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農忙時節
顧爺爺顧大伯還有啞妹吃了飯，都回了屋，啞妹躺到床上立馬就睡著了。
等醒了太陽都快落下去了，她出門看到大鵝被扣住腿栓在雞圈旁。
啞妹過去，它沒反應，啞妹從菜地拔了顆青菜給它，大鵝啄食起來，一顆青菜不費什麼勁就吃完了，吃完后還衝啞妹叫了聲，啞妹這下不怕它了，都被扣起來，也只能嚇她了。
於是，啞妹又去拔青菜，胡氏看到。
「啞妹，你把菜都給它吃了，我們就要沒的吃了。」
啞妹看了一圈，放過手下的青菜，跑去把牛舌旁的青草抓了一大把過來，扔到大鵝前面。
大鵝伸著脖子吃的歡快，沒多會幾個哥哥下學都回來了。
顧青松一到家看到妹妹那雞窩頭，就回屋拿梳子去了。
幾人看到家裡多了頭牛還有隻鵝，知道定是今天剛買的。
顧青志抱怨道：「妹妹你去城裡都不帶我。」
啞妹比劃：你不用上學堂嗎？
顧青志啞了，顧青成瞅了他一眼，「天天就知道玩，都被先生打了還不長記性。」
顧青志惱了：「二哥……」
顧青成：「怎麼，還不讓人說了，有本事上課別睡覺啊！」
正巧這時顧爺爺進來了：「誰上課睡覺了？」
顧青志忙道：「沒有，我沒睡。」
顧爺爺道：「把手神出來我看看。」
顧青志扭捏的，不情不願的伸出手，上面紅紅的戒尺印特別明顯，顧爺爺只兩個字，「活該。」
說完一點心疼的樣子都沒有，就進屋了。
啞妹看到，捧著四哥的手，撅著嘴輕輕吹了吹。
顧青志顧作堅強道：「沒事，哥哥才不怕疼呢！」
顧青松拿了梳子出來正好聽到，就道：「現在說的好聽，也不知道是誰被打的時候都流鹽水了。」
顧青志還狡辯：「我沒有，那是沙子迷眼的。」
顧青松「切」了一聲把啞妹頭上掛著的花繩解下來，剛梳兩下，啞妹卻突然跑回屋。
顧青松喊：「妹妹你做什麼去？」
話落，啞妹又跑出來了手裡是今天剛買的糖人，天氣熱，糖人有些化了。
啞妹遞到顧青志面前，顧青志小心的接過去。
然後是邊上的顧青耀，顧青耀覺得自己都是大人了，怎麼還能吃這小孩子的玩意。
「大哥不吃，妹妹你自己吃吧！」
啞妹強勢的塞他手裡，然後顧青成，顧青成笑著接過去，這是妹妹給買的呢！
最後顧青松，啞妹遞過去，顧青松道：「妹妹你先幫我拿著，等我先把你頭髮梳好再吃！」
於是啞妹老實的不再動，手裡還有兩個，她自己的也沒吃，就是留著這時候跟哥哥們一起吃的。
等啞妹的頭髮梳好，顧青志的糖都囫圇吃下肚了，眼巴巴看著哥哥和啞妹。
啞妹剛嘗到甜味，還沒來的急享受，看到顧青志那樣子，突然轉過身子。
幾個哥哥都笑了，吃完，幾人洗了手，顧青志突然問道：「妹妹，咱家怎麼買了只大鵝？」
這話那幾人也好奇，這麼丟人的事，啞妹才不說，只比劃道：好看。
顧爺爺從屋裡出來，開口剛要說，啞妹快去比劃：爺爺你要說，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顧爺爺見啞妹要生氣了，連連保證：「爺爺不說了，啞妹可彆氣。」
顧爺爺和啞妹越這樣，四兄弟越好奇，顧青成道：「妹妹，到底怎麼回事，你就告訴哥哥吧，哥哥保證給你保密。」
啞妹堅決搖頭不說，也不讓顧爺爺說，只是，顧爺爺保密了，卻攔不住顧家其他人的嘴。
於是，吃飯的時候，大家都知道這隻大鵝在集市上啄了啞妹的屁股。
顧青志笑的都打嗆了，連自己的手疼都忘記了。
別人不敢笑這麼明目張胆，只是都忍的辛苦。
啞妹氣了：壞哥哥，以後都不帶糖給你們吃了。
