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三十
()趙顯下,剛走出客棧,就脫力地跪倒在地上。等在一旁的越香凌和沈括匆匆上前來扶住他,「公子!」
「回宮。」趙顯的額頭落下巨大的汗珠,聲音微弱。
越香凌和沈括不敢怠慢,招來馬車,立刻回了皇宮。
太醫院的醫官們才被皇后弄得心力交瘁,一聽說皇帝昏倒了,簡直是要抓狂,急沖沖地趕到皇帝的宮殿。越香凌和沈括等在宮殿外面,看醫官們忙碌得進進出出,憂心忡忡。
越香凌看了看天色說,「老將軍,您在這裡看顧皇上,我必須去城西走一趟。」
「城西?」
「是,幾個來歷不明的人,住進了城西的客棧裡面,陛下讓我去調查他們的動向。」
「好。你且放心去,這裡有我。」
越香凌抱拳行禮,奔下玉階離去。
金陵的城西是貧民們聚集的地方,魚龍混雜。這裡的客棧很簡陋,也不甚惹眼。越香凌繞到客棧後面,看到白日里住進去的那幾人的客房燈還亮著,便想翻上屋頂偷聽。
誰知他剛往前一步,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他大駭,正準備出手反擊,忽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氣。
「小越,是我啊!」玉翩阡鬆了手,笑嘻嘻地看著他,「你這個沒良心的,要不是我,你早就被他們發現了!」
越香凌不解地看著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裡殺出來的程咬金,程咬金往屋頂上投了一個石子,立刻便有幾道黑影躍上屋頂,四下查看。
越香凌大驚,這才知道,白日里看到的人數,不過是這群人的九牛一毛。
「小玉,你怎麼會在這裡?」越香凌低聲問。
「黃昏的時候,我到城西買香粉,看到幾個外鄉人鬼鬼祟祟地進了這家客棧。本來沒什麼奇怪的,可是又接連進去了幾個朝中的大臣。他們雖然偽裝,還是被我認出來了。我在這裡監視他們!」玉翩阡揚了揚精細的眉毛,等著越香凌表揚他,誰知越香凌卻狠狠敲了他一下,「你知道這裡有多危險嗎!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也敢來監視?!」
玉翩阡抱住頭,哀叫一聲,「痛死了啦!」
越香凌連忙捂住他的嘴,把他一路往後拖,直拖到離那客棧有百米遠,才放開。
「說,都有誰進去了?」
「好像是禮部侍郎,工部尚書,還有刑部侍郎。」
越香凌臉色一凝,「我就知道,全是老論。因為陛下的施政方針破壞了他們的利益,所以原本支持陛下的他們,現在全向昭王倒戈了。再這樣下去,江山社稷會毀於一旦!」
「小越啊,你說那客棧裡面的外鄉人,是昭王的手下?可是,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北朝來的丞相?我好像也看見他進去了。」
「居然還有北朝人!」越香凌簡直是咆哮的,玉翩阡連忙捂住他的嘴,「你冷靜點!」
越香凌甩開玉翩阡的手,緊緊地握住手中的劍,「陛下願意重開邊境貿易,是給北朝人機會,也是為了兩國的百姓著想。沒想到他們北朝人卻利用這個機會,和逆黨相勾結,圖謀我朝!不行,我得去找裴凌南問個清楚。」
「小越,你冷靜點,小越!」
城中驛站的客房內,裴凌南剛剛開始解衣,就聽到有人在門外問,「裴大人,請問您睡下了嗎?越大人要見您。」
裴凌南連忙披上外套,打開門,見那士兵臉色很不好,忙問,「發生了什麼事?」
「您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裴凌南下了,見越香凌端坐在大堂中央,一身殺氣。他的身邊站著一個貌美的男子,一臉無助,五官與那日在國宴上跳舞的舞者極像,她便猜出是那個南朝的第一樂官玉翩阡。
「越大人。」裴凌南見禮,越香凌手一抬,周圍所有的士兵便都退了出去。
越香凌緩緩道,「裴大人,深夜造訪,是有要事相詢。我不拐彎抹角,只問你一句,不知此次北朝使臣的來意,究竟是什麼?」
「越大人怎麼會有此一問?當然是來商談重開兩國邊境貿易一事。」
「是嗎?裴大人是否能保證這是所有使臣的想法,包括那個丞相?」
裴凌南已經聽出他意有所指,「越大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丞相他可是做了什麼不當的事?」
越香凌很想告訴她,那個丞相現在正在城西的客棧裡面,與南朝的逆黨合謀要殺崇光皇帝。可想到皇帝幾次與她會面,都沒有出口相認,還是強忍了下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皇帝的一片丹心,換來的是被北朝人和昭王合謀掐住喉嚨的危險。蒼天可鑒,皇帝還不夠可憐么?
「裴大人,別人怎麼說不要緊,我想至少要讓你明白。陛下之所以重提邊境貿易一事,就是認為以兩國目前的情況,宜和不宜戰。所以,他誠心與北朝皇帝交涉,想要給邊境上的子民帶去福音。但這,不應該被北朝人看成是南朝的示弱,而進一步有所圖謀!」
「我……不明白。」
「你們的丞相明白!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你們好自為之,明日的會談上再見!」越香凌的態度極為強硬,玉翩阡也不好說什麼,俯身行了禮,就隨他離開了。
裴凌南被弄得一頭霧水,立刻上去敲阮吟霄的門,可是沒有人應答。她推開門,發現裡面空空如也,顯然主人一整日都沒有回來。白日里,在茶的時候,阮吟霄被手下匆匆叫走,那件事,是否與越香凌口中的「進一步圖謀」有關聯?
