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豪賭

姜芙蓉立即身子一抖，然後趕忙抓住秦慕容的衣袖說道：「我求您了！」

結果秦慕容依然是把那些賭資直接推到了「小」的上面。

不知名的年輕人立即沖了出去，高聲喊道：「五兩金啊！整整五兩金啊，第二十一手，還是小，還是小！」

下面的人直接歡呼出聲了，彷彿賭桌上坐著的正是自己一般。

消息以驚人的速度快速傳遍整個渭城，大家都知道，五兩金一局，秦慕容再一次壓了小。

「這人怎麼就這麼死性？壓一次大不行嗎？跟大有仇嗎？真是的，我聽著都著急！」

一個人無關緊要的人也能在街頭議論一下。

有些商賈原本需要趕在宵禁之前出城，此時也打消了念頭，就抻著脖子在那等著，等著看這一場豪賭到底什麼時候結束，又以怎樣的一種形式結束。

「開了開了！」年輕人立即又喊了起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跳都加速，呼吸都粗重了。

「是大！」

有人歡喜有人愁，彷彿這件事跟他們有關係一樣。

「輸……輸了？！」

姜芙蓉失魂落魄的看著篩盅中的骰子，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好了，軟軟的癱在地上，抱著秦慕容的雙腿，不停的嘟囔道：「我就說要壓大，壓大嘛，你就偏是不聽，你不聽……哇！」

一下子就哭了。

太刺激了。

秦慕容撇了撇嘴，然後說道：「看來錢是不夠了，要賣你嘍，做好準備！」

「啊？不……不行！」

姜芙蓉心裡震顫，嚇得不行。

還小聲嘟囔著：「我難道真要被賣到青樓裡面？難道我要去當花魁？用皮肉勾搭男人，指著對方的恩澤過活？我不行的，我臉皮薄！不過如果做得好，興許能十年二十年後攢夠錢給自己贖身？要不然遇到一個偏偏公子哥，救我於水火？不對，不對啊，我當不了花魁，我沒學琴棋書畫啊！哇！」

