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七 投效
()「啊?」李冉一愣。面前的兩個人左邊的高右邊的矮,一身健壯的肌肉恍若磐石,光是看一眼就讓人覺得肌肉里蘊含著爆炸般的力量。
「怎麼?」高個子的肌肉男甲挑了挑眉毛,「不是嗎?」
高個子的和李冉說話,矮些的那個站到高個的側後方一語不發,一雙眼睛四下里亂掃,很警覺的樣子。
李冉一下子反應過來:「是是,呃,對,是我這兒收人!」幾天也沒收到一個人,他同樣不對這次「應召」抱多少希望,瞅瞅人家鼓壯的、長滿了胸毛的胸肌,再偷偷地摸摸自己的胸脯,他不由地一陣失落。
本來一直覺得自個兒也不錯了,可看到他打擊也太突然了點!不過凡事皆有兩面,人在食物得不到滿足的情況下會分解消耗自身的組織獲取能量,能保持這樣一身肌肉,說明他的營養狀態一直不錯。
能在這個時代做到這一點,要麼是出身大家族大勢力,要麼就是心狠手辣下手夠毒,他……是哪一種?
「嘿,小兄弟,怎麼就你自己,主事的呢?」肌肉男甲一隻手勾著搭在肩膀上的衣領,另一隻手毫不生份地拍拍李冉的肩膀,露出一個陽光無比的燦爛笑容,張開的嘴巴里冒出兩排黃板牙。
他的牙齒雖難看,但還算整齊,這年頭活著都不容易,普通人哪有那麼多心思打理牙齒?加上醫療水平的缺失,有一副好牙口的不多,年輕輕的掉光了滿嘴牙的倒是很常見。不過其中多數倒不是因為飲食習慣不好,而是因為生存環境惡劣導致的生理變化。
李冉認識的人里只有呂鈴那瘋婆子那長著兩排小白牙,而丁芮的嘴裡也缺了一顆磨牙,另外齲齒兩顆。
李冉猛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胸廓看起來發達一些,站起來盡量用沉穩的語調說:「我就是!」肌肉男的燦爛笑容讓他十分地不自在,感覺就像個頑皮的孩子惹禍之後被捉住一般,而且肌肉男比他高出半頭,矮的那個也比他高出一寸,怎麼都覺得和他們倆站在一起壓力十足。
肌肉男甲的笑容一僵,剛從李冉肩膀上收回的手還大張著五指,他瞅瞅嘴唇上剛長出絨毛的李冉,苦惱地撓撓後腦勺:「不會吧,你也太……呃,面嫩了一點吧?」
年輕的李冉只有十七歲,在舊時代還是個大孩子,可在這個混亂的世界里,他這樣的年紀確實能夠獨擋一面,面對肌肉男的質疑,他忍不住反唇相譏:「是嗎?死在我手裡的敵人已經超過了三位數,不知道你……怎麼樣。」他的左眉向上挑了挑,眼中射出不服氣就試試的挑釁眼神。
面對肌肉男甲,李冉確實實地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但是別看他們倆看起來比他壯了不止一圈,但是真動起手來鹿死誰手還未可知,而且李冉必須讓自己壓過他們一頭!
起了這個念頭的原因有些複雜,第一是需要,確切地說是為今後能夠順利指揮手下!
軍事組織最重要的特點就是紀律性和服從性,級別分明令行禁止是最起碼的要求,這兩人是來應招的,如果不能在一開始就在他們的心裡確定李冉的地位,等時間長了還想指揮得順順噹噹?
種下什麼樣的種子長出什麼樣的果實,若不能從一開始就確立主從地位,李冉寧肯不收人!
第二點則是本能,簡單地說就是李冉覺得肌肉男甲比自己強壯陽光,起了別苗頭的心思。
在漫長的進化史中,人類從眾多物種之中脫穎而出,最終從愚昧走向文明,但是生物本能卻並不隨著人類的文明進步而消失,反而因為人類社會的複雜化而日趨繁雜。
比如雄性之間對雌性的競爭,在原始社會僅僅表現在是否強壯等方面,進入文明社會之後,社會地位的高低,掌握財富的多少、學識的豐富與否甚至相貌的優劣等等都能成為男性向異性展示自己的長處,而當舊時代終結后一切重歸原始,同性之間的競爭同樣不能例外,年輕的李冉已經到了能夠感覺到這份壓力的時候了。
肌肉男甲笑嘻嘻的表情慢慢地收了起來,整個人變得異常嚴肅:「不可能,你才多大一點兒?」他倒不是認為自己比不上李冉,而是李冉的年紀確實太小,也許是由於李冉經過一番基因層面的調整,所以他看起來也就十五歲左右的樣子,這麼小的孩子殺死過上百個敵人?
