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蘇語,本王是你的夫
「此事因我而起,我又怎能坐視不管?」蘇語坐直身子,又去拉他的袍角,「王爺,你是有本事的他人,你就放過雲秦,讓他帶公主回邊關去,革職也好,放他一條生路,他無意和王爺作對,他從來都不是王爺的敵人。」
「蘇語,本王還沒休你,你還是本王的妻子,你在你丈夫面前,為另一個男人求情,還是一個一心想置你丈夫於死地的男人,你覺得本王會放過他嗎?」
君墨言往前走了一步,月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白髮勝雪,依然滿臉疤痕……可是他在走路!
蘇語往後縮了一下,目光漸漸下挪,停在他的腿上。
「失望吧?本王居然不是癱子,所以你逃去哪裡,本王都能把你抓得回來,想不想去太后那裡告密?現在跑出去,本王保證不追你。」
他低聲說著,彎下腰,掬了把水,澆在她的肩上。
水珠從她削瘦的肩往下滑,跌打在水面之上,她瑟縮了一下,兩隻肩都落進他的手掌,被他硬生生從水裡拎了起來。
今日狂跑一天,雙腳都起了水泡,破了皮,此時被熱水浸著,別提多疼了。
她倒吸一口涼氣,手撐在了他的胳膊上,忍著眼中的淚,小聲說:「王爺放手,好疼。」
「你還會怕疼?」他冷冷一笑,把她丟回水中。
今日她的出現,讓他步驟全亂,可不救,又怎能看她去死?不過一個許娘子而已,居然讓她一路跑去城中,把一雙漂亮的腳磨爛成那般模樣,是她蠢,還是她痴?居然還敢在他面前為雲秦求情,說出為奴為婢為狗的混帳話!
「王爺恕罪,只要放了雲秦和許娘子……」
「你有什麼資格替他二人求情,憑什麼本王要為了你放了他們?他們在本王眼中,不過螻蟻……」他猛一揮袖,袖角拂到她的臉頰,勁風打得她柔嫩的肌膚生痛。
她低呼一聲,抱緊了雙臂,好半天才小聲說:「於王爺來說是螻蟻,可於奴婢來說,卻是最後的一點溫暖。對蘇語,王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雲秦是家中獨苗,不能有閃失……」
「你再提他的名字一次,本王向你保證,立刻斷他手足,抽他肋骨。」他臉色更沉,死死盯著她,滿身殺氣。
「不要……」蘇語大駭,趕緊抓住了他的袖子,急促地說:「王爺,我可以讓你滿意的,我不是讓你滿意了嗎?所以才留著我……我知道那是你……就是你……我已經保守秘密了,我不會告密……」
君墨言的呼吸越來越重,越來越沉,他退了兩步,坐到了椅上,冷冷地盯著她看了半晌,沉聲道:「過來,讓本王看看,你是如何讓本王滿意了。」
蘇語慢慢站起來,月光正落在她的身上,她抬手,抱住肩,難堪地看向他……「走過來。」他又說。
蘇語愈加難堪,就這樣站在他的視線里,就覺得無法呼吸了,還要走過去?
「怎麼?你就這樣讓本王滿意?」他嘲諷道。
蘇語趿上繡花鞋,披著一身水珠,慢慢地走向他。
越近,他的呼吸聲就越清晰,這樣的低沉。
「嫣語,這名字倒是有趣,可惜別的事上一點趣都沒有。」他冷笑,依然滿是怒意,「若學不會本份,學不會把本王當成你的天、當成你的地,不緊緊地跟在本王的身後,你痛的時候還有很多。」
他扣住她的腰,用力地揉了幾把,力氣這樣之大,就像想把她這纖腰掐斷一樣。
「王爺,痛……」
蘇語嗚咽了幾聲,手從他的長發里滑出去,完全貼在了他的胸膛上,細細地抽泣聲開始響起,傳進他的耳中。
他的呼吸平靜了一些,猛地站起來,就這樣把她扛在肩上,大步走向屋中那張大到可以有六七人一起翻滾的榻邊,往上一丟,闊袖一揮,讓錦帳落下,連僅有的月光都遮去了。
「我是誰?」他鬆開她,掐住她的小臉,沉聲問。
「王爺……」
她長睫微顫,含糊地喚了一聲,兩個字而已,都像廢盡了全身的力氣。
「我是誰?」
他語氣卻愈重,手也掐得更重,痛得她又是一個瑟縮。
「王……」
她減了一個字,他不就是想當皇帝?
「蘇語,你想想清楚,我是你的誰?」他語氣薄涼,再度質問。
「我……」
蘇語說不出口,聞著他身上那濃濃的、男人的氣息,她怎麼都說不出丈夫二字。她把他當丈夫看了嗎?三年多前他就死了,她守了三年多,守回一個霸道的讓她無法喘氣的他。現在,就算被他壓著,除了怕,還是怕,她對他沒有別的感覺。
「想不清楚?你的命到底是誰的?是誰護著你,是誰撐著你!」
他手指用力,掐得她手腕快斷了,兩隻手好像不是自己的,還沒喘過氣來,他又用了一點力氣,她就覺得手真的斷了……她打了水泡的腳底在冰涼的絲綢上來回磨蹭著,又開始痛。
「君墨言……你是君墨言……你是我相公,我的丈夫……」
她痛怕了,他是戰神,她是女子,他稍重的力氣,都不是她能承受的。
君墨言盯著她皺成一團的臉,久久沉默。若說要馴服一個女人,那太簡單了,可他對這個女人的興趣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不止是馴服她的人,他要她的心!
他低低地說:「在本王這裡,就收起你那套假裝,你想當你的余大狀,你儘管去,你想畫畫寫書,儘管去,有本王在你身後給你撐著,本王寵你,什麼都讓你去做,只要你玩得高興。但你給本王記清楚了,你是本王的女人,你的高興是本王給的,不許說不字,不許再和別的男人有半點往來瓜葛。」
眼淚從蘇語的眼角不停地往下落,她抬手抹了抹,又抹了抹,小聲說了聲「是。」
然後,趕緊把雲秦放了吧,趕緊把許娘子放了吧……她不敢再說這話,只把雙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上,溫柔得像被馴服的貓。
在這裡,在他心裡,她的高興是他給的,不高興也是他給的,他要做她的男人,她的王,她的天,她的地……
「想通了嗎?」他捧著她的臉,掀開一角錦帳,讓月光落在她的眉眼上。
他要馴服她,連呼吸都得聽他的,高不高興,開不開心全都得聽他的。而且,若她不和他一條心,今後危險的時候多了去了,他能時時護住她嗎?
蘇語知道他是這樣的男人,他狂傲,他自負,他擁有這些可以狂妄的資本,而她只是一條小魚,游不出他的江,游不出他的海。
「蘇語,記著,我是你的夫君,能護著你的人只有我,以前的那些人、那些事,統統都忘了,不要在我面前緊張別的男人,所有和我作對的人,都將是你的敵人,我不希望你再為他們求情。」
「在我面前,也勿需裝出害怕的樣子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自己都看得懂。」他的長指鬆了松,唇貼到了她的耳上,低低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