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龍游淺水遭蝦戲
「也罷,畢竟是盼兒的錯,那就勞煩夫人了。」
江嘉勉語氣不帶絲毫的偏袒,倒是有些大義滅親的意味了,而江心許能明顯的看出來,他的眼神之中對自己的厭惡倒是毫不隱藏的表現了出來。
「哼!」
這胖女人也算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是卻沒好氣的仍舊對江家嗤之以鼻。
「盼兒還未嫁到萬家,如果交給萬家來審判。縱使有錯,怕於情於理也都不合規矩吧?」
事已至此,指望著這軟柿子的叔父替自己說一句話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她也不奢求用哭鼻子來換取他們的憐憫。
於是只能僥倖,用這禮法規矩來跟他們說道說道。
只是很顯然,她還不太清楚自己的狀況,也高估了江心許在這個家裡的地位。
雖說掛著一個威武大將軍遺女的頭銜,卻也只是個挂名的孤女罷了。
無父無母,又有誰還會真正的關心呢?
「怎麼?你們江家犯了這麼大的事,襲擊朝廷命臣,還想包庇她草草了事?」
沒等江嘉勉有所言語,萬夫人尖銳的嗓子便劃破之前的寧靜,毫無疑問她這般強勢的態度,讓江心許絕望。
而這種雖然欲加卻重大的罪責,如果壓在江家的頭上,自然是萬劫不復。
就算江家再怎麼家財萬貫也是斷然不可跟官家相比的。
眼看江心許的言語激怒了這個胖女人,江嘉勉二話不說,推搡著自己嬌小單薄的身體,一個不穩,她便跪了下去,那兇狠得模樣,根本不像是跟自己有半點血緣關係的親人。
而轉臉對萬夫人,卻是陪著笑臉,討好得模樣。
「這孽障不懂規矩,衝撞了夫人,還勞煩夫人帶回去調教。」
此時的江心許帶著罪,就好像是江家的一顆毒瘤,實在是留不得。
推出去,江家自然就解脫了,而如果留下來,怕是萬家不依不饒,這日後江家的榮辱興衰怕都會被萬家在其中攪合。
江嘉勉本來就是商人,在利益和危機面前自然是懂得如何處理的。
江心許自然知道不吃眼前虧,既然他們態度那麼強硬,那也之好在去了萬家之後再想對策。
很顯然,江嘉勉這一套在萬夫人面前很受用,既然他這樣沒皮沒臉的給足了面子。
自己也沒有必要在江家繼續糾纏下去,一肚子的惡水,正急著吐向江心許。
於是命人抬著自己那不爭氣的丈夫,並且押著江心許回了府邸。
江家,也總算是暫時性的消停了下來。
這一路,那胖女人擺足了官威,自己乘著小轎,而江心許則是被五花大綁的由兩個小斯押送著步行。
彷彿是在昭告所有人,即便這小妾再怎麼的貌美如花,也鬥不過她這個正室。
不過這些,江心許都無心去揣摩。
要知道,她對權貴不感興趣,對這個油膩肥碩的男人更是嗤之以鼻。
為今,她所想的,不過是更好的生存下去。
為了自己,也為了那個逝去的靈魂。
到了萬家,很顯然那個萬大金已經無暇顧及自己了,而這夜深人靜,深宅大院的。
無疑成為了萬夫人最好的掩護。
只聽得她那如同蚊子般頻率的聲音,極其讓人不舒服的吩咐著下人:「把她給我關進柴房!」
這身子,根本禁不起這樣的折騰。
往常在江府雖然也只是住著落寞的後院,可是跟柴房相比,卻也算是天壤的待遇了。
江心許今天,可是真正的明白了,什麼叫龍游淺水遭蝦戲,落毛鳳凰不如雞。
想她也是堂堂威武大將軍獨女的身份,而如今卻要被區區芝麻小官的夫人教訓。
她的手腳,已經因為捆綁過度用力的原因而充血麻木。
所以,身上的粗麻繩剛剛被解開,她便癱軟的倒在了剛髒的柴火堆里。
萬夫人一臉的趾高氣昂,頭顱驕傲得揚著,彷彿自己是何其的榮耀和尊貴。
