第四天，帝曦終於走到了迷霧森林靠近落日山脈的邊緣處，這裡以落日峽谷為分割線，兩邊是完截然不同的世界。

這裡她還能應對自如，可去了那邊，她可能就要拚命了。

帝曦突然感覺後背一寒，她驟然轉身，剛才，她敏銳的察覺到了殺氣，很重很陰邪，更詭異。

林間的風吹拂著她耳側的發，輕柔飄動，鳥兒在頭頂飛過，撲哧撲哧，空氣中都是芳草味道。

可這一切，都不過是表面。

帝曦雙眸微深，緊握匕首，當一絲異樣出現，她腳尖勾起地上的石子，身體一轉一踢，石子就穿破空氣，擊向一旁的樹梢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