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這裡被封了
還以為這裡的拳賽就算沒有君墨言和莫問離一樣打得精彩好看,也得像江湖高手過招一樣精彩紛呈,哪知就是六個人撲在一起一頓亂揍。
突然,有人往台上撒了兩把兵器,一把短刀,一支短劍,那六人瘋了一樣的撲過去撿兵器。為了奪到這樣的兵器,互相咬耳朵,戳眼睛……
「怎麼會這樣的比賽,荒唐,殘忍!」蘇語陡然大怒,猛地站起來,拂袖而去。
「我要贏了,虎丫頭,等著收銀子。」莫問離揚了揚長眉,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輕彈。
君墨言一手撐在扶手上,另一手輕輕一揮,方意和從一邊過來,聽他小聲說了幾句話,匆匆離開。
鳳卿面露疑惑,小聲說:「爺是官府的人嗎?這裡的官府不會管拳賽的事,我們每年都交銀子給他們,大家也就圖個樂子而已,不會傷人命。」
「不是,我從不把官府看在眼裡。」莫問離笑笑,朝台上呶嘴,「我喜歡看這個。」
台上已經打至白熱化,熱血亂飆,有兩個倒在擂台邊不能動彈,看客們已經瘋了,全都涌到擂台邊上,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沖著裡面大叫大嚷,各類粗口亂飛。
外面響起了口哨聲,十多名衙役跑進來,徑直跑到了擂台邊上,把眾人哄開,跳上去,大聲說:「都散開,這裡被封了。」
「憑什麼?」看客們不依,大跳大叫。
「這裡有官府通緝的重犯,你們再不讓開,以同罪論處。」衙役拍拍腰上的佩刀,大聲說。
眾人這才罵罵咧咧地退到一邊,沖著夥計喊:「這怎麼算哪?」
正說話時,衙役們已經把台上還能站著的拳師都摁到了地上,有人想跑,被衙役用腿絆倒,捆了起來。
「都不能動了,當然爺贏了。」莫問離起身,一把抓住鳳卿的手,笑著說:「走吧,帶爺去買你用的香粉。」
鳳卿臉色微變,想掙脫出來,卻發現莫問離的手強勁有力,根本掙不出來。
「難道香粉是出自寒水宮?」蘇語和君墨言跟在莫問離身後,小聲問他。
「是馬車上的香。」君墨言低聲道。
蘇語揉揉鼻子,她怎麼沒聞出來?
「你一進去就盯著烤羊腿,只怕現在鼻子里還是烤羊腿的氣味吧?好像我平常餓著你了!」君墨言嘴角微抽,小聲笑她。
「這烤羊腿應是出自月下觀酒斗,你沒吃出來嗎?那人居然還給這裡提供菜肴,也不怕累。」蘇語慢吞吞地攤開手裡的油紙包,裡面赦然包著幾塊還熱乎的烤羊肉。
「你居然還帶了幾塊出來……」君墨言撫額嘆息。
「相公,如今我就想過樣吃了睡,睡了吃,然後四處玩玩看看的日子啊。」蘇語眉眼一眯,感嘆著,把羊肉往嘴裡塞。
「你現在不是過的這種日子嗎?」君墨言扭頭看她。
她嚼著羊肉,笑著問:「有嗎?」
「最近出來忙了一點而已。」君墨言臉色有些黑。
「嗯……」蘇語輕輕點頭。
君墨言臉色更黑,悶哼一聲,拔腿走開。
「哎,年紀大了,脾氣也大了……」蘇語幽幽一聲嘆。
君墨言頓住腳步,指了指她,「有你好受的。」
蘇語彎彎眉眼,笑著沖他揮了揮沾著羊肉碎屑的手指,「快去陪他吧,我去月下觀酒斗再弄點好吃的。」
遇上事的時候,君墨言去莫問離最合適,她就不去當他們的負擔了,何況這裡是漣城,寒水宮的眼皮子底下,沒人敢拿她怎麼樣……
想到此處,她約摸察覺到莫問離為啥不開心了,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這是欺負他老了呢?