裴凌南心事重重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忽然聽到裴大的一聲慘叫。她衝到裴大的房間去看,見窗戶大開,裴大的被窩還是熱的,人卻已經不知去向。
趙顯好不容易蘇醒過來,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卻是裴大失蹤,北朝官員和南朝士兵滿城搜尋。他強撐著身體坐起來,翁怡君連忙過來扶著他,「陛下,您舊傷複發,萬萬不可再傷龍體。」
趙顯見翁怡君臉色蒼白,輕輕推了推她,「快回寢宮去,你自己也是病人。」
「臣妾已經好多了。相較於無用的臣妾,陛下是一國之尊,肩上責任重大,一定要保重龍體。皇子一事,臣妾已經讓父親協助,您不要太過憂心。」
趙顯輕輕喘氣,雙手撐著身體,「皇后,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為什麼偏偏是那個孩子?外人眼裡,他只不過是北朝使臣的兒子,為什麼會在南朝的都城失蹤?」
「皇上的意思是……?」
「朕必須親自出面……」趙顯掀開被子要下床,翁怡君按住他的手,哀求道,「陛下,臣妾求您,這件事情交給越大人,交給沈將軍,交給誰都好,您的龍體不能再有損傷。」
「那是朕的兒子!在朕的眼皮底下不見了,你卻還要朕躺在這裡,等別人去找他?朕辦不到!」趙顯揮開她,叫來內官,「你去把越大人和沈將軍叫來,命人把皇後送回寢宮,另外,準備好便服,朕要出宮。」
「陛下!」翁怡君跪在趙顯的面前,淚流滿面。
趙顯不忍,俯身把她扶了起來,「對不起皇后,作為皇帝,作為一個父親,朕決不能讓那個孩子受到一點點的損傷。你先回宮等消息。」
翁怡君見他態度堅決,此刻也必定是心急如焚,什麼都聽不進去,只好點了點頭。
裴凌南從東城找到西城,又從北城找到南城,不厭其煩地問著路人,一天從未停歇過。阮吟霄買來的水和食物,她一口都吃不下,只喃喃地叫著裴大的名字,在街上失魂落魄地走著。
「小南,你停下來,休息一下!」阮吟霄上前拉住她,她掙開他的手,「停下來?我兒子現在生死未卜,怎麼停下來?!」
「你這樣問,是問不出什麼結果來的。大裴是半夜被人擄走的,不會有人看見。不如我們先回去,等越大人他們的消息……」
「問不出來也要問!」裴凌南繼續往前走,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他才四歲!如果那些人打他,餓他,他該多害怕?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他……!光兒,你等著娘,娘馬上就來救你了。」
阮吟霄見她已經六神無主,索性不再勸,陪她繼續尋找。
裴大倒在地上,全身被綁著,眼睛還被蒙住。他醒了,卻不敢動,因為身旁有人在說話。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你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樣?」
「嘖,這不是崇光皇帝以前的畫像?你從哪裡弄來的?」
「這個你別管,總之抓住這個小子,我們的戲才唱的下去。皇帝不是一直不肯招後宮,也一直沒有子嗣嗎?原來是把主意打在這個小子身上。沒了這個小子,看他還有什麼借口,不立主上當皇儲。」
「你的意思是,主上要殺了這小子?」
裴大抖了一下,害怕得差點叫出聲來。好在說話的那兩個人好像走了,周圍又恢復了安靜。裴大坐起來,動了動,發現雙手被牢牢地反綁在身後,腿也被綁著,眼睛看不見,想要自救幾乎不可能。他聽到外面很安靜,只有幾聲犬吠,而且能夠感受到的光線很柔和,推測出時間應該是晚上了。
他覺得奇怪,為什麼這些人要抓他?而且好像還與崇光皇帝有關?
「原來你醒了。」忽然有人說話,嚇了裴大一跳。他驚恐地往後挪了挪,有人過來按住他,「臭小子,你安分點!」
「誒,不要這樣對我們的皇子殿下,你看看你把他嚇的。」
「放開我!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抓我!」裴大叫起來,順便給自己壯膽。
有人湊過來捏住裴大的下巴,氣息掠過他的臉,「我以為你一開口就是驚慌痛哭呢。了不起,不愧是趙顯的兒子,四歲而已,就有如此的膽魄。」
裴大啐了一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臭小子,你找死!」旁邊的人狠狠地踢了裴大一腳,捏著裴大下巴的那個人說,「誰讓你踢他的?這麼美麗聰慧的兒子要是有什麼損傷,我們的崇光陛下該多心疼?」
「主上,您故意露出破綻,讓皇帝知道我們的人在這裡,但皇帝怎麼還不來?這個小子會不會是冒牌的?他真的是崇光皇帝的兒子?」
「你見過這孩子的臉,也見過趙顯幼時的畫像。雖然那畫像不能把趙顯的美貌全畫出來,但是不是父子,不是一目了然么?何況,趙顯知道我在城中,一定會馬上找來。」
裴大雖然聽得有些糊塗,但是他抓住了一句重點,這些人居然說,他是崇光皇帝的兒子!!他爹不是叫沈流光么?娘不是說,爹只是個小小的府庫編修么?!
「報!」又有一個人跑進來,慌慌張張地說,「主上,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