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番外9 今日宿敵
那般孱弱,那般伏低做小,那般地不堪一擊,他在她面前乞求著憐憫,也乞求著她的庇佑。
而她這個臨世之神,高傲且目空一切,卻也還是將他收之門下,細心教導,小心磨礪,甚至偏心寵溺。
他殺了人,她只說了一句無妨。
他害得她險些喪命,她也只是敲打了他一下。
而他最後害得她幾乎家破人亡,而她也只是默默離開……
伊桑不知道那些記憶到底屬於誰,但在看到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帶入了自己,更是在一時之間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怎麼可以這樣去傷害一個護著他的人,又怎麼做到為了私心而讓她痛不欲生?
慢慢地鬆開了身前的人,他用左手的兩指按住了傷口,讓傷口中的血液暫時不再流淌出來:「你到底是誰……」
「與你……有何關係?」
因為失血過多,崖香現在很是虛弱,蒼白得接近透明的臉上一絲希望都沒有,直直地朝前倒去。
伊桑一把抱住她,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最終還是將其帶回了寢宮之中。
這個女人來歷不明,而且有著很多的秘密,讓他居然難得的提起了一絲興趣,甚至想要去剖析那些記憶的真假和故事。
不過她是只是一個神族,一個根本無法與西方法師抗衡的族類,所以他只需要豢養著她,一邊吸食著她身上令人無法自持的新鮮血液,一邊打探著她身上的秘密。
特地將她放在了自己寢宮的後殿之內,伊桑摸了摸右手食指上的魂戒,站在床邊看著這個有意闖來的人。
她為何會到此,又是什麼身份,還有那些記憶里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又是誰?
他有太多的問題想問。
等了小半日她都還是未醒,伊桑只能是找來了一個侍女在此看守,自己去忙起了別的事情。
他剛一走,床上的人就睜開了眼睛。
抬手按住脖子上的傷口,指腹之下的靈力正在一寸一寸地修復著創傷,這該死的血族下口也未免太狠了,險些將她的脖子都給咬斷。
此刻若是不及時將傷口恢復好,怕是她只需要稍稍動一下,傷口裡的血液又會流淌出來。
站在門邊的侍女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動靜,只是有些獃滯地靠在門上,一臉憂傷的看著外院的人。
等傷口閉合好之後,崖香輕輕地起身,右手打出一個昏睡訣在侍女身上,而後走過去將她給扶到了床上。
將侍女的面容幻成自己,而自己卻帶著她的臉走了出去。
在來之前,她並沒有詳細了解過這裡的西方世界是如何的,現在吃了虧才知道,這裡早已不是那個世界……
曾經她一人足可以滅掉整個血族,可現在,不過一個伊桑就可以制住她,尤其是法師的法力,與神族的術法直接相剋,只要有法師在場,她就別想能有任何勝算。
可是,為何法師竟然崛起了呢?還有血族……如今怎麼也這般厲害了?
想著想著,她就已經輕車熟路地繞到了宮殿的東南方,她記得這裡有個可以出去的缺口。
腳還沒踏出去,腰已經被不知名的力量給向後扯了回去,後背落入一個冰涼的懷抱之中:「想跑哪兒去?」
「你竟然能識破我的幻術?」
「神族的術法不過爾爾,我早已經習空見慣。」伊桑將她扭轉過來,細細地看著她脖子上只留下紅印的傷口:「所以你別想著逃跑了,沒有我的允許,你是逃不出去的。」
她第一次覺得修鍊回神身並沒有什麼好的……
但在東方地界時,她還能如魚得水,甚至還有天象相助,可如今到了這裡,所有的力量都成為了空談。
「你想做什麼?」
「我喜歡你的血。」
這個死病嬌果然還是一個德行,偏執霸道又不近人情,除了自私地滿足他自己的私慾,根本不會考慮其他人的感受!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她一個旋身離開了他的禁錮,右手已然拿出噬骨扇,借著風中飄落的樹葉就是一扇,來自四面八方的陰風直直朝著他打去。
伊桑回身避過,帶著笑意看著她:「你怎麼像只小野貓似的,不是揮舞爪子就是咬人?」
「你好大的膽子!」崖香此時已經是盛怒,這麼多的賬還沒和他算呢,就先被他給調戲了一番:「今日我定要你付出代價!」
身體里的魔氣已經在她漫長的閉關修鍊中被散去,而她身上的鬼君之力卻絲毫沒少,更是在此時跟著噬骨扇的震動長出長長的指甲……
髮髻被身側的陰風吹得散亂,如厲鬼臨世的她將噬骨扇橫著咬在嘴裡,雙手在風中攪了一個訣,形如閃電般地掠到了伊桑的面前,毀起手便是一爪……
昂貴的綾羅一瞬間就被抓破,露出了裡面已經在滲血的肌膚,他幾乎是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時,又是一爪到了身前。
崖香出手從來都狠辣,這下更是飽含著憤怒和羞愧,噬骨扇閃著幽幽綠光,帶著她的指甲直接襲上了他的脖子。
將細長而又白皙的脖子握在手裡,她的眼神一如從前,冷淡又嗜殺:「你輸了,侯爵。」
「你是神族……為何這會兒不受克制?」
「忘了告訴你,本尊乃天定鬼君,掌六界生死!」她的手下微微用力,那些指甲便已經刺破了他的皮膚,深入到了筋脈之中:「即便你是西方地界的,本尊也可滅了你!」
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要動手,伊桑知道自己掙扎不開也翻身不了,只能是快速運轉大腦,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說道:「師傅……」
這聲稱呼果然讓她鬆了鬆手,滿眼的痛楚浮了上來,也給了他退後避開的機會。
急速退了好幾步靠在一棵樹旁,伊桑用手捂住傷口,因受傷而導致聲音有些沙啞,但也不妨礙他說出了想說的話。
「你是我的師傅對吧……可為何在我的記憶中我並沒有見過你?」
他在賭,賭她的記憶都是真的,賭她真的有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