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呼呼就不疼了
仰望著黑壓壓的天空，看著白色的雪花飄落，牧野王感受到了林霍所說的冷，連雪花觸碰到手指上，都覺得雪是有溫度的。
「別這麼傻了，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學會好好保護自己。小時候蠢也就是了，現在還這麼蠢，每次都是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伸手在啞奴的鼻尖輕輕一捏，牧野王靠在樹榦上，柔聲一笑。
啞奴哭得兩隻眼都腫成了核桃，伸手按著牧野王心口的地方，想把金釵拔出來，但又害怕血會流得更多，可按住了心口，那後背的鮮血還在流淌，她哭得鼻涕都掉了下來，哽咽道：「怎麼救你，怎麼救？我，我不想讓你死。」
還想當你的小跟班，走在你的身邊。
還想做個跟屁蟲，到哪都有你。
還想，還想……
「呼呼就不疼了。」牧野王笑著，看著眼前的人，勾起嘴角來。
就像小時候被磕著的啞奴，他也會吹吹她受傷的地方，學著阿娘呼呼自己的樣子。
只是，那一張溫柔的臉，他早已經忘記了。
臨泉族，未央族，若是沒有貪念，又怎會成現在這樣。
「呼呼，呼呼。」對著牧野王的心口輕輕的吹了吹，啞奴的淚流得更快了，看著牧野王緩緩閉上眼，她嘴角顫抖著，拚命的壓著傷口，哭泣道：「呼呼，呼呼，別丟下我一個人，別讓我一個人。」
翻起身子，啞奴靠近了牧野王，學著小時候的樣子，輕輕的吻在牧野王的臉頰上。
「我不想一個人，你說過的，要一直護著我。無論你在哪，我也要跟著你，哪怕你去的地方，是地獄。」
帶血一絲紅色鮮血的雪花，灑落在歐陽勝雄的眼前，彷彿有什麼最為重要的東西，頃刻間離開了。接著那一朵雪花，還沒落在手心就已經消失。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皇上，請回宮！城門交給臣即可！」武將們早就匯聚好了，摸著冰冷的武器，早就想上去打上一場了。
文臣們匯聚，都披上了厚厚的裘衣，顫巍巍的說道：「皇上，此處有將軍們把守，就請回宮吧。」
「是啊皇上，天氣太冷，烈陽國不過三萬兵力，攻不了城門的。」
「沒錯，光左將軍一人，就能殺得他們丟盔棄甲，皇上，還請回宮吧。」
從未見過穿戴盔甲的歐陽勝雄，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大晉皇上套上有些老舊的鎧甲，那是多年前一些征戰的戰甲，只是見過的人，早已經不在了。
只是還沒打過來，他們的皇上就帶上了盔甲，這又是為何啊。
三萬兵力，又能做什麼？
光是京城內的看守禁軍都有兩萬，各處守衛的士兵加在一起，共有數十萬，哪裡需要親自出戰呢？
歐陽勝雄只搖了搖頭，登上城牆處看向下方，那騎在馬背上的人挑釁的揮動著烈陽國的旗子，不攻城，只等待著。
只要時機一到，就會立刻出手。
坐在大殿里的歐陽雲看著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擬好的詔書，自嘲的一笑。早在他成為太子的時候，這傳位便已經寫好了放在御書房裡面，從未更改過。
「就算我不是你兒子，你也要把皇位傳位於我，為什麼？」歐陽雲落魄的將聖旨放下，苦聲一笑。
原本混亂的大腦，卻變得空曠無比，他想得到的，都得到了，但為什麼心還是空了。
緩緩走入大殿的陳彩玲看著上方的歐陽雲，眼眸低垂著說道：「你都知道了，雲兒？」
「母后，為什麼我不是父皇的親生兒子呢？」歐陽雲只覺得頭疼欲裂，猛地將書桌上的東西都掀飛在了地上，嗔怒道：「為什麼我不是父皇的兒子？」
「雲兒。」陳彩玲的臉色依舊，任由著歐陽雲發泄了一番，才緩緩說道：「你父皇，一直視你為親生兒子。」
「到底不是親生的啊，母后。」歐陽雲奮力的將手中的硯台砸了出去，眼眶內的淚水掉了下來，他撐著桌子笑道：「母后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只要我做得夠好，父皇就會多關心我一點，只要我做得夠好，就能超過歐陽辰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但是我一開始就錯了，我早就輸在了起點。」
「無論我做多大的努力，也都改變不了事實，我是個連自己親生父親都不知道的野種，歐陽辰才是皇族的血脈。就算你貴為國母，也取代不了那個女人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我就跟你一樣，無論多努力，父皇也都不會喜歡！」
陳彩玲的臉都黑了下來，上前去拽住歐陽雲，冷聲道：「你瘋夠了嗎，就算你不是他所生的，但卻是我的親生兒子！大晉遲早都是你的，你又為什麼要帶著烈陽國的人抵達京城，你是想讓晉國滅亡嗎！」
「晉國，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又怎麼會滅了去。母后，你太為未央族的人著想了，你喜歡了他這麼多年，他都不愛你，有什麼用呢？倒不如讓兒臣幫你，毀了去，了斷了這份情，才能走出來。」眼內的光芒閃爍，歐陽雲一步跨出，已到陳彩玲的身前，迅速封鎖陳彩玲的穴道。
當聽到歐陽雲說這話的時候，陳彩玲就覺得不對了，聽到最後更是瞳孔緊縮，怒聲道：「放開，雲兒，那是你父皇！你想做什麼，你別胡來！」
「兒臣沒有胡來，母后，若那人真的是兒臣的父皇，兒臣自然不會這樣對待了。他傷了母后你的心，讓母后你苦等了這麼的多年，還讓母后傷心難過，當然該殺了。母后你放心，就在這裡等著兒臣回來，到時候，您就是晉國的太后了。」歐陽雲冷笑著，封住陳彩玲的啞穴，將她放在軟塌上，這才轉身走出道：「兒臣會打開京城四城的城門，霍王在外面接應，母后想的沒錯，晉國的內鬼，是兒臣。」
「兒臣保證，一定會建一個全新的晉國，讓所有人都臣服。就算烈陽國，也阻擋不了兒臣的步伐。兒臣要，做這天下的主。」
鮮血，撒滿了土地，就差那麼一步，牧野王就真的歸去見西天佛祖了。
好在蘇小楠跟歐陽辰的速度夠快，抵達的時候，啞奴也吞了不少的助眠藥物，抱著牧野王一起睡著。要不是搶救及時，這個丫頭就睡死過去了。
「怎麼樣，牧野王他還活著嗎？」一清醒過來，啞奴也管不了這陌生的環境，拉著蘇小楠的手腕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