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她是一個惡毒的女人
「阿左！」
雲闕的臉上溢滿了心疼和擔憂，他連忙伸手拉左錦瑟起來。
此時此刻的雲闕，像極了五年前左梧桐所見的清秀少年。
他一見她，就對她笑得溫柔。
可是如今雲闕的目光冷若冰霜，他冷冷地說：「左梧桐，給阿左道歉！」
左梧桐面上駭然。
他竟然真的以為錦瑟才是救他的小女孩嗎？
她以前還是個啞巴，她不會說話，她只寫了一個左字。
他就叫她阿左。
可如今呢？
他竟然以為左錦瑟才是救他的小女孩？而她只是一個搶走親妹妹功勞的人？一個無惡不作的壞女人？
左梧桐下意識的解釋，「雲闕，我沒有騙你。當年你遇到的小女孩是我，不是錦瑟！我才是阿左！是左錦瑟她在騙你！那個小蚱蜢是你給我的信物，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錦瑟手裡，但我真的才是你小時候遇到的阿左……你忘記了嗎？你說你一定會成為最好的神醫，你要治好我的啞疾，你怎麼就不記得了呢？」
雲闕臉上滿是冰雪，他厲聲：「左梧桐你閉嘴，你太噁心了，你這張嘴巴可真是能編！給我向阿左道歉認錯，否則——」
他就是為了給她找治療啞疾的藥物，才試藥壞了雙腿。
可是當他拖著殘腿來北唐找她，他才知道，他被騙了！
當年的那個小女孩，那個阿左根本就不是左梧桐，而是左錦瑟！
左梧桐說信物掉了，可是左錦瑟有！
左錦瑟也知道那些過往，還有信物。
所以誰在撒謊，他一眼就知道了！
他居然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還為一個噁心的女人試藥壞了雙腿！
她活該命不久矣！活該去死！
「雲闕，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沒有推她！」她一臉的倔強。
左錦瑟趁機抹淚，彷彿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她埋在雲闕的懷裡，一雙水眸閃爍著陰毒。
她柔弱道：「阿闕，算了，反正我姐姐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她連我的信物都可以偷，她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左錦瑟委屈的抹了一把眼淚，「反正我都習慣了，她總是要搶走我的所有東西。就因為她是我的親姐姐，我什麼都要讓著她搶！」
雲闕頓時警告道：「認錯，道歉！」
左梧桐怔怔地望著輪椅上的男人，他其實很清秀，但是因為長年試藥的原因，皮膚呈現出一種羸弱的蒼白。
他的眼睛是桃花眼，很好看，一笑裡面便瀰漫開無數的風情。
可如今那個如風般清俊的少年，他的眉眼間都是濃重的陰鬱，像一團化不開的濃墨。
他怎麼就信了左錦瑟的話呢？
左梧桐一想到五年前，她在藥王谷外跪著求葯，下起大雨的夜晚。
那個為她撐傘，為她喂飯的雲闕，她心裡就說不出的疼痛和難過。
她記得雲闕說過，阿左，你等等我好不好？
我已經學會了醫術，哪怕窮極一生，我也要治好你的啞疾。
阿左，如果燕禎對你不好，你就跟我走吧。
我們一起去遊歷人間，懸壺濟世。
天大地大，總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雲闕——」左梧桐剛要為繼續為自己辯解。
突然之間，她覺得胸口蔓延開尖銳的疼。
那疼痛來得猛烈，她整個人都蹲了下去，蜷縮成一團。
下一瞬，雲闕手裡的銀針狠狠地刺上了她膝蓋。
她疼得直接跪倒在他們面前。
「阿左，你別哭了。」雲闕懶懶地看她一眼，用力的攥緊了左錦瑟的小手，「她欠你的，我都要幫你討回來了！她現在跪著向你認錯了，你別難過了。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阿左，燕禎要是欺負你，你就和我走！
雲闕永遠是阿左的後盾，誰敢欺負你，我就毒死誰！
左錦瑟推著雲闕離開她的視線，左梧桐突然就淚如雨下。
她哽咽的哭泣。
雲闕你說你是我的後盾，誰欺負我你就毒死誰……
可是你欺負我啊，你怎麼能被錦瑟騙了呢？
你要給我撐腰，你要做我的後盾，可是你逼我下跪——
她淚眼模糊，顫抖著手拔出膝蓋里刺入的銀針。
那銀針疼得讓她喘不過氣啊。
這疼，是雲闕給的呢。
銀針帶著血跡，哪怕銀針拔出來了，她的膝蓋還是疼得厲害。
她跪在地板上，許久都站不起來。
因為太疼了。
毒發了，她起不來了。
她覺得挺可笑的，老天爺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給她希望，又讓她絕望。
她還以為雲闕繼承了鬼醫的衣缽，一定會治好她體內的毒。
可是老天給了她狠狠地一耳光。
雲闕不相信她才是那個小女孩，他認定她騙了他。
他那麼心高氣傲的人，他怎麼還會救她？
說不一定，他甚至都不會在燕禎面前幫她作證，五年前去藥王谷的人是她！
左梧桐在地上跪了很久，雲闕在裡面和左霓凰說了什麼，她也不知道。
她只覺得前路沒了希望，整個人都變成了行屍走肉。
她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褚姐姐說要堅持活著，可是一次又一次的絕望，她受不了。
回到未央宮之後，左霓凰沒要她在眼前晃蕩，因為燕禎晚上要來未央宮用膳就寢，左霓凰就打發她滾回去休息。
左梧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慢慢地拿出布包里的兩根銀針。
針尖鋒銳，她坐在燭光下，咯咯地笑了。
這是雲闕的針。
他再也不是她的後盾了。
沉默間，房間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冷風和大雪一起湧進來，左梧桐抬眼看過去。
燕禎站在昏暗裡，他身後是風雪一片。
他看到她手裡拿著的銀針，猛地走到她面前，一把將她甩上床板。
左梧桐痛苦地慘叫，手裡的銀針劃破了肌膚。
她還沒緩過神，燕禎已經憤怒的掐住她下巴。
他的雙眸血紅，翻湧著狂怒。
「左梧桐你這條狗還真的是騷浪下賤！」
「連你妹妹看上的男人也要去勾引一番嗎？」
「那個坐輪椅的雲闕刺你的針，你都要這麼細心的保留，你是不是就這麼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