她嗤嗤笑著,帶著方意和,虎陵虎朵進了月下觀酒斗。
駱懷惜正笑容滿面地站在大堂里迎客,態度謙卑熱絡,對每一個進酒樓的人都作揖行禮。蘇語一行人進去,駱懷惜眼睛一亮,立刻迎上前來,長揖到底。
「夫人來了,二位虎小姐有禮。」
「駱掌柜,你們中午怎麼得罪我爹了,他氣得吃不下飯呀。」虎陵甩了一下長辮子,笑著問他。
「是我們思量不周,改日親自登門向虎爺賠罪。」駱懷惜又長揖到底。
「快別行禮了,腰都要斷了。」虎朵扶他一把,咧嘴笑道:「我爹不記仇,你給我們找個地方,我們要請夫人吃飯。」
「大堂和雅間都滿了,不過,既然是夫人來了,就請到我大哥的膳房用膳吧。」
「你哥哥單獨有膳房?」蘇語好奇地問。
「是,幾位先請,我去通知我兄長過來,親手給夫人做菜。」駱懷惜堆著笑臉,讓店裡的夥計引著幾人去了後院。
蘇語一踏進後院,立刻被此處給迷住。
夜色清冷,滿院桃花競盛開,緋紅綴滿枝頭,襯著樹下薄鋪的雪,驚艷絕倫。在桃花林中,有一池桃花狀的溫泉,氤氳的熱汽摻和著桃花香在空中縈繞。人入桃林,如踏仙境。
林子深處有一處漢白玉石砌起的小屋,這石牆極薄,裡面的光從玉石牆上透出來,整間小屋就像一顆夜明珠,散發著柔美的光芒。
「幾位,請。」夥計打開門,笑吟吟地請幾人進去。
屋中只一張木桌,擺著精緻的碗碟,茶壺就溫在小爐上。夥計給四人倒了茶水,快步出去。
「哇,這裡真漂亮。」虎朵四處摸著,小聲說:「今日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讓我們到他這裡來,我上回悄悄跑進來,還沒靠近這裡呢,就被人給趕出去了。」
「早聽說駱崇恩有個水晶屋子,真是名不虛傳。」
虎陵比虎朵穩重一點點,雖沒四處亂摸,但也露出滿臉艷羨的神色。
「幾位久等了。」
外面傳來嘶啞的聲音,和想像中的差太遠。
蘇語好奇地抬眼看,來人生得皮膚白凈,身材瘦小,其貌不揚,和高高大大的駱懷惜完全是兩個類型的,難怪讓駱懷惜負責堂前,他負責廚房,不輕易出來見客。
夥計把推車停好,鍋碗瓢盆擺到固定位置。駱崇恩挽起袖子就開始做菜。
這雙手倒是非同凡響,十指修長,骨節分明,動作非常敏捷靈活,看他做菜,簡直就像看一個玉雕大師在精心雕琢一件玉器,每一個動作都優雅到像在彈奏絕世琴曲。
「乖乖,做菜還能如此……」虎朵忍不住感嘆。
「請不要出聲。」
夥計趕緊阻止虎朵,但已經晚了,駱崇恩眉頭擰擰,一滴滾燙的油濺到了他的手腕上,馬上燙起了一個大水泡。
「無妨。」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白玉,在水泡上輕貼了一會兒,把鍋里的菜裝盤,讓夥計端上來。
「雙鳳求凰、碧海情天、珠玉滿堂……」夥計熟練地報出菜名,笑眯眯地說:「我都是我們掌柜的拿手好菜,在我們月下觀酒斗,每天都要賣出上百份。」
若不是虎陵和虎朵點頭,一臉饞相,蘇語真會逼問他為何第一首菜名取為「雙鳳求凰」。
駱崇恩並未久留,介紹完菜肴便退下去了。
蘇語已吃得太多,只是對此處好奇,所以才進來看看,沒想到會受這樣規格的禮遇。
虎陵和虎朵吃得開懷,方意和一向謹慎,用銀針探過了,才動口。年輕人容易和年輕人混熟,虎陵和虎朵很快就拉方意和划起了拳。
蘇語覺得自己是太多疑了,一家普通的酒樓,別人有這實力,有這愛好建這麼間明珠屋子,她也不用大驚小怪,於是在虎陵的勸說下,也喝了一小酒溫熱的黃酒。
熱酒入腹,果然通體舒暢,話也多了,問了虎陵好些城裡的趣事,也給她們講了些笑話。
不知什麼時候,她的腦袋開始有些暈,她猶豫了一下,沒出聲,只悄悄觀察虎陵虎朵兩姐妹的神情,只見她們也確實興奮得有些過了,雙頰沱紅,眼神狂熱。方意和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但已經晚了,腦袋暈暈沉沉地往桌子上靠去。
蘇語也趴了下去,緊接著是虎陵虎朵兩姐妹。
過了好一會兒,明珠屋的小門打開,有腳步聲輕輕進來。
「你怎麼給她們下藥了,糊塗。」有人低斥,這是駱崇恩的聲音。
「這一男一女來歷可疑,我怕是賞金獵人。大哥不必擔心,他們只會以為自己喝醉了。」駱懷惜大步過來,在方意和身上摸索著。
「這兩個人一定不是普通人,更不可能是賞金獵人,我看你是暈了頭了。」駱崇恩聲音沙啞低沉,飽含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