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舊識

第六百五十五章 舊識

祁千凝徹底呆在了原地,目光卻一動不動地鎖在巷弄中的兩抹身影之上。其中一人雖是不識得,可她一直尾隨著的那個身影此時顯露出的面孔卻是她再熟悉不過。

此時此刻,掠過祁千凝眼底的除卻震顫,便是一種近乎於狂喜的情緒,狂喜之外,似乎還有恨與怒在暗暗作祟,其中亦不乏探究欲。

人一旦陷入某種過激的情緒之中,身體便很容易不加控制起來,正因如此,祁千凝才稍許挪了自己的腳步,而這細微的聲音卻被那旁二人清晰捕捉而住。

當刻,二人猛然回首,而祁千凝卻也沒有想要躲避的意思。這一刻,她盼了許久,雖然眼前並非她所要尋的人,可尋到她便也等同於尋到了心底一直想要追尋的人。

這一刻,祁千凝的面孔暴露在那旁二人的眼眸底下,同樣,他們二人的面孔亦在黯淡的月色下暴露無遺。

「你……」

楚芷歡不敢相信,自己適才竭力想要尋找的人如今竟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而且正如饑似渴地望著自己。

不知怎的,楚芷歡忽覺心下一緊,明明自己才是尋找者,為何此刻見到想要尋的人卻驟然惶恐了起來?毫無疑問,這是祁千凝深邃炙熱的目光在作祟。

「那……那便是我們此行所要尋找的人。」

楚芷歡說著,步伐卻不自覺地往後倒退了一步。

祁千凝則不斷逼近那旁二人,面孔上溢出了只在惡人面上能瞧見的狡黠之意。

「許久未見啊,芷歡妹妹,當年不是還口口聲聲說要跟隨我學武嗎?如今怎的一瞧見我便想耗子見了貓?」

「祁千凝,你怕是多慮了,此行我正是來尋你的,又怎的會懼你?」

楚芷歡摒棄了心底莫名油生的惶恐,旋即鎮定自若地答道。

「是嗎?你尋我作甚?難不成……如今你這小妮子還在為你那老主家,儲烈辦事?他不是已然沒落了嗎?替他辦事有你什麼好處?」

今夜的祁千凝欣喜若狂,她總算是在這茫茫人海中尋到了儲烈的線索,她想,眼前人必定是要將自己親自帶到儲烈面前,亦或者說此時儲烈正藏在自己周遭的某一處,那雙陰鷙的瞳孔此刻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恨不能將自己生吞活剝。

「哼,祁千凝,我告訴你,就算你如今成了皇后,也別想過安生日子,將軍定要將你的頭顱拿來獻祭儲小姐與儲公子的亡靈!」

「哼!你還真當是個盡忠職守的狗啊,想必我們二人之間並無直接的利益衝突,事到如今你竟還願做儲烈的走狗,不會當真以為他還能東山再起吧?」

「無論將軍能否東山再起,你皆是死路一條。」

「好啊,那便讓我看看,我究竟能否死在你們這群見不得光的人之刃下吧。」

祁千凝已然急不可耐了,她急切地想要將眼前人的性命攥在手心,如此一來,便也能儘快在她口中撬出儲烈的線索,此時儲烈遲遲不現身,想必那老狐狸根本就未抵此,否則便也不會派遣楚芷歡入宮搜尋了。

女將軍登時抽出利刃向那旁女子襲來,可楚芷歡卻驟然喚止了他。

率先發問的並非祁千凝,而是楚芷歡身旁更為狐疑的同行者。

「徑直將她殺了便是,你要作甚?」

「你我二人皆不是她的對手。」

楚芷歡雙目一沉,緊縮著眉頭。到底也是從前相識之人,楚芷歡實在知曉祁千凝的本事,更何況許久未見,這女子的功夫不見得不長進,如此貿然行動那這被儲烈吩咐下的任務可就當真辦不成了。

一旁的同行者似是不信,仍舊隱隱欲試,就算傳聞傳得再邪乎,可一個女子而已,當真能翻起天來?

「住手!你若不想死的話,現在立即給我住手!」

楚芷歡十足不耐,她可不想因為身旁人的糊塗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她是個聰明人,絕不會同這等生來便執刃的女將軍硬碰硬。

「你……」

「我說了,你敵不過她,否則將軍一早便能將她殺死,哪裡還輪得著你。」

楚芷歡的威脅終於叫那男子退卻了起來,預備使出的利刃到底是重新收回,他不敢再輕舉妄動了,然而眼底卻還蓄存著不甘與鄙夷。

「怎的?你們二人便是個草包嗎?來尋我卻又不敢敵我,你們二人究竟來此作甚?」

祁千凝冷笑一聲,心底卻泛起了嘀咕。至少目前為止,她還未曾瞧見這二人的殺意,更未明白這二人此行抵至的目的。

「追風將軍,你放心,此行我們並非來取你性命,我知曉您的武藝高強,我們不想硬碰硬,非得爭個你死我活。」

「有話直說,無需拐彎抹角。」

「將軍想要見你,就這麼簡單。」

一提及儲烈,祁千凝的眼底當刻湧上了強烈的殺意與振奮,她對如今儲烈的行蹤可謂如饑似渴,無論前方危殆如何,她只想趕緊趕赴儲烈的身前,因為只有將這男子殺了,祁千凝才能徹底結束掉前半生顛沛流離的在血海中度過的日子,從而迎來自己想要的尋常生活。

