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心虛
她勾起了一抹笑容,那笑容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只覺得是帶了無盡的蒼涼。
「你說。」南宮郁看著江心許笑著的臉,卻莫名的心虛。
「皇上既然對臣妾也有些疑惑,不若把臣妾定為疑犯關入天牢,而如皇上所言臣妾是右相之女,沒有確鑿證據皇上也不會定罪。那真兇可能會來殺臣妾好了案,屆時皇上便知道誰是真兇了。」江心許說的淡漠,彷彿是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
「那如若是兇手未曾來呢?」其實這便是他所想的,可也沒想到她竟然有這麼大的勇氣犧牲自己。
江心許深吸了一口氣,勾起了一抹悲涼的笑容,「若是如此,皇上便斬了臣妾罷,這件事總要有個結果的。」她不是看不出來他的想法,他一直想除掉她,如今這幾乎不是很好嗎?
「嗯,若是沒有抓到真兇……那便再說罷。」他怕是瘋了,他竟然不想讓她死。右相權傾朝野,早就是他南宮郁的心頭刺眼中釘了。
「多謝皇上仁慈,那麼皇上可派御林軍了。」她的傷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如今去天牢也不怕什麼,只是怕是以後要留下這疤痕了。
「嗯,你辛苦了,若是抓到真兇,朕必當好好補償你。」他看著她的神情竟然軟了下來,她一瞬間就好像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師兄。
「若是臣妾只想要皇上的愛呢?」她竟是脫口而出,她說完的一瞬間就愣住了,他也愣住了。
「錦妃說笑了。」那一瞬間,他看的真切,她一雙水眸眼裡全是他。
「是呢,臣妾只是覺得剛才的氣氛過於沉重了。」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抓亂了自己的髮髻,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一張傾國的容貌立馬如同一個失心瘋的女人。
「錦妃,你……」南宮郁看著江心許的動作,沒了下文。
「皇上不必驚慌,做戲得做足啊。」江心許咧嘴笑了笑。
「你,好!錦妃你這個賤人,膽敢謀害朕,來人!」南宮郁大喝一聲,倒嚇了江心許一大跳,若不是知道這是在做戲,只怕她要真以為她謀害了他。
「皇上。」一瞬間,穿著盔甲手持利劍的御林軍便衝進了大殿。
「將這個蓄意謀害朕的毒婦拿下,給朕打入天牢。」南宮郁滿臉的怒氣,所有人看著他的臉都知,皇上這是龍顏大怒了。
「是!」御林軍的動作向來不拖拉如同拎小雞一樣,拎起了江心許。、
「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臣妾沒有做過啊。」她說過,做戲需得做足了,如今的她披頭散髮,滿臉慘白,言語悲切,任誰看了都是一個做了錯事的深宮婦人。
「你給朕閉嘴,證據確鑿,你還想跟朕抵賴不成,御林軍把這毒婦給我帶走,別污了朕的眼!」江心許看著南宮郁的樣子,還真以為她是污了他的眼。
「是。」隨著御林軍的一聲大喝,江心許又被拎了起來,這一次的目的地直奔天牢,一路上,江心許也沒有停止為自己的『辯解』,一路哀嚎到了天牢。
江心許是被丟進去的,身上的傷口被摔得隱隱作痛,在天牢里,她的嘴也沒消停過,一直在說自己冤枉,吵得獄卒也不耐煩,吼了幾聲,江心許終於不再說話。
江心許知道這天牢的工序,進了這天牢的人沒幾個是完好無缺出去的,她和南宮郁誰也不能確定,這魚龍混雜的天牢有沒有混入想要刺殺南宮郁的人,所以要走的工序,她江心許也不能逃脫。
很快,她進牢還未到一個半個時辰,就被綁在了行刑架上,江心許掃了一眼牆上所掛著的刑具,要說不怕那時假的,那每一個刑具上都有著一層厚厚的血污,看的她一陣肉疼。
她閉上了眼睛,不再看周圍,直到感覺有什麼東西鑽入了她的指甲里,痛徹心扉,她本能的叫了出來。
坐在金鑾殿上正批著摺子的南宮郁有些心不在焉,他有些擔心那個現在被關進天牢里的女子,天牢是何種地方他最清楚不過了,只怕是那流水的刑具她會受不住,離別前他曾送她的保命丹不知是否會對她有所用處。
那日她所說的話擾亂了他的心神,那一雙水眸里竟全是他的影子,有那麼一刻,他曾想若她不是右相之女,他或許會給她些寵愛,可至於愛,他只怕是全給了那人。
「皇上,該用晚膳了。」身邊陪了他很多年的小福子輕聲的提醒著他。
「嗯,小福子,天牢那邊安排的如何了?」
「回皇上的話,錦妃娘娘一切都好,就是受了些刑。」對於江心許,小福子和南宮郁向來都是統一戰線,但有一點不同,小福子並沒有那麼厭惡江心許,反而是覺得現在的錦妃娘娘確是變了許多。
「嗯,天牢那邊你且注意些,傳膳吧。」南宮郁放下了毛筆,揉了揉眉心之間的穴位,靠在了龍椅上。
「是,來人,傳膳。」
天牢里,夜半十分,江心許醒了過來,身上的傷口不是很痛了,南宮郁給了她保命丹,吃下去倒也好了不少。
若是她猜的沒錯,那真兇必定不會在今晚動手,敢去刺殺皇上之人,也沒有幾個是傻子,所以今天晚上她倒是能睡個好覺了。
獄卒又送來了吃食,這獄卒是南宮郁的人,南宮郁有什麼消息都是通過他傳進來。
「錦妃娘娘,皇上讓臣告訴您,宮裡已經有人蠢蠢欲動,錦妃娘娘需得小心,臣等定會護住您的安全。」這獄卒甚是正義,從前她失寵時他也是恭恭敬敬的。
「嗯,你們也要小心。」江心許端起了吃食,坐回了自己的角落裡,大口大口的吃著牢飯。
宮裡的人蠢蠢欲動?果然宮裡的水夠深,好在她如今失寵,否則憑她的性子,也必是扛不住的,她突然有些可憐起了南宮郁,可知身為九五之尊又如何,活的大多是在他人的監視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