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賭嗎
不知道是她真的無懼這個世界的危險,還是她真的年少不懂事。
王忠也有些佩服唐茵茵,做人做到她這份上,能長這麼大實在不容易。
十分鐘過去了。
十二分鐘過去了。
十五分鐘過去了。
時間的鐘錶像是一柄鋒利的刀刃懸在三人的頭頂,寂靜的晚上,蟲鳴聲越發的清晰。
月光將站在門口的男人影子拖拉的斜長,像是地獄的惡魔正在對著三人張牙舞爪。
無聲的威脅,無聲的恐懼,無聲的威壓讓躺在地上受傷的幾人精神接近崩潰。
「最後兩分鐘!」王忠看了眼手錶,淡淡出聲。
這聲音像是催命符一樣讓幾人狠狠地顫抖起來。
貨車司機喘著氣,眼前已經出現了幻覺,彷彿看到有人拿了刀砍斷了他的腿,正在餵食一隻兇殘的狼王。
他只是個病的快要死的人。有人給他兩百萬,讓他幫他們製造一起意外車禍,只要成功,這些錢全都會給他的老婆孩子,讓她們餘生衣食無憂。
可他萬萬沒想到,如此精密的計劃,會被人識破。
他想著反正都要死了,絕對不會出賣僱主。
而另外兩位司機的狀況和他一模一樣。
二十分鐘到了,沒有一人招供。
霍之頭也不回地出聲:「帶走。」
三人以為能痛快地死去。
可惜他們想錯了。
他們被人綁住雙手吊在樹上,十幾個訓練有素的男人分別牽著一頭飢餓的狼圍了過來。
王忠面無表情道:「這是我給你們的最後機會。同時,憐憫你們讓你們見家人最後一面。」
貨車司機反應最快,開始用力掙扎,「你們想幹嘛?要殺要剮,來個痛快。」
「想痛快,你想多了。之所以把你們吊在樹上,就是讓你們嘗嘗,被狼群撕掉皮肉,啃掉腳趾,還能清醒地活著欣賞它們享用美食。」王忠面無表情,用手機聯通了孫祥那邊的視頻。
視頻一連接,對面傳來孩子的哭鬧聲。
一直一言不發的三人開始奮力掙扎,大吼大叫道:「你們想做什麼?放開孩子。」
「我們不會對孩子做什麼,因為犯錯誤的並不是他們。我們只是想讓他們看看,做錯事還不知悔改的人,該受到什麼懲罰。」
三位司機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讓他們的孩子看到他們如何被折磨死。
這還是人乾的事情嗎?這會給孩子的心理造成多大的創傷。
這群魔鬼,這群瘋子。
視頻對面孩子和婦人似是看到了男人被吊在樹上的畫面,頓時哭鬧聲一片。
王忠沒有猶豫,抬起手命令道:「放狼!」
飢餓的狼早就掙扎著躍躍欲試,呲著牙盯著獵物,就等一聲令下衝上前。
重卡司機開始大叫,「瘋了,瘋了,都瘋了。求求你們不要,不要這樣做。魔鬼,你們都是魔鬼。」
王忠不為所動,出聲命令道:「放!」
而站在不遠處黑暗中的霍之,更像是窺視著黑夜與危險的獅王。
眼看著有人鬆開了束縛狼的繩子,貨車司機終於奔潰大哭,道:「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求求你們不要這麼殘忍。」
*
黑夜籠罩著無邊的森林,狼群的叫聲越來越遠。
霍之