這一切,皆是建立在儲烈已死的前提之下。

「見我?他在哪兒?怎的不是他來見我?他當真以為他還是從前那個被人百般敬仰的大將軍嗎?如今他是在何處縮頭縮腦地過著尋常人的日子?怕是連光也見不得吧?」

祁千凝能清晰地想象出儲烈逃亡的生活有多麼悲慘,不過這是那老狐狸該得的結局,奮鬥一身,險惡一身,到頭來卻是孤家寡人一個,一生的光華想必不久之後便要葬送在某個陰暗晦澀的角落,想想便覺可悲至極。

「追風將軍,你無需得意,如今我們主子過得極好,他絕不像你想得那般悲苦,倒是你,想要見他與否,便是你自己的決定了,不過……」

忽而,楚芷歡的唇畔徐徐勾起了一抹不明的笑意,這笑意無疑讓祁千凝當即心下一緊,她登時意識到什麼不好的事情正在自己的身旁悄然行進著。

「不過什麼?」

「不過……不過追風將軍要是願意來見我們將軍也就罷了,我們雙方皆能暫時得到一個相安無事的結局,倘使您不願的話,那我們便也不得不對追風將軍所在意的人下手了。」

此言一出,祁千凝那本還嗤笑著的面孔瞬即凝滯住了,她下意識地想起自己的弟弟祁朗,心中當刻冒出無數的狐疑與不安。

難不成他們已經知曉祁朗的存在了?不可能,這件事他們從何打聽而來的?一開始甚至就連陌蜮銜也渾然不知。

縱使心底不安,祁千凝還是蓄意佯裝出鎮定的神容,挑了挑眉,看似隨口一問道:「是嗎?可我並沒有在意的人,你們要擇何人下手?笑話。」

她故意試探眼前人的目標,楚芷歡倒也沒多想,徑直脫口而出。

「哼,追風將軍,事到如今您還裝傻充愣呢?您同南越天子的關係如今還有何人不知?何人不曉?難不成南越天子並非您在意之人?您又何必扯謊,我們不是愚笨的,這種謊言我們是不會信的。」

楚芷歡自作聰明,卻毫無保留地將他們心底的目標暴露了出來,他們想要傷害的乃是陌蜮銜,他們而今還並不知曉陌蜮銜的存在。

「我同陌蜮銜如今已沒有關係了,你大可去查查看,他的后妃自始至終只有秦國七公主一人,我只是一個臣子罷了,你又何必拿他來威脅我?」

祁千凝淡淡一笑,看似當真是毫不在意陌蜮銜的安危,面上始終未曾展露出半分不悅與惶恐。

「是嗎?那我可聽聞南越邊境最近可是極為不太平啊,根據我們將軍所想,如今南越正值復興之際,朝堂上的重將想必寥寥無幾,依照他所認識的南越天子,他必然要親自領兵上陣,前往邊境的過程定然路途迢迢,如若中路遭逢什麼意外想必也是不打緊的事情,對吧,追風將軍?」

楚芷歡唇畔一勾,祁千凝的笑意卻就此落下。

說實話,如今她對陌蜮銜分毫責任也沒有,二者之間再無任何關係,這是已成定局的事情。然而當楚芷歡的威脅一起,祁千凝的心底卻還是不由不擔心起陌蜮銜的安危,說到底,她不願再瞧見旁人因自己的事情遭受到不必要的麻煩了,尤其此人還是如今同她毫無關係的陌蜮銜。

最終,祁千凝的殺意洶湧而出,她的欣喜亦變成了蓄勢待發的怒火。

「說吧,你們想要什麼?」

楚芷歡登時粲然一笑,旋即答道:「還是方才那句話,我們只需要追風將軍您同我們走一趟,我們的將軍想要見您一眼。」

「見我?哼,殺便殺吧,何必說得這般委婉?當真以為我是傻子嗎?」

「隨您怎麼理解,如若您亦想要見到親手殺死您孩兒的仇人,那便就此跟隨我們一塊兒離開吧。」

一提及自己那無辜死去的孩子,祁千凝的身子登時在一種極端的忿恨中顫抖了起來,緊接著她便用陰毒的口氣一字一頓地詢問起眼前人。

「他人呢?」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相府嫡女:王爺懟妻一時爽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相府嫡女:王爺懟妻一時爽
上一章下一章

第六百五十五章 舊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