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九

花事九

()沈流光抱著被子,乖乖地躺回了床。

他心跳得很快,好像要蹦出嗓子眼。暗暗思量,接下來要怎麼辦?

裴凌南說,「流光,我很緊張。」

「你別緊張,緊張了容易口渴。來,跟著我深呼吸。」

兩個人共同深呼吸了一陣子以後,裴凌南問,「流光,你不打算……干點什麼嗎?」

「恩?要干點什麼?」

裴凌南差點背氣。這像是十幾歲就被啟蒙了看小黃書的男人嗎?還是他本性太過純良,連小黃書都沒有污染他?

她本能地舒了口氣,道,「那晚安。」

「晚安。」

雖然道過晚安,但沈流光大睜著眼睛看著帳頂,怎麼也睡不著。今夜之前,他一直當裴凌南是紅顏知己。他也刻意地保持著兩個人之間應該有的距離。但是當她說,願為自己妻子,並待自己如夫之後,那一刻內心的震動,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他其貌不揚,又是個無名小吏,就憑裴凌南的才貌,絕對能找到更好的。

她的那句話似打破了十年之間的一場僵局,讓他們兩個人的人生軌跡,無限迫近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他才終於有了些睡意。翻身換個姿勢,看到惹他一夜無眠的罪魁禍首,睡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他笑著伸手,撥了撥她前額的碎發,她如蝴蝶羽翼一樣的長睫毛,投射著一個瑰麗而誘人的陰影。

一瞬間,他本能地湊過去想要吻她。快要碰到的時候,卻又猛地縮了回來。

他慌慌張張地下了床,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

因為不用去御史台辦公,裴凌南睡了個懶覺,直到日上三竿。

對於和沈流光同床共枕一事,她本人倒是很看得開。俗話說,出嫁從夫。沈流光既然已經是她的丈夫了,再矯情地保持著什麼授受不親的虛禮,實在是對孔聖人的褻瀆。

可是雙雙就不是那麼看得開了。進來收拾屋子的時候,整個嘴巴是咧著的,到出去的時候還沒合上。裴凌南知道她是沈賀年的心腹,肯定是趕著向老爺子報告去了。

裴凌南到前堂與沈賀年一起吃午飯。沈賀年今日心情很好,不住地往裴凌南的碗里夾菜,還說什麼明年這個時候家裡肯定是三代同堂,人丁興旺,要不要先給孩子起個名字云云。

裴凌南實在不敢告訴他老人家,昨夜沈流光根本什麼都沒做。否則,這公公要是發起狂來,指不定能做出什麼離經叛道的事情。

沒過一會兒,就有人來登門拜訪。

來人是寧王的親信,說寧王請裴凌南過府一敘。

早先裴凌南曾經領教過寧王的厲害,人雖長得過得去,但笑起來太偽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寧王是先皇的親弟弟,如今又大權在握,她一個小官得罪不起,只得去。

她換了官袍,在全家人悲壯的目光中,隨著那親信去了寧王府。

世人皆知,寧王家裡有三隻母老虎。

寧王妃崔采華來頭很大,兵部尚書是她的老爹,為人驕縱跋扈,進寧王府的母蒼蠅都會被她拍死。

寧王的側妃李元淑也有些來頭,先皇恩師的親孫女,禮部侍郎李元通的親妹妹,被寧王的美色所惑,甘願做了小的。她最光輝的事迹就是,把寧王近身的美丫環給活活弄死,弄死的版本各種各樣,無從考證。

寧王的三夫人南宮碧雲倒沒什麼很顯赫的背景,煙花之地出身,與吏部尚書的愛妾情同姐妹。她該是三個老婆中最得寵的,聽說沉魚落雁之貌以外,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過,傳聞,跟著她的侍女一個比一個醜陋。

裴凌南在各種焦躁不安之中到達了寧王府,求神告佛地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母老虎們都別在家。否則明年今日搞不好就是她的忌日。可是老天從來都看不慣一個人太順遂,所以派了寧王妃來迎裴凌南。

裴凌南撞見寧王妃的時候,那尊大佛正打算出門去上香。見到裴凌南之後,忽然改變主意,一路尾隨裴凌南,還順帶跟身邊的婢女嘰嘰喳喳,以為裴凌南沒發現她。

花園裡的涼亭里,一個男子正在撫琴。他披散著如墨的長發,穿著白衫,側臉的輪廓行雲流水,仿若謫仙。一個嬌俏的女子,靠在他的腿邊,不時輕撫男人的身體,臉上有動情時的潮紅。