他收起笑容之後,現出一張線條鋼硬的四方臉,黝黑的臉龐端正的五官,若是放在舊時代怎麼都有硬漢明星的潛力。那個矮些的只能看到個側臉,雖然看不清臉型,但線條卻同出一源,剛硬無比。
「殺多少敵人和多大年紀有關係嗎?」李冉不悅地板起了猶帶稚氣的臉,狠狠地將桌子戳得山響,「在這兒我說得算!」
這張桌子並不結實,被他戳得「梆梆」響的同時還冒出一連串「吱嘎吱嘎」的聲音,令人分外泄氣。
「沒問題,你說得算!」肌肉男甲舉起兩隻手做半投降狀,微微垂下腦袋向上翻的眼睛瞅住李冉,嘴巴緊緊地抿著,神情異常嚴肅,看不出半點敷衍的意思。
他身後的同伴聞言身體一震,僵了幾秒鐘才恢復正常,可臉色已經有些變了。
李冉聞言又是一呆,他已經做好了動武的準備,哪成想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回過神來的他想還有些疑惑肌肉男怎麼這麼輕易就服了軟,不過這一點對他來說是件好事,想不通也就不浪費腦細胞想那麼多,插著雙手坐下,翹著腳拿足了腔調:「叫什麼?」
「我叫於恆,丁勾魚,持之以恆的恆;他叫於永,永遠的永。」於恆的回答簡單明了。
於永適時回頭沖李冉笑笑,他的正面是張毫不出奇的面孔,在人群中擦肩而過之後肯定沒人能記住他的樣子。
還識字?李冉越發地不敢看輕這個肌肉糾結的傢伙:「從哪兒來?為什麼來找我?」
「你查戶口呢,要就要不要拉倒,問那麼多幹什麼!」於恆很想把這句話吼出來轉身就走,瀟洒地頭也不回,可昌話到嘴邊卻走了樣兒:「從北邊來,你這招人管吃管住,不找你找誰?」
李冉嘴一咧,好么,鬧了半天招來兩個混吃喝的……跑這兒來混吃喝?當誰是傻子么?光是這一身肌肉到哪混不上一口飯吃,至於到他這兒來么?
李冉也不拆穿他,繼續詢問:「年齡?」
「二十一。」
「什麼?你二十一還是他二十一?」李冉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咋地?我倆都二十一!」於恆瞪著眼睛說。
李冉一陣猛搖頭:「說他二十一我信,你看著像三十一!」
「我少年老成不行嗎!」於恆沒好氣地頂了一句。
李冉「啪」地一拍桌子:「廢話少說,習慣用什麼武器?」
於恆在後腰上一摸,「噹啷」扔在桌子上一把手槍:「我用這個!」
李冉蹭地站了起來:「你到底是什麼人?」他的手本能地握住了衣襟下的槍柄,做勢欲拔。
開什麼玩笑,他還打不定主意什麼時候發槍呢,這就跑來兩個帶槍報名的!
於恆回頭和於永對視了一眼說:「我們戰士,改造戰士……不用這麼防備,除了戰鬥我們不懂別的東西,想吃飽飯就得賣這一身肉。這地方勢力不少,但是他們都有固定的班底,就算他們肯收留,我們也得從最底層做起,一時半會肯定沒有出頭的機會。而你就不一樣了,有城主做擔保給養供應沒有問題,還有你幾天都沒招來人,我懂得戰鬥,正是你現在最缺的人,來你這兒受重用的機會很高。」他倒是豁達,竹筒倒豆子一樣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至於心裡想的是不是和說的一樣就難說了。
李冉的手仍然握著腰裡的槍,沒有半點放開的意思:「我更關心你的槍從什麼地方弄來的!」戰士?還是只懂得戰鬥的職業戰士?李冉的腦袋有一點混亂,這年頭拿起武器的男人哪個不是戰士?就連老人孩子和女人在必要的時候也得揮舞著刀槍拚命,說人人都是戰士一點也不誇張。
可那是兼職,不得不為了生存戰鬥,平時還得為食物奔波,是什麼地方的勢力竟然有這份餘力和精力培養專職的戰士?還是什麼改造戰士,好大的手筆!
於恆淡淡地回答說:「我知道你能拿到大批的舊時代武器,想必身後有一座舊時代留下的基地支持吧?我也一樣,但是我們的基地耗盡了能源被迫關閉,我們這些人不得不離開那兒出來討生活,這把槍就是我的配槍……子彈早就在路上打光了。」說到這兒他拿起自己的槍,三下五除二拆成一堆散件,果然沒有一顆子彈。
「你是不是以為我隨便找來的?」於永見面之後第一次開口,「我們注意你好幾天了,還當丁家鹽鋪里的中年男人是主事的,沒想到拿主意的是你。」
也不怪他們誤解,這些天跑前跑后的全是丁家鹽鋪的人,換成誰都得琢磨琢磨。
李冉搖頭苦笑:「你們都打聽清楚了我還能說什麼?但是我必須問一句,你們兩個能保證服從我的安排嗎?」
「能!」兩人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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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還是說一句吧,免得被書友誤解。
這兩個人是專門來找豬腳的……至於為什麼,還有是從哪裡來,就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