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約定好，不回頭
沒想到一向只會誇大其詞，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雷小明還真是個殺價好手。
細算下來，還是省了不少錢。
有時候連方蔓蔓都覺得他砍的太過分了，結果人家攤販還真的答應了，看來砍價這門技術活，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
秦昊很開心：「多虧你了，雷子，走吧，為了慶祝咱們省了這麼多錢，我決定請你們吃炒瓜子兒。」
雷小明咋咋呼呼道：「那感情好，我知道哪家瓜子兒特香，跟我走沒錯了。」
說完就在前面帶路。
「秦昊，怎麼突然捨得花這麼多錢？」方蔓蔓好奇問道。
「我不是說了嘛，賺錢了。你冰棍兒的生意做的風生水起，我老秦的腌魚生意也不錯。我偷偷跟你講，鎮上幾家飯店的腌魚，都由我供貨呢。」
「呀，你這麼能幹！長大了，秦昊！」
「你這麼優秀，我也不能落後呀。」
方蔓蔓忍不住多提點了一句：「昊子，賺錢雖然重要，但是學業也很重要，我希望三年之後，咱們能一起踏入大學的門檻。」
秦昊咧開嘴：「我醒得，你不要總這麼啰嗦，搞得跟我媽似的，你自己也努力，到時候不要我考上省城的大學，你卻落榜了。」
「好，那就一言為定，省城大學見！」
方蔓蔓伸出右手，倆人鄭重的拉了一個勾。
「行了，不要再你儂我儂了。」走在前面的雷小明冷不丁插了一句。
方蔓蔓卻打了他一下：「就你話多，帶路。」
秦昊臉紅了，好在黑，看不出來。
買了瓜子的幾人坐大巴到了客運站，梁虹已經擱車站等了有一會兒。
一個月不見，倒是圓潤了些。
梁虹和方蔓蔓見面又是好一陣子的寒暄。
方蔓蔓打心眼兒里感激這個堅強的女人，奶奶交給這人，她很放心。
「虹姨，奶奶要您多費心了。你自己個兒也要保重。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嘛。」
「對，虹姨。」雷小明也跟著瞎喊，「您要保重呀。」
秦昊卻跑來攬住他：「兄弟，蔓蔓交給你照顧了，她這人啥都好，就有一點，凡事兒特愛逞強，你得在這時候敲打敲打她。」
雷小明一聽要敲打方蔓蔓，光一想就覺得舒坦，於是拍胸脯保證到：「我一定好好的，敲打她，不負兄弟之託。」
幾人又互相道了別，秦昊扶著梁虹上車便走了。
直到車開走了，方蔓蔓還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
「走吧，人早沒了。」
「我知道。」方蔓蔓回答，聲音有些落寞。
雷小明想安慰又放不下身段，只好彆扭的說：「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抽空就回去嘛，也不算太遠。」
方蔓蔓搖頭：「回去一次，就會軟弱，回去多了，就會失去鬥志。等我真正有能力的時候，我才會回頭。」
雷小明從來沒見過目標這麼清晰，這麼，有韌勁兒的女孩兒，像光一樣惹人親近。
「不回遠的。」雷小明喃喃道。
方蔓蔓回頭：「我知道。走吧。哎呀，這下又身無分文了，一夜回到解放前。」
「說真的，你到底怎麼賺的，教教我。」
「求我呀。」
「求你。」
「求我也不教你。」
「你！」
馬上要臨近開學了，方蔓蔓在思考一個事情。冰棍兒的事業怕是要走到終結了。
她跟方老爺子誇下海口，要做可口可樂那樣的事業，但是一時間，沒有那麼好的契機。
做生意，有時候也需要一定的運氣。
送完這箱貨，後天就開學了，必須以學業為重，再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做冰棍兒了。方蔓蔓跟每一個販子都講清楚了。
但是方蔓蔓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你到底是在想什麼呀。」雷小明最近是天天跟著方蔓蔓，心甘情願做個小尾巴。
「我在想，這些山寨貨是從哪裡來的。」
「你想出結果了么？還有，山寨貨是哪裡的貨？」
方蔓蔓騎上自行車，招呼一聲；「跟上。」
他們七拐八拐，在城裡面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摸清楚，這些冰棍兒基本上都是流動商販賣的。
方蔓蔓觀察過這些流動商販，每天都是早上拿貨。
現在只需要跟著他們就能順藤摸瓜了。
「明天早上早點起床。」方蔓蔓道。
雷小明奇了怪了：「幹嘛？」
方蔓蔓神秘一笑：「賺大錢。」
第二天早上，天剛泛起魚肚白，兩人就破頭了。方蔓蔓帶著雷小明尾隨了一個進貨的商販，七拐八拐到了個小作坊，來這裡吶貨的商販排起了隊。
雷小明壓低聲音說：「我看我們不像是來賺錢，倒像是當間諜的。」
方蔓蔓白了他一眼，沒有回答。等販子都拿完貨，方蔓蔓整理了下衣服：「一會兒不懂就不要說話，你幫我撐場面就行了啊。」
雷小明興奮的點頭。
作坊裡面一共五個人，方蔓蔓觀察了下，設備雖少，但是還挺齊全，衛生條件也還行。
為首的一個戴眼鏡兒的矮個子中年男子見這倆小孩兒近進來也不拿貨，東瞅西瞅的，還以為是哪家下朋友來搗亂的。
「你們走錯了吧？」眼鏡男問。
方蔓蔓脆生生道：「沒有走錯。」
眼鏡男擦了擦手，這倒是挺新鮮的呀：「那你們來幹嘛了？」
「做生意，大叔，您這樣遲早會倒閉的。」
哪有人一來就詛咒對方倒閉的。
果然，就算和善的眼鏡大叔也忍不住了：「去，哪裡來的女娃娃，瞎講。我這會兒好著呢。你趕緊走吧，這不是你來玩的地方。」
「最近出貨量是不是越來越少了？」方蔓蔓自顧自地說：「如果沒有我，你會越來越少，知道開不起工人的工資，這個小作坊倒閉。」
她怎麼知道出貨量少的，這麼想著，眼鏡兒問出聲。
「省城的冰棍兒市場就那麼大，別的人賣的多，你不就少了。」
「你怎麼知道別人賣的多。」
方蔓蔓一臉理所當然：「因為你模仿的小白兔奶味冰棍兒系列就是我做的。」
眼鏡兒一臉不信，旁邊一位大嬸卻說：「老林，我上次看她給十字路口的店送回貨，怕是真的。」
這下，眼鏡男——也就是老林，不得不對這個女娃娃重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