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讓我下來
溫暖的手指往電梯鍵上用力摁了一下,眼角餘光瞟著他,小聲說:「我摁好了,你讓我下來。」
池景深眉頭擰了擰,把她放了下來。
電梯往上走了。
等門一開,溫暖就主動拉住了他,「來吧,下來。」
池景深的神情柔和了一點,跟著她邁出了電梯。
風有點涼,把她的短裙子給吹得飄了起來。她趕緊摁住了,紅著臉扭頭看他。
他一臉平靜,目視前方,不過鬆開了她的手,把雙手放進了衣兜里,慢步往前走。
樓頂有三個水塔,往前看,一片燈火輝煌,往下看,車燈似河。溫暖眼看他走到自己前面去了,轉身就往回跑。她才不要陪他在這裡吹風,他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電梯門關上的時候,溫暖往外看了一眼,他正轉頭看向電梯的方向,一臉茫然。
他這麼瞎,會不會一腳踏空了,掉下去?
應該不會吧?
電梯門完全關上了,溫暖心情複雜地回了房間,往沙發上一倒,強迫自己不去想他。
他那麼厲害,還有一雙好使的耳朵,就算瞎了也能如履平地!說不定自己就能摸上了電梯,然後隨便下了一層,請人送他回房。
那他回房后,會不會一頓揍死她?或者一氣之下,和她解約?解約最好了,和他呆在一起沒好事,她就應該離他遠一點。
亂七八糟地想了會兒,門外只要有一點動靜,她就會立刻跳起來,跑過去看是不是他下來了。這樣反覆折騰了十幾次,她終於按捺不住了。他畢竟看不到,若真的不小心掉下去了,她是要負責任的!電梯的監控可都拍到她送他上去了……
而且,他就那樣摔死了,挺冤的!
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溫暖無法再忍受這種惶恐不安的感覺,想了想,拿起了他的水杯往外走。她可以撒謊說是下來給他拿茶杯,然後上了個衛生間,諒他也拿她沒辦法。
溫暖重新回到了天台,只見三座水塔披著一身暗光矗立在月色之下,唯獨不見池景深的身影。她繞著水塔找了一圈,在欄杆邊上看到了他的拖鞋……
「池景深……」她嚇了一大跳,趕緊趴下去往下看。
這一看,她的頭都暈了,這麼高……車都變成了火柴盒子,在燈河裡慢吞吞地浮動,怎麼可能看到池景深掉到了哪裡?
天,他不會真的一失足,摔了個粉身碎骨吧?
她扶著欄杆慢慢蹲下來,心跳要快得離譜了……
「溫暖?」
突然,他的聲音和風一起傳進了她的耳朵,又嚇了她一大跳,她一個激靈,飛快地轉過了身。
池景深手裡捏著一顆煙,正斜倚在水塔上。他光著腳,半眯著眸子,看著另一個方向。光流淌到他的腳邊,被塔擋去了大半,他一半身子淹在黑暗裡,一半在月光下,溫暖看不到他的表情,是憤怒還是別的什麼情緒。
「喂,你半夜嚇人,會嚇死人的。」溫暖拍拍心口,舉著他的茶杯大步過去,厚著臉皮說:「喏,我給你拿茶去了。你要不要下去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
他撣了撣煙灰,慢慢轉過頭來,烏瞳靜靜地注視著她。
溫暖把杯子往他面前晃了兩下,不耐煩地問道:「你要不要下去休息,已經十一點了。」
「今天有月食。」他挑了挑眉,沉聲說道。
「你又看不到。」溫暖抬頭看天空,暗絲絨一樣的天空,掛著半個癟癟的月亮,一團陰影擋在光潔的月盤上。
「你能看。」他又吸了口煙,把煙霧緩緩吐出來。
溫暖掩住了鼻子,小聲說:「我沒在房間看到有煙,你哪裡來的煙?」
池景深往上指了一下。
溫暖抬頭,水塔上有弦梯,難道他剛剛呆在水塔上方?他撿煙扌由?
突然她臉上一燙,是他的手掌撫上來了,微燙的掌心包著她的小臉,輕輕地捏了捏,然後長指鑽進了她的頭髮里,扣住了她的後腦勺,把她往前輕輕一摁。
溫暖又開始迷糊了,他這是在做什麼呢?
「知道嗎?」他的下巴擱上來,輕輕地吐氣,拿著煙的手在她背上拍了拍,「我只準備等你十分鐘,你晚了二十五分鐘。」
「呃……」溫暖有種不詳的預感,還不等他掙扎,他已經丟了煙,一手掐住了她的小臉,往上一抬,嘴唇用力壓了下來。
好瘋狂……
她甚至感覺到了一些疼痛。他的手也用了很大的力氣,把她死死鎖在他的懷裡。她掙得越厲害,他就摁得越厲害。就像獵人狩獵,你越跑得快,他就越興奮。
溫暖的腿開始發軟了,重量全倚在了他的身上,他此時只要一鬆手,她就能摔個四仰八叉。她的腦子已經全部空了,比昨晚還要空。昨晚還想著想掙扎逃離,今晚連這個信念也沒有,真感覺成了一團白麵糰兒,由著他去揉捏。
他的手往下滑,落到了她身上……
沒了,沒有然後了。
因為理智回到了他的腦子裡。
接連兩天的親密舉動,把溫暖的警惕防線衝撞得鬆鬆垮垮,她捂著腰,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罪魁禍首,想大罵幾句,但因為緊張的緣故,喉嚨很緊,根本發不出聲音。
這肇事者挑了挑眉,拉住她的手,俊臉貼過來,手指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勾,薄唇吐出了讓她更加羞澀的話語。
「溫暖,我會把別人給你的,全部洗乾淨。」
她悶了半晌,猛地反應過來,洗什麼?
她和寒霆是接過吻,但她總是很羞澀,寒霆開始時也像他這樣,想剝她衣裳,但她一反抗,寒霆就住手了,裝得很紳士。如今想想,還真要感謝寒霆的不啪之恩……不然真是一輩子的恥辱。
「玩個遊戲怎麼樣?」他變戲法一樣,又從衣兜里拿了枚硬幣出來,拋了一下。
「什麼遊戲?」溫暖捂著嘴,警惕地看著他……千萬別是輸了就親一下這種惡俗惡劣的把戲!
「你猜中了,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猜錯了,我就向你提一個要求,必須做到,不能反悔。」池景深唇角慢慢一勾。
「不玩。」溫暖機警地搖頭。
她面前的這個人,他不是老實人,他是個狡滑的狐狸,是負箭而行的驕傲獵手!溫暖自認沒那本事和他抗衡,所以能躲就躲吧。
「你以後別親我,這樣不對。」
她老實巴交地丟了一句話,剛轉身,就聽到了他彈動硬幣的聲音……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