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通透之人

白玉舒走在前面帶路，面上有掩飾不住的興奮，邊走嘴裡還不忘不停的叭叭，「二哥你可算回來了，你要事再不回來……？」

話說了一半，白玉舒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才低聲開口，「你要再不回來，我娘說咱國公府就要被二伯他們折騰沒了。」

秦子衿詫異的看著白玉舒，「你娘？」

白玉舒點著頭，放低了聲音繼續說道，「對呀，我娘還說，咱國公府一窩子傻蛋，讓他們繼續作下去，早晚給這一大家子都作沒了。」

秦子衿好笑的看著白玉舒，「這不是把你們自己都罵進去了？」

白玉舒癟了癟嘴，很是有自知之明的應道，「我本來就不聰明，我娘又只是個侍妾，啥事兒都說不上話，能在這府里護我們周全，還是因為祖父的庇佑，如今祖父也沒了，我跟我娘以後的日子恐怕更艱難了。」

秦子衿看了一眼白玉舒，「這都是你娘告訴你的？」

白玉舒點了點頭，秦子衿便忍不住感嘆道，「你娘倒是個通透人。」

白雲歌開口問道，「散播關於我的謠言，親近我也都是你娘的意思？」

白玉舒倒是老實，「親近你那自然不是，幾個哥哥，也就你真當我是弟弟啊，不過我娘也說了，跟二哥交好了，以後我們可能還有好日子過。」

親自迎到了白玉舒院子門口的白柳氏剛好聽見了自家兒子的話，也是心情複雜的無以復加。

不過這白柳氏也是個人精了，等到幾個人走近，她就跟沒聽見似的熱情的迎了上來，「奴婢見過二少爺，二少夫人，小少爺。」

白玉舒忙上前去親自扶了白柳氏，「娘，這裡也沒外人，您怎得還這樣？」

白柳氏看著自家傻兒子，也只能在心裡搖頭嘆息，嘴裡還是斥道，「沒規矩，小少爺應該叫柳姨娘。」

秦子衿看了一眼身邊的白雲歌，明顯一副不打算開口的樣子，秦子衿只得自己開口，意有所指的說道，「柳姨娘是長輩，若是執著於這些虛禮，可就真的見外了。」

柳氏眼睛一亮，忙招呼兩人，「那我也就託大不跟你們客氣了，折騰了一天想必也餓了，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快些進屋吃飯吧。」

秦子衿還是早上在客棧里喝了點粥，這一天折騰下來也沒吃點東西，確實餓的夠嗆，便也沒跟白柳氏客氣，跟著白雲歌進屋坐上了桌。

白柳氏跟白雲歌兩人即便是餓了都還能保持優雅，白玉舒跟秦子衿就是明顯的另一幅畫風了，只見兩個人狼吞虎咽，一碗飯很快就見了底。

白柳氏卻是有些傻眼，她自己兒子什麼樣她是知道的，原本想著有人在正想訓斥他兩句，可看到秦子衿的吃相就有些開不了口了，若是這個時候訓斥了兒子，不是間接打了這位二少奶奶的臉么。

而且就二少奶奶這一幅實在不怎麼好看的吃相，二少爺還能淡定的給她夾菜，並柔聲勸阻她慢點吃別噎著，跟之前那個話都不多說一句的冷酷二少爺完全是判若兩人。

吃飽喝足，秦子衿癱在椅子上，開口問道，「咱還得在國公府折騰多久啊？」

白雲歌柔聲應道，「按照習俗，咱得守喪到明日，然後明天一早出殯。」

秦子衿嘆息一聲，「所以晚上覺都沒得睡了么。」

一旁白柳氏應道，「也不是一定要守整夜，半夜裡要是累了，倒是可以讓丫鬟頂替一會兒。」

秦子衿搖了搖頭，「還是算了，我可不想這個時候給人遞把柄找咱們不痛快。」

白柳氏自然也明白這個時候白家有多少人盯著白雲歌他們夫妻二人，也沒再多說。

白雲歌嘆道，「這段時間恐怕都要委屈一點了。」

秦子衿心裡自然明白，開口應道，「罷了，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折騰完，咱們就早些回去。」

白柳氏詫異看向白雲歌，「你們還要回鄉下？」

白雲歌點了點頭，白玉舒興奮的道，「可以帶上我么？」

白柳氏皺眉斥道，「又胡鬧，你二哥是要去北邊打仗，你又不會打仗跟著去添什麼亂？」

白玉舒不滿的癟了癟嘴，「那也比呆在這府里強啊。」

白雲歌難得拍了拍白玉舒的背，開口說道，「會好的。」

在白玉舒的院子里呆了一會兒，就有下人稟報，時辰到了，又要繼續去靈堂守喪了。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國公府就陸陸續續的有人來了。

因為之前的勤加鍛煉，秦子衿現在的身體素質還算不錯，除了有些困頓之外，精神狀態還算不錯。

一旁的白柳氏卻是面色蒼白有些搖搖欲墜了，只是這個時候不管怎樣都還是要強撐著。

下人帶著她們站到了靈堂兩側，秦子衿伸手扶著站著都有些艱難的白柳氏，看著那些個陸陸續續來弔唁的人，好奇問道，「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怎麼這個時候過來？」

白柳氏詫異的看了一眼秦子衿，還是小聲替秦子衿解釋道，「老太爺今日出殯，這些人自然是前來送殯的。」

邊說著，白柳氏邊指著那些人給秦子衿介紹，「看看那幾個，都是幾位皇子殿下派來的人，那邊幾個都是各大世家派來的人，還有那邊幾位大人，都是官位比較低微，以後說不得還要倚靠咱國公府的人。」

秦子衿微微挑眉，「所以這些人基本上代表了京都的各方勢力？」

白柳氏點了點頭，「也可以這麼說，他們一會兒會跟咱們府里的人一起送老太爺出殯。」

秦子衿看了看這滿大廳的人，想想那場面便忍不住感嘆道，「這排場倒是不小。」

白柳氏應道，「這是自然，好歹咱也是功勛世家。」

秦子衿瞭然，「明白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白柳氏小聲應道，「要說之前還真是如此，可如今已是不同往日，現在咱府里大少爺在朝堂上可是深得陛下信任，咱二少爺又成了手握兵權的鎮北將軍，定然是人人爭相拉攏的對象。」

兩人湊在一起說小話聊的火熱，忽略了周圍，直到旁邊突然插出來一個冷嘲熱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