裴凌南還沒行禮,尾隨著她的那隻母老虎已經發威了。

「李元淑,你這個賤人!」寧王妃衝上前,拎起地上的女子,一個巴掌摔過去,脆生生地響。

李元淑也不是吃素的,抓住寧王妃的頭髮,兩個人瘋狂地廝打起來。

裴凌南目瞪口呆,可是耶律璟還在撫琴,好像在他面前扭打的兩個女人,只是一道不會動的風景。

一曲終了,他命下人收走古琴,也不顧自己的妻子還在打架,徑自朝裴凌南走了過來。

北朝有一句話,叫阮貌寧姿。大體是說,整個北朝,在容貌上能與阮吟霄一較高下的,只有寧王耶律璟了。而論姿儀,阮吟霄還得甘拜下風。這也難怪。一個從小受皇室正統教育的王爺,還能叫一個臣子給比過去?哪怕花錢僱人傳,也得傳成王爺比丞相強。

耶律璟往前走了幾步,看到裴凌南還站在原地,便叫了她一聲,「裴大人?」

裴凌南連忙跟過來,遲疑地問,「王爺打算不管兩位夫人嗎?」

耶律璟看了涼亭一眼,冷漠地說,「她們每天都得打一架,本王早已經習慣了。裴大人不用理她們,隨本王尋一清凈的地方去。」

寧王府的園林是按照皇宮裡的規格來修葺的。亭台閣則帶了一點點南朝的韻味。而耶律璟用來會客的書房,布置得古樸大方。與傳聞中,他陰險狡詐的為人,大相徑庭。

裴凌南雖然隱約猜到了耶律璟把自己叫來的原因,可她並不急著開口。直到南宮碧雲端著茶水走進書房裡來。

美女,裴凌南見過不少。對於南宮碧雲從前的聲名,她也有點耳聞。但老話說的好啊,百聞不如見面。這個出身於南朝的女子,畢竟與北方的女人有那麼些差別。柔似無骨,眉眼間千嬌百媚,說話的聲音軟似糖絲。這樣的女子,幾個男人能招架住?

裴凌南只不過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竟往前撲倒,被耶律璟急急地抱住。

四目相撞,含情脈脈,讓裴凌南覺得自己,很,十分,非常多餘。

她不自然地咳嗽一聲,那兩個人才分開來。耶律璟在書桌後面落座,換了平常的口氣,「本王去了一趟幽州,沒想到回來時,裴大人已經成親了。成親的對象還不是丞相,而是一個無名小吏。真叫本王意外。」

「下官與丞相之事,一直都是朝中誤傳,王爺不要聽信流言才是。」

「哦?流言?本王記得丞相還是吏部尚書之時,可是為了你得罪過家翁啊。」

南宮碧雲輕笑了一下,接道,「說起這件事情,妾也有耳聞。當年裴大人還是剛入吏部的一個無名小吏,被崔姐姐的弟弟看上,要討去作妾。當時丞相是裴大人的長官,崔公子前去吏部要人之時,被丞相一通好罵。崔公子不甘心,夜晚伏擊在裴大人回家的路上,要用強,卻被聞訊趕到的丞相大人痛打了一頓,還當場放話說,誰要是敢動裴大人一根毫毛,就是跟他為敵。為了這件事,兵部和吏部一直都合不來呢。所以啊,得知裴大人要與別人成親時,我的小姐妹們都跟我說……」

她故意停下來,耶律璟勾了勾嘴角,「說什麼?」

「她們說啊,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那邊兩個人一唱一和,說得正歡,這邊裴凌南的心中卻泛起絲絲疼痛。那些發奮練字的午後,那些閑談嬉鬧的時光,那些在太學秉燈夜讀的晚上,那些咬牙忍住的屈辱之所以那麼難忘,都是因為有一個人在陪她。

她曾以為這一輩子會那樣過去。因為一個人而奮不顧身,因為一個人的手而不再有苦難,因為一個人的名字而怦然心動,因為一個人的等待而努力向上。

他曾給的,哪怕他不要了,他忘了,她卻還在小心收藏著。哪怕那是一根針,一根刺。

「裴大人,你沒事?」耶律璟問。裴凌南努力剋制住情緒,盡量平靜地說,「下官年少時曾多番得到丞相的照拂,銘感五內。不知王爺召下官前來,有何要事?若為公,當找御史大夫,若為私,下官似乎不曾與王爺有所往來。」

耶律璟道,「本王聽聞裴大人被丞相罰過在家,所以有些事想要拜託裴大人秘密調查。此次本王在幽州談判之時,南朝派來的代表是與丞相之父交情很好的一位老臣翁照帆。南朝處處佔得先機,本王很是被動,叫南朝佔了不少的好處。本王懷疑有人提前泄露消息給南朝,也掌握了些證據,頭號嫌疑人就是丞相大人。本王想讓裴大人來負責辦這個案子。」

裴凌南要開口拒絕,耶律璟抬手說,「裴大人別忙著拒絕本王。裴大人自從進了御史台之後,功績有目共睹。本王相信你的實力。再則,通敵叛國可是滅九族的重罪。丞相在朝中樹敵良多,本王也不想他被冤枉,想來想去,只有裴大人你最合適。於公於私,你都會公正辦理此案,對?」

話到這份上,走車放炮,最後將軍。

裴凌南沒得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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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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