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商量
張於氏按照張曉的說法,將幾根豬大腸和豬心豬肝都給炒了,香氣四溢的感覺倒是還不錯。
因為之前炒了一個黃花菜,一個白菜,張於氏便準備再炒一個肉菜。
張曉瞅著爺爺張富貴用竹篾靈巧地辮著席子和籮筐,兩隻眼睛一動不動地,直惹得張富貴發笑。
很快,菜便擺了上來,堂屋的四方桌上,每人盛了一碗粥,還有幾個高粱饃,也不分什麼大人小孩了,就這麼四個人全部坐在一起。
張富貴瞅著張曉吃著那豬下水,有些猶豫,倒是張曉冬,看著張曉吃的那麼香,便忍不住去夾了一筷子,一時便有些停不住了。
「你和老頭子,也不瞅瞅這是誰想出來的法子?也不瞅瞅是誰做出來的?能會不好吃嗎?」張於氏笑罵著。
這麼一說,張富貴一想:可不是嘛,這可是自個兒那有福氣的乖孫女兒想出來的,自家的婆娘做的,咋可能不好吃!
到最後,一盤子的豬大腸和豬心豬肝都給吃了個凈光光,反倒是那肥油油的大肉皮還留著。
張富貴和張於氏還是吃的下的,但因為張曉說了:「爺,奶,恁倆別光吃這肥肉,一次吃的太多了也不好。」
畢竟年紀大了,平時吃的葷腥不多,要是一時間大油吃的多了,難免會得啥病,這可不是現代高科技的時代,一個小病都可能會要人命的。
張富貴想了想道:「這豬下水恁好吃,那往常咱們該是浪費了多少了。」
想想就一臉心痛,雖說木有肥肉的油水足吧,可要是用些大油來炒油水也就有了。
張曉點了點頭,道:「可不是嘛,殺豬那天俺瞅著可都把豬下水給扔了呢,都是俺那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吃,俺也就沒吭氣兒。」
張於氏和張富貴都不覺得張曉知道豬下水好吃有啥奇怪的地方,倒是才九歲的張曉冬有些好奇,道:「妹妹,你咋知道豬下水好吃的。」
張曉冬揉著肚皮,以往這麼多年都木有今年吃的好,一不小心就吃多了。他倒也不是有意地去問的,只不過是有些好奇而已。
張於氏一臉不在意地道:「曉曉可是個有福氣的,她知道的可多了哩。」
張曉想起那天在陳冬生家找的借口,仰著頭,看著張於氏,稚聲稚氣地說道:「俺睡覺的時候一個白鬍子老爺爺告訴俺的。他帶俺去了一個地方,裡頭有可多可多好吃的好玩的呢。」
張曉冬聞言一臉嚮往:「是個什麼樣的老爺爺?曉曉,能讓他也帶俺去瞅瞅嗎?」
張富貴和張於氏相視一眼,更加的覺得自己這孫女是個有福氣之人了,他們老張家真是祖墳冒青煙了,能有這麼一個呀。
張於氏拍了一下張曉冬道:「那可是神仙,那是說帶你就帶你的。」
張曉冬失望地「哦」了一聲,顯然是有些心動的。
張富貴有心想要去給村長和族老們說說,這豬下水也是可以吃哩,可現在這豬該殺的都給殺了,豬下水也都扔了,可咋辦呢?
張曉一聽,想起來自己的計劃趕緊說道:「爺,奶,冬生哥的肉鬆賣的可好了,他打的獵物都不夠用,作坊里需要可多的肉呢,過了年咱們多買點兒小雞小鴨吧,再多買幾頭豬養著,還可以開幾畝荒地,種些紅薯餵豬。」
紅薯早就傳過來了,但現在種的人很少,並不是因為紅薯畝產少,恰恰相反,紅薯的產量特別多,但這有一個不好的就是,紅薯吃多了會放屁,上位者喜歡吃的不多,導致紅薯的需求量也不高,賣不了啥錢。
至於留作自己吃吧,老百姓也實在是吃的夠夠的,前些年災荒的時候,幾乎都是啃著紅薯過得日子,無論是生吃還是煮熟,幾乎天天都是紅薯,只吃的再也沒有人想吃了。
雖說種的人家少了,但家家戶戶幾乎都留的有些種子,雖然不多,但災荒年間種上去卻足夠一大家子嚼用了。
「餵豬吃多浪費啊。」就算是人們都不喜歡吃的紅薯,在老百姓眼中那也是不能浪費的糧食。
張曉卻不覺得,她道:「咱們在後面搭一個大棚子,多養幾頭豬,到時候能賣可多錢哩。」
要知道一頭小豬仔也就四兩左右那個樣子,不說別的,就說喂到四百斤,一斤十四文,那就是五千六百文,也就是五兩六錢,只賺不賠的了。
張於氏是婦人家,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的,開一畝荒地才要二兩銀子,那紅薯也不費啥事兒,不用施肥澆水自己就會活了。
張於氏一一給張富貴說說,張富貴吧嗒了一口煙袋鍋,說道:「等晚上人都回來了一塊兒商量商量,也好拿個章程,看看咋弄合適。」
張曉盤算著自己手頭兒的銀子能買多少頭小豬仔,可這樣一來,原本打算蓋一座青磚大瓦的房子看來是該暫時擱置了。
他們如今住的還是土胚房呢,上面的茅草也有些時間了,早兩天才將落的雪掃下去,不然怕是再下雪了給壓塌。
這些先不說,先說回娘家的幾個兒媳婦兒,往年裡拿的肉只那麼一笑條,今年裡不僅是肉多了,還包了一包紅糖,那可是個稀罕物,輕易是不捨得買的東西,娘家嫂子笑的嘴都合不攏了,也不給她們擺臉色,那叫一個親切,回到家裡都是高興的。
晚飯過罷,張富貴讓五房裡的人都坐在堂屋裡說事情,最小的木頭因為玩了一天了,有些累到,已經趴在張何氏的懷裡睡著了。
張何氏便將他先放到了炕上,滿臉疑惑地坐在那裡,等著公爹婆婆說話。
張富貴也不賣啥關子,直接開口道:「託了咱們曉曉的福,咱們張家村有了一個大作坊,眼瞅著都要富裕起來了,你們有啥想法木有。」
張何氏一聽到張曉便是一陣反感,雖然那啥肉鬆的是張曉那丫頭要吃冬生那小子才做出來的,可她除了任性要也沒啥功勞嘛,這些人可真是,啥不啥的都當做她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