然後就又嚎啕大哭起來。

秦慕容輕輕一笑，對身邊的小蘭說道：「把賈富貴找來。」

「好的少爺。」

小蘭直接離開了。

小白看著幾乎已經空掉的口袋，也跟姜芙蓉一樣，癱軟在那裡，一臉的哭喪。

荷官見秦慕容沒錢了，鬆了口氣，說道：「那個……這位公子，今天想必公子已經盡興了，不如咱們明日再玩？今天的天色也晚了，不如公子先回去休息？」

秦慕容冷笑一聲道：「哦？這是要攆人了嗎？」

「哪敢啊，怎麼敢啊？」

「呵，不敢就好，你們記住了約定，咱們可是欠過字據的，什麼時候不賭了，要我說的算的！」

荷官和管事互相看了一眼。

管事則是一臉的瘋狂。

從秦慕容一個人那贏來的錢，比一個月的收益都高，這樣的肥羊當然是越多越好！

而且秦慕容是真的不會賭，這一頭壓大，就真的以為能中嗎？

哼！自家荷官是幹了三十年的老手，開出幾點，還不是自家說的算？別說局局開大，就算是次次開出豹子都沒啥難度！

賈富貴很快就來了。

話說他其實距離這裡很近。

聽到秦慕容在生死樓豪賭，他根本就坐不住。

才一見面，他就如喪考妣的看著秦慕容，哭聲道：「秦公子啊，您……怎麼就喜歡這口？」

秦慕容挑了挑眼皮，說道：「我現在缺錢，你……肯讓我用嗎？」

見秦慕容一臉的自信，賈富貴明顯愣了一下，然後稍微一想，便咬牙道：「反正咱們現在就是錢多！您要用，就一句話的事！」

「都搬來吧。」

「這個……財不露白……」

「怕什麼？」

「好吧！」

賈富貴立即安排人手，不到一個時辰，這三樓裡面就擺了七八口大箱子，打開來，便全是金銀財寶！

接著夜晚的燈火，搖曳生姿，無比誘人。

看的荷官和管事的眼睛都直了。

當然，直眼的不光是他們。

秦慕容卻只是輕輕一笑，說道：「太好了，又有錢了，可以繼續玩了。」

說完，十一個金元寶，一兩重的，就被扔到了桌子上。

二十二手。

「客官您還是壓小？」

「自然還是小。」

輸了。

很輕易。

然後是二十一兩。

再之後是四十二兩。

八十四兩！

小，小，不停的壓小。

大，大，永遠要開大。

賭樓方面賺的錢越來越多了，越發的讓人激動。

但荷官的手，卻漸漸開始抖了。

不停的抖。

每一次搖動骰盅，他都要先揉半天自己的手，一方面是勞累，一方面是緩解巨大的心理壓力。

一百六十八兩！

秦慕容將金子隨意的扔到桌子上，突然彷彿不經意的說道：「你……失手過嗎？」

一句話，讓荷官猛地一滯，握著骰盅的手不動了。

額頭上的汗水瘋狂湧出來，順著臉頰滑落，砸在桌面上。

他趕忙用另一隻手不停的擦拭。

「客……客官說什麼？小的聽不懂啊……」

秦慕容笑道：「沒什麼，只不過我活了這麼大，從未見過一個人是可以一輩子不失手的！尤其是手藝人，成功了一萬次都行，但僅僅是失手一次，便是萬劫不復，呵呵，這世道還真是不公平呢。」

荷官的眼睛猛地瞪圓了。

滿臉驚恐的看著秦慕容。

他明白了。

終於理智壓住了貪婪，讓他腦子清醒了一點點，然後就徹底明白了！

秦慕容的手段！

管事在一旁原本也不在意，正計算著這一次自己到底能提多少份子。

可是經過秦慕容的一句話，他也立即驚醒。

是啊！

秦慕容這種賭法……好像，好像不太對啊！

他在腦海中立即計算一下。

秦慕容每一次押注，都要比之前大一倍，這種押注的手段並不常見，但也不少，這樣的好處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只要贏一次，便會把之前自己輸掉的全部給贏回來，並且還有的賺！

所以他立即想到了秦慕容定下來的兩個規矩。

什麼時候停止，他說的算，賭多大？沒有上限！

現在一手就是一百多兩的金子啊！比他們整個店鋪還要值錢！

他們可以贏，贏了就會翻身。

但若是輸了……僅僅一次，僅僅一次就足夠了，算上自己贏來的，還要賠給秦慕容一筆大錢，而這筆錢……生死樓好像賠不起了！

「等……等等！」

管事突然尖聲吼了一嗓子。

秦慕容皺著眉頭說道：「等什麼？搖啊，放啊，開啊。咱們可是定了字據的，這賭局我不說停，那就不能停。」

管事驚恐的嘴唇都顫抖起來，說道：「那個……公子您先等一會，小的，小的去找掌柜，掌柜……說一聲。」

「去吧去吧，不過不要我等太久。」

然後又對荷官突然說道：「喂，你都搖了很久了，怎麼還不放下？」

「啊？哦！」

下意識的，荷官直接把骰盅拍在了桌子上。

但也是這一瞬間，他的臉瞬間漲紅了，雙眼圓瞪，肉眼可見的充血了。

全身更是劇烈的顫抖起來，彷彿在打擺子。

「你怎麼了？」管事才要轉身走，見到他如此模樣，便皺眉問著。

「我……我……」荷官開口，嗓子卻嘶啞著，咳嗽兩下，才顫聲說道：「我手抖了一下……」

管事的瞳孔猛地縮成一線，湊到他耳邊小聲問道：「能確認裡面的點數？」

荷官只能搖了搖頭。

「該死！」

管事差點被氣死，然後大聲說道：「先不要開，我去找掌柜！」

生死樓的掌柜是被從溫柔鄉中拉起來的，正睡得香，聽聞整件事的過程，便慌張的穿上衣服跑來這裡，跑到樓上的時候，一隻鞋還丟了。

他快步來到秦慕容的面前，然後重重的彎身拱手，陪笑道：「公子……今日可否盡興了？要不然今天就算了吧。」

「算了？」

秦慕容哈哈一笑說道：「字據就放在這，而且……你們是做開門生意的，客人想要玩，你們沒有攆人的道理不是？呵，連續二十幾次都開大，怕是咱們這賭樓的名聲都要傳到大梁城去了！若是再攆走客人的話……」

秦慕容突然眼睛一立，沉聲說道：「你是覺得我比較好欺負嗎？」

「不敢不敢，不過今天天色已晚……」

「少廢話，還是快點開始吧。」

「這……公子可知這賭樓背後是什麼人？」

「這跟現在的賭局有關係嗎？我已經輸了很多了，想必各大賭檔對我也是喜聞樂見，怎麼？你們開賭檔的，反而怕客人輸錢了？」

「那……那倒不是，不過現在……」

「開！」

掌柜無奈，只能跑到荷官旁邊，小聲問道：「這一把是贏是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