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2章 果然

厲王妃……

「你覺得，她們還會有聯繫？」周明帝說。

李嘆想了想道，「老奴不知道，只是覺得太h……」差點說錯話的李嘆立即改口，「她是個重情義的人，或許會有聯繫。」

周明帝想了想，「厲王妃現下懷了身孕，又是不到三月，就別因為這點小事讓她入宮了。」

李嘆聞言點了點頭，雖然他覺得在陛下心裡這可不是什麼小事。

周明帝的心裡本沒有那個心思，可當李嘆在他心裡種下了一個心思的種子后，這種子就慢慢的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到他再也壓不下去。

周明帝在強迫自己又看了會奏摺后，終於忍不住了，將手裡的奏摺扔到的一邊，抬頭不滿的看著李嘆。

李嘆被周明帝的眼神嚇到，雖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當了這麼多年的差早就明白了，主子說你錯你就錯的道理。他立即跪地請罪，「陛下恕罪，奴才知道。」

周明帝聲音輕飄飄的問，「你可知道哪裡錯了？」

李嘆心裡害怕，可也真的答不上來。他自認這麼多年對陛下也算是很了解了，可這突然的他哪裡想得出來自己到底哪裡錯了。

周明帝低頭看了眼李嘆，「起來吧。」

李嘆不明所以的起身，怎麼突然又沒事了？

周明帝懶得李嘆心裡的猜測，「朕記得朕的私庫里還有些上等血燕？」

「回陛下，是有兩塊的。」李嘆回答。

「那東西對身子好，現下厲王妃懷了身孕該多吃些滋補身體的。」周明帝說，「朕今日剛好閑來無事，去看看也不錯。」

李嘆看了眼書桌上堆積如山的奏摺，不敢提醒。

周明帝見李嘆盯著奏摺的眼神，眸色低暗。

李嘆立即出聲道：「奴才這就去備馬車。」

「先給朕準備套常服。」周明帝說，「馬車備匹普通的就行了。」

聽到周明帝的話，李嘆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要悄悄的出宮，「是，陛下。」

厲王府里，雲霽瑤與許月在院子里敲著核桃吃，自從聽大夫說孕婦多吃核桃孩子會聰明后，她便每天多吃了些。

許月挑著碎核桃仁遞給雲霽瑤，雲霽瑤伸手接過：「你也吃。」

許月搖頭，「不用不用，月兒已經長大了，吃也不會變聰明。雲姐姐你多吃些，以後你的寶寶就能變聰明了。」

雲霽瑤笑道，「也不是一定要懷孕才能吃的。」

「雲姐姐，月兒還在娘親肚子里的時候，娘親一定沒有吃很多核桃對不對？所以月兒才沒有那麼聰明。」許月說這話時神情有些低落。

雲霽瑤微訝的看著許月，她以為她將的月兒保護的很好，一直帶著身邊，盡量不讓她聽到那些人的議論，可她還是聽到了嗎？

雲霽瑤有些心疼的握住許月的手，「但不是所有人都要那麼聰明的。」

「可是月兒很笨。」許月歪著想著前幾天聽到的話，「就像，像個傻子。」

聽到這話的雲霽瑤，面色微冷，心裡升起一股怒意來，「月兒，這話你是從哪裡聽到的？」

許月說，「很多人都這麼說的。」

「你告訴雲姐姐，是誰說。」她一定要將這些人找出來，好好的教訓一頓。

許月想了想搖頭道，「算了，反正以前也有人這樣說。月兒也知道月兒不聰明，但是沒關係的，月兒那麼好看呢。而且還有好多好多的人對月兒好。爹說過，月兒只要看著對月兒好的人就行了，要是有人說月兒的壞話，月兒就閉上眼睛不看她們，然後轉身離開。這樣月兒就不知道是誰說的月兒，也就更不知道要討厭誰了。這樣，月兒就不用討厭人了。」

「爹說了，討厭一個人會很痛苦很痛苦的，讓月兒不要討厭人。只要去喜歡，喜歡月兒的人就行了。」

「這話倒是不錯。」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外傳來。

雲霽瑤震驚的轉頭看去，「父皇？！」她忙起身迎上前，「兒媳見過……」

周明帝扶了下雲霽瑤，「你有了身子，免了。」

流芷與樂平等幾位貼身侍奉的人立即彎身行禮，「奴婢見過陛下。」

周明帝看了眼幾人，「都起來吧。」

雲霽瑤驚訝的看著周明帝，到現在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父皇，您怎麼突然來了？而且怎麼沒人通報？」

