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攝政王眼裡燃燒著不可遏制的悲痛和怒火。

有多痛，他就有多憤怒，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想要殺人，想要見血。

柔兒……

他的柔兒。

是他不配，是他來太晚了。

是他太愚蠢了，所以才會讓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盡屈辱的死去。

他覺得，他快無法呼吸了，心臟都被撕成碎片了。

左青天哈哈大笑著，像個癲狂的瘋子。

「你痛？你現在憤怒了嗎？那我要是再告訴你，莫柔兒把那些男人都當成了你，纏著他們一聲一聲的叫四郎，那你是不是更痛啊？」

左青天已經瘋了，現在什麼對於他都不重要了，他就是要狠狠的羞辱莫柔兒。

因為他鬥不過攝政王。

但是莫柔兒，是他唯一的戰利品。

他要用莫柔兒去誅攝政王的心，他曾經對莫柔兒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對於攝政王來說，都是毀天滅地的傷害。

四郎……

攝政王的眼睛更猩紅了，呼吸粗重，血絲爬滿了眼睛里。

他不覺得柔兒髒了。

因為是他無能，是他沒有早點找到她，所以沒能護得住她。

這一切不是她的錯，而是他的錯。

「南宮郡，你就是殺了我也沒用了。因為你心心念念的女人，被我當作狗一樣羞辱的死去，你不知道她怎麼死的吧？她知道自己不幹凈了，被那麼多男人碰過，她羞憤之下，撞牆自盡。」

「她臨死都在叫你的名字，她說她等不到你了，就算活著也沒臉面見你。可是憑什麼，憑什麼你們背叛了我，給我戴綠帽子，你們這對姦夫淫婦！我就是要她死，她死得越慘越好。」

左青天的眼神扭曲而病態，唇邊咳出了血跡，他瘋狂怒吼：「我一直在找她的姦夫，我要把他碎屍萬段，你知道我找你多久了嗎？現在你終於出現了，我要是不殺了你，我就不是一個男人！」

左青天就是這樣一個人。

哪怕他看不上她，哪怕他不愛莫柔兒，但是莫柔兒是他身份的象徵。

她是他的所有物，她只有取悅他。

就算他不要她，她也必須要一輩子為他守貞。

他不甘心啊。

他說到底還是不甘心。

莫柔兒看似柔弱，卻剛烈無比，知道他的真面目之後，不讓他碰她。

他從來沒碰過莫柔兒，新婚之夜他去找了安置在青樓里的左夫人，後來想要和莫柔兒圓房。

她卻百般推脫，她就是不願意。

因為她是不屑他的吧？

所以她把自己的身體給了一個野男人。

他給她名份，卻沒有做過真正的夫妻。

她是屬於他的。

她怎麼能被別的男人碰？

她該死，她比任何人都該死。

他自詡自己是才子，在她眼裡卻連屁都不是。

她看不起他。

一個商女，居然看不起他。

她有什麼資格？

攝政王怒容滿面，心痛如絞。

撞牆自盡。

她那麼怕疼的一個人，怎麼捨得啊！

她不髒的，她比任何人都要乾淨。

她永遠都如他們初見的那般美好。

暴怒之下，攝政王又狠狠地一腳踩上左青天的胸口。

「啊！」左青天慘叫一聲，清晰聽到肋骨斷裂的聲音。

他的瞳孔擴大無數倍，死死的怒視攝政王，胸腔那裡猶如斷骨的劇痛，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攝政王低頭，眉宇之間的狠戾猶如潮水翻湧而來。

他，宛若殺神。

「殺了我？」

「你做不到。」

「因為你很快就不是一個男人了。」

「你如此對我的柔兒，你就忘記了你自己還有女兒嗎？嗯，那個左霓凰你還記得嗎？你府里還有一個錦瑟，你說……她們兩姐妹，若是送到青樓里去接客，是不是會比你的夫人更優秀？說不定，青樓還能日進斗金。」

霓凰？

霓凰還活著？

居然落到了這個男人的手裡！

左青天驚愕無比，「你……你……」

攝政王傲然而立，風吹亂了他的發，他的面容卻一如既往的冷凝陰沉。

「你說說，你這麼對我的柔兒，我要怎麼收拾你們左家的人呢？我剛才說的辦法，你覺得好不好？」

攝政王的心已經被仇恨和憤怒填滿了，他不會再記著什麼聖賢書里的為君之道，為君者，不能傷及無辜，心懷蒼生。

無辜……

若是人人都無辜，若是人人都是心性高潔的君子。

那為何他的柔兒要受到那樣的凌虐，凄慘的死去？

臨死，他們都不能再見一面。

寒山寺一別，就是此生的訣別。

他要……左家滿門，為他的柔兒陪葬！

他的心，其實很小很小，小到無法放下天下蒼生，只能容得下那個明媚如火的莫柔兒。

她像一團火，燃燒了他的生命。

他有多愛莫柔兒，就有多恨左青天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牲。

他寧願，左青天休了她，也不要她落到如此地步。

一想到她撞牆死的絕望，遮天蔽地的悲愴和痛楚就淹過他頭頂。

「我不會放過你們所有人的。」

「左青天你不是這麼喜歡做這些慘無人道的事情嗎？等你左家覆敗之後，我也讓你親眼目睹你的女兒淪落成為千人枕萬人騎的妓子！」

「我要你生不如死的看著，你的骨肉一天天的被人踐踏，凌辱。」

他要，她們的血肉來鋪築柔兒的黃泉路。

此仇不報，他誓不為人。

左青天的瞳孔開始渙散，發出凄厲的呼喚。

「你敢！」

攝政王不屑再看他一眼，收回腳，轉身便走。

「本王為何不敢？」

「你能做的事情，本王也能做。」

「本王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走到門檻時，攝政王又停下腳步。

他倏地回頭，冷冷地道：「哦對了，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我的女兒還活著，我和柔兒的掌上明珠還活著。」

「她如今好好的活著。」

左梧桐還活著，這是攝政王唯一能找到安慰的事。

「而你的女兒，卻不可能再好好的活著。」

「她們母子受的苦，輪到你們還債了。」

千百倍，都不夠！

剛才左青天還自鳴得意，現在徹底黑了臉了。

他歇斯底里的怒吼，「不可能！」

左梧桐，怎麼可能還活著？

一句左梧桐還活著，就把他心底唯一的痛快擊潰得乾乾淨淨。

左梧桐怎麼還能活著？

他要的，是南宮郡失去摯愛，失去女兒，從此以後漫長的餘生，孤獨的死去。

左梧桐不能活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