沒糖吃？顧青志第一個投降，「好妹妹，我不笑你了，是他們笑的。」
啞妹：明明就你笑的最開心。
顧青志：「哥哥錯了，哥哥不敢了。」
看了一圈指著顧青耀：「妹妹你看，大哥還笑你。」
啞妹看過去，顧青耀老老實實的吃飯，臉上沒一點笑意。
啞妹：大哥沒笑，就是四哥壞。
啞妹一轉臉，顧青耀就綳不住嘴角上揚。
一頓飯吃的大家歡聲笑語，只啞妹氣的嘴巴掛油壺。
天氣越來越熱了，麥子能收了，學堂放了假，讓學生回家幫家裡收麥子。
顧家有六七十畝的地，租出去一半，自家種著三十多畝，就這，農忙的時候還要請人幫忙收，指望自家人，一季麥子收完，腰也直不起來了。
這幾天天不錯，家家戶戶都忙起來，從牛買回來第二天就扣上了磙子，顧爺爺和顧大伯就輪換著，牽著它壓場。
白天壓，晚上澆水浸一晚，第二天接著壓，如此幾天，場才壓好。
許多人家都開始動刀了，家裡的刀，顧大伯戳了空早就磨過了。
學堂又放假，啞妹頂著草帽跟哥哥們一起去地里，漫天野湖的只看到大片黃橙橙的麥子，和少了一角的麥地，看不到人。
到自家地里，大人們都收了好幾堆麥子，一捆一捆的紮好堆在那。
十三歲的顧青耀放下書本拿起鐮刀乾的也不慢。
十二歲的顧青成在哥哥累的時候就去換他，顧青松和顧青志把一捆捆的麥子往板車上抱。
啞妹看大家這麼忙，也去幫忙，幾抱麥子抱過，啞妹身上就被劃了好些紅印子。
顧青松道：「妹妹，這些哥哥抱，你去把地里掉了的麥穗撿一下。」
啞妹點頭，把帶著的小籃子拿來，很認真的在地里找掉了的麥穗。
太陽漸漸高升，顧奶奶看啞妹的小臉都曬的通紅，汗跟水一樣往下流，就心疼了。
「啞妹，你去坐著，那麼多人做事呢，不差你一個。」
啞妹擺手：我長大了，能做事了。
說著又低頭找麥穗。
另一邊彎腰收麥子的顧大嫂道：「啞妹，大伯娘渴了，你能回家幫我拿點水來嗎？」
其實他們早上來就帶了滿滿的一桶水，這麼說不過是想讓啞妹回家，這麥地又熱又刺撓人，啞妹一女娃可不禁曬。
顧爺爺也跟著道：「啞妹，爺爺也渴了，你快回去燒水去！爺爺等喝！」
啞妹聽說自己有任務了，點著頭就跑了，一瘸一拐的到了地頭，風吹跑了她的草帽，啞妹去追。
胡氏突然想起來大喊道：「啞妹……」
啞妹回頭看向她娘，胡氏道：「柜子里有綠豆，你熬了帶來。」
啞妹在地頭蹦著表示聽到了，然後捂著帽子往家去。
啞妹到家，去找她娘說的綠豆，找了盆抓了幾把，覺得有點少，又抓了幾把，然後洗凈，才倒進鍋里。
現在啞妹做這些已經很熟練了，鍋開了，涼一會兒，才找罐子裝。
等她做好這些要去地里，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只是，罐子有些大，啞妹吃力的抱著。
剛出了村就走不動了，啞妹坐在地邊歇息。
「啞妹？」
馮朝不確定的聲音在後面叫道，他還記得啞妹護著他，還給他擦眼淚的事，所以一看到啞妹就跑了過來。
啞妹回頭一看，原來是愛哭的哥哥，看他手裡拿著鐮刀，啞妹比劃道：你家也收麥子？
馮朝沒看懂，啞妹又指指一片麥田，做出割的動作。
馮朝這才懂了，「我家收了，我給爹送刀去，你在幹嘛？」
啞妹指指罈子，又指指顧家麥田方向，馮朝不知道啞妹抱不動了。
只道：「那我幫你抱過去吧，我家地離你家不遠的。」
有人幫忙自然好，啞妹猛點頭，於是馮朝把鐮刀給啞妹，自己抱著大罈子。
男孩的力氣總歸比女孩大些，何況馮朝還比啞妹大兩歲，抱到顧家地頭他也沒喊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