「朕直接讓李嘆出示了令牌進來了，朕是偷偷出宮來的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周明帝解釋完看著石桌上的核桃，「在吃核桃？」

「恩，閑著無事吃著玩。父皇，您請坐。」雲霽瑤立即看向流芷：「流芷，去沏茶。」

許月剛才被流芷拉著一同行了禮，這會見周明帝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出聲道，「你坐的是月兒的位置。」

正要落座的周明帝重新站了起來，看向許月，先前見過她一次，倒是沒認真的看過。

雲霽瑤看了眼許月，「月兒。」

許月看到雲霽瑤眼裡的暗示，不情願的低頭道，「你坐吧。」

周明帝看著許月，想到之前得到的消息，最後並沒有坐許月的位置而是移到了旁邊的位置上坐下。

許月看到周明帝沒有坐自己的位置，對著他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轉頭對雲霽瑤說，「雲姐姐，他是個好人呢。」

周明帝倒是第一次聽人這樣說自己，倒覺得有幾分新奇，「你們也別站著了，坐下來聊吧。」

許月立即坐了下來，雲霽瑤小心的看著周明帝的表情，見他並沒有因為許月的話跟行為動怒，心裡也放心了些的。

坐下后的雲霽瑤看到周明帝盯著許月看，心裡突然「咯噔」一聲，難道說父皇是因為聽說了月兒跟大皇兄的事所以特意出宮來看月兒，然後……棒打鴛鴦？！

這般想著，雲霽瑤心裡不免有些擔心，「父……」

「你盯著月兒看幹嘛？」許月看著周明帝問，她好像看過這個人，但不知道在哪裡見過的了。

周明帝問許月，「你知道朕是什麼人嗎？」

許月搖頭，然後疑惑的看向雲霽瑤：「雲姐姐，他是誰呀？」

雲霽瑤看了眼周明帝，見他一副『告訴她』的表情，心裡的猜測又加重了幾分，「月兒，這是大周國陛下。」

許月聽了雲霽瑤話，明白的點頭，「原來你是大周國的陛下呀？那你真的好厲害哦。」

李嘆看著許月的表情，懷疑她是不是不懂陛下的意思。

周明帝也是同樣的想法，可只有雲霽瑤知道許月是知道陛下的意思的，畢竟她有個做陛下的師兄。只是，這件事雲霽瑤無法向周明帝解釋。

周明帝看著許月：「你知道陛下的意思嗎？」

許月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知道呀，厲王府，雲姐姐是老大。大周國，你就是老大。」

恩，這孩子是真的明白陛下的意思，只是……

周明帝打趣的看向雲霽瑤，故意問，「厲王府的老大是你雲姐姐？」

雲霽瑤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父皇這是在笑她呢，她向許月眨著眼只希望她能接受到自己的意思，不要亂說。

許月這回卻沒有接到雲霽瑤的暗示，「是呀，王府里所有人都知道，厲王府的老大是雲姐姐。」她轉頭看向身後站著的流芷，「流芷，對吧。」

流芷想笑又不敢笑，看了眼自家面紅耳赤的王妃，輕點了下頭：「月兒說的對。」

許月笑著回頭看向周明帝，「看吧，月兒沒有說錯。」

周明帝終於忍不住的笑出了聲，站在他身後的李嘆也跟著笑了起來。

雲霽瑤聽著兩人的笑聲只恨不得找個洞藏起來，父皇這是在宮裡無聊了，特地來笑她呢。

「父皇，您這會來是有什麼事嗎？」雲霽瑤怕自己再不出聲，這兩個人要一直笑到明天去。

周明帝慢慢的收了笑聲，對雲霽瑤道，「倒敢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想著你現在懷著身子就給你送兩塊上等的血燕來，你平日里吃著補補身子。」