「你說你這小妖精,隔著八丈遠的距離也不忘了狐媚我家老爺,這可好,當下被你迷住了,你卻又裝矜持,這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嘴上刁鑽的吐著怨氣,腳下還不忘動作,狠狠的朝著江心許的小腹踢了過去。
而她,跑了那麼遠的路,受了那麼大的驚嚇,這又被折騰到了萬家,哪裡還有力氣抵抗。
怪只怪這副單薄的皮囊,江心許有心無力,只好悶悶的吃了這一覺,捂著劇痛的肚子,挺了下來。
跟這種女人,根本不需要理論。
在她的眼中,只想著是別人的過錯,根本不會去考慮是自己的丈夫貪圖美色遭了殃。
「好,看你不說話怕是默認了吧?」
眼見江心許艱難的呼吸著,疼痛幾乎讓她得呼吸都變得艱難,極其的不順暢。
她自己也明白,恐怕這樣下去,自己還未過活一夜便又要再次瀕臨死亡。
這二十一世紀的人,勾心鬥角也就罷了,偏偏自己穿越而來,就遇到個這麼心狠手辣,明著打人的主。
「夫人,小女本是自知配不上萬家,更知跟夫人相比是自覺形穢,所以才造成當下的局面。」
江心許摸清楚了這女人的心態,知道不能與其對抗,順勢而下才是最好的選擇。
果然,萬夫人頓了片刻,略將剛剛的氣焰熄了些,可仍舊視江心許如仇敵。
畢竟,對一個女人,丈夫則是自己的天。
而再怎麼恨鐵不成鋼,覺得這萬大金爛泥扶不上牆。
那卻也都是自己最重要,占其全部的。
都說,足夠在乎的人,別人哪怕是多看一眼,都覺得那是搶,所以江心許的言語只能是略微的安撫她的心態。
卻改變不了二人敵對的局面。
「你自知多餘就好,怪只怪你們江家動了不該動的念頭,你也莫要怪我,這路都是自己選的,不管是出於什麼心態,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就要承擔。」
都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萬夫人聽她這一番的軟話,倒也覺得她是個可憐的人兒。
可,青竹蛇兒口,黃峰尾上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江心許低了姿態,也是讓萬夫人出了口惡氣,但,危及自己地位的女人,始終不能留。
於是同情般的低瞄了一眼江心許,而後沖著門外的兩個丫鬟道:「以後每日,早中晚,鞭打三十,子夜后冷水一桶伺候著江家小姐,想那江家是心疼小姐,少讀了女誡,少教了三綱五常,也就不怪我今日用這非常手段了!」
萬夫人冷著眸子,不去看地上已經狼狽不堪的江心許,更是不給她一句再言的餘地。
「你們這就開始把!」
她把自己痛下狠手的借口歸罪於江心許的不識禮數,轉了身,大步流星得邁開步子,遠離了柴房。
江心許蜷縮在地上,有苦難言。
這路,根本就是江家強制給江心許安排好了的。
江嘉勉和萬大金,為了利益和美色,將自己明碼標價,各取所需。
最終的受害者是自己才對,而不但如此,到最後自己竟然還成了萬夫人泄憤的對象。
單薄的江心許,硬是承受著一盆冷水潑濺全身。
看著眼前的小丫鬟,一定是平日來受到壓迫太多了,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泄憤的機會,是一點也不放過。
剛剛放下手中的木盆,那沾了水的鞭子,就狠狠得抽了過來。
直至她昏厥過去,最後的場面,仍舊是停留在丫鬟們不知疲倦的鞭打自己的時候。
夜,涼得有些刺骨,兩個丫鬟也知道這女人是要留著慢慢折磨的,所以見他昏死過去之後,收了手。
準備第二日再來行刑,拿著萬夫人的雞毛當令箭,兩個丫頭也都是高冷得不行,果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便有什麼樣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