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質疑
唐茵茵又給面前的男人貼了個標籤。
不要臉。
不過看在十五根金條的份上,她就暫時留下來。
誰讓他還答應幫忙調查霍之。
吃飽喝足。
唐茵茵看向霍之,態度坦然道:「有大事再叫我,沒事別吵我。我有起床氣。」
霍之微微點頭。
唐茵茵大步朝樓上走去。
客廳只剩下霍之和保鏢隊長王忠。
剛才溫暖輕快的氣氛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漠與安靜。
王忠走上前,恭恭敬敬道:「四爺,可有什麼吩咐?」
霍之從椅子上站起來,面無表情道:「傳令下去,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得叫我名字。」
王忠領命,同時也清楚,這是不想在唐茵茵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當然,敢叫他名字的人沒幾個。
「把唐茵茵的背景調查的再詳細一些。」
王忠點頭,「是!」
霍之站著,看了王忠好一會兒。
王忠被看得頭皮發麻,但霍之沒讓他走,他也不敢退下,只能苦著一張臉,小心翼翼問道:「四爺還有什麼吩咐?」
「我是不是窮的買不起拖鞋?」霍之低沉著嗓音,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王忠把他的話在心裡捋了捋。想到光著腳的某個女孩,猛然回神,連忙戰戰兢兢道:「四爺,我這就去辦。」
說完,他抹了把額頭的冷汗,不等命令,麻利地跑開了。
說來他也冤枉,一直以來都是孫祥管家,他一個保安隊長,突然被調回來當管家。
他自己還蒙圈著,哪想的起來給人家姑娘準備鞋。
*
半夜十二點,唐茵茵睡的香甜,聽到敲門聲。
她燥郁地把枕頭蒙在頭上,不耐煩地將自己全都縮在被子里。
王忠見裡面一直沒動靜,擰門把手,發現門沒鎖,他抹黑走進去。
剛準備出聲叫人,就被人勾著脖子,一個狠狠地屁股坐地摔,再接一個王八翻身,被人扣在了地上,按住了後頸。
王忠腦門嗡嗡作響,懷疑自己這些年的伸手白練了。就在這時候,身後的女孩用著還未睡醒的醉音道:「你是誰?進我房間幹嘛?」
「是我,王忠。四爺要出門,叫你開車。」王忠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這樣子太丟人,說出去估計沒人信。
曾經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金牌保鏢,竟然被一個沒睡醒的小丫頭給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聽到熟悉的聲音,唐茵茵揉了揉腦袋,打開燈,看到趴在地上的王忠,後知後覺地清醒,連忙把人扶起來,愧疚道:「我都說了,沒有大事別吵我。對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王忠哪敢說實話,哭笑不得道:「沒事,四爺在門口等著,你快些。」
王忠灰頭土臉地下樓,隨後唐茵茵便打著哈欠出來了。
王忠見她蓬頭散發,腦門直冒汗。
四爺最討厭別人不修邊幅了。
他剛要出聲提醒,就見霍之站在門口正盯著他們。
唐茵茵打了個哈欠,拍著王忠的肩膀,道:「開哪輛車,車鑰匙呢?」
王忠看了眼霍之,見對方一言不發,他默默地從兜里掏出一輛轎車的車鑰匙。
唐茵茵拿了鑰匙,按了兩下,見汽車在不遠處亮燈。
她踩著王忠剛買回來的拖鞋大步朝門口停著的汽車走去。
王忠看向霍之,驚嚇地吞了吞口水道:「四爺,您確定她能開車。」
最起碼的安全常識都沒有。
霍之此刻臉色也頗為精彩,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睛充滿了質疑。
唐茵茵拉開駕駛室的門,轉身看兩人不動,朝他們揮手道:「走啊。愣著幹嘛。」
王忠在褲腿上蹭了蹭掌心的汗水,注意著霍之。
霍之默了三秒,拄著拐杖大步朝轎車走去。
霍之剛坐進車裡,一雙拖鞋直接從前排丟到後面,就聽唐茵茵道:「不好意思,忘了換鞋。我光腳也能開,放心不會把你們帶進溝里。」
王忠看著拖鞋,眼見著霍之冷厲的眉眼滿是煞氣。
他連忙將拖鞋藏在座椅下,訕笑道:「我明天就給唐小姐多買些鞋回來。」
唐茵茵啟動車子,問道:「去哪,我設置一下導航。」
王忠連忙報了地址,唐茵茵提速,車子駛向大街。
凌晨街上已經沒什麼車。
唐茵茵開車速度很穩,不會因為沒人而炫耀車技,半個小時后,車子開出鬧市,停在了郊外的一處荒野。
荒野不遠處有一個破舊的茅屋。
王忠替霍之打開車門。
唐茵茵剛要下車,就聽霍之冷聲說道:「你在車上等。」
她做了個OK的手勢,趴在方向盤上補覺。
霍之帶著王忠往茅屋走去。
路上,王忠心裡的疑問終於憋不住了,「四爺,她適合當司機嗎?」
以為是個王者,沒想到是個青銅。
霍之抿唇,黑暗中一雙威嚴的眸子滿是冷酷,他人生第一次對自己的選擇產生了質疑。
茅屋裡亮著燈。
霍之上前,四個保鏢迎了上來。
為首的男人恭敬道:「四爺,這三人嘴巴緊的很,什麼都不肯說。」
霍之進了茅屋,地上被綁住的三個男人,劈開肉綻地躺著,大口喘氣。
顯然是採用了逼供手段,結果無濟於事。
霍之像是看螻蟻一般,不屑地望著他們,語氣寒冰道:「再過二十分鐘,若是什麼都不說。就丟到山裡喂狼。」
躺在地上的三個男人本能地打了個寒顫。
因為森林保護的很好,山裡不僅有狼還有老虎獅子。
一個正常的活人半夜進山都有可能有去無回,更何況還是三個傷者。
霍之也不說話,拄著拐杖,背對著三人,站在門口抬頭眺望遠處。
荒原上雜草叢生,一輪銀月從空中窺視著這個世界,路邊一輛黑色轎車上亮著微弱的燈光,一個長相精美的女孩趴在方向盤上呼呼大睡。
這是他見過最為膽大心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