話落，李嘆轉身從身後的內侍手裡接過一個盒子遞上。

雲霽瑤起身接過，血燕？

父皇特意出宮就為了送兩塊血燕？這血燕再珍貴也不至於父皇親自送來吧？

「不謝恩？」周明帝問。

雲霽瑤立即彎膝行禮，「謝父皇。」

周明帝點頭，「恩，坐下吧。」

雲霽瑤將盒子交給流芷坐了下來，周明帝則再次看向敲核桃的許月，「聽說，你跟朕的大皇子關係不錯。」

果然！這才是父皇的真正目地。

許月抬頭，「誰呀？」

雲霽瑤在一邊提醒道，「月兒，父皇說的是慕大哥的大皇兄，父皇也是大皇兄的爹。」

雲霽瑤這話說完，許月看周明帝的眼神都變的熱情了起來，「你是昱哥哥的爹？」說著她立即將剛才挑出來的核桃仁遞到周明帝面前，「昱哥哥的爹，你吃核桃。」

周明帝微挑眉，不是心智不全嗎？怎麼也會變臉？

不過……

她是唯一一個因為他是誰的爹而對他獻殷勤的人。

見周明帝不接自己核桃，許月有些著急的向他手裡塞去，「你嘗嘗嘛，很好吃的。」

「月兒。」

雲霽瑤急的出聲制止，只是下一刻便看到的周明帝竟伸開手掌接下了許月強行塞過來核桃仁，然後在許月的期待下放入了嘴中。

許月見周明帝吃下更開心了，「好吃嗎？」

周明帝點頭，「還行。」

許月說，「還行你也吃了，月兒爹說過了，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你吃了，就要答應月兒說的事情了。」

周明帝咀嚼的動作在聽到這話時被動的停了下來，他這會吐出來還來得及嗎？

許月看著周明帝說，「昱哥哥爹爹，月兒想嫁給昱哥哥，你能不能同意呀？」

話落的前一刻，周明帝剛咽下了嘴裡的核桃仁，而這件他想吐出來。

雲霽瑤一直觀察著周明帝的臉色，準備在他不悅時出聲攔住。但她發現，月兒說完這話后，父皇竟沒有半點不悅？

這……有點奇怪呀？

許月又接著道，「昱哥哥爹爹，雲姐姐說如果兩個人想要成親的話，除了兩個人都願意以外，還要兩個人的爹娘都同意。月兒沒有娘只有爹，昱哥哥說他也沒有娘。那我們只要爹都同意就行啦，月兒的爹還沒回月兒的信，不過月兒覺得爹一定會同意的，昱哥哥那麼好，爹不會不同意。」

「昱哥哥爹爹，你可不可以同意呀？你同意了以後，月兒等到爹的回信以後，就能跟昱哥哥成親啦。」

周明帝看著許月，這些天關於她跟昱兒的事情他也都知道。一直沒有管不僅僅因為昱兒的病，還因為他從未見昱兒有過喜歡的女子，心智不全就不全吧，他喜歡的話留著也無事。

不過成親……

周明帝沒想過自己的兒媳會是一個心智不全的人，若是昱兒沒有心疾，沒有遭受過先前的那些事，他還會喜歡上這麼個人嗎？喜歡她，多少是因為舒服的不用耍心機呢？

許月見周明帝看著自己不說話，有些急了，「昱哥哥爹爹，月兒知道月兒有些笨，但是月兒會讀書的，也會背詩。月兒還會給爹寫信，月兒，月兒就是有些話會聽不懂。但是月兒可以學的，你不要嫌棄月兒好不好？」

雲霽瑤見許月這般，心裡一陣陣悶痛，她從未將月兒想要跟大皇兄成親的事放在心上，只想著他們都喜歡跟對方待在一起，那就讓他們待著吧，能互相慰藉也是件好事，可現在她知道自己錯了，月兒跟大皇兄之間真的有愛。

比她們所想的，所知道的，更純潔的愛。

雲霽瑤移到許月的身旁，安撫道，「月兒不急，慢慢說，沒事的。」

許月卻真的急了，她急的紅了眼睛，拉著雲霽瑤的手，「雲姐姐，你替月兒告訴昱哥哥爹爹，月兒其實也很聰明的，月兒很乖，還很好看！」

雲霽瑤安撫的拍著許月的手，「不急不急，雲姐姐知道，雲姐姐都知道。」

雲霽瑤抬頭看向周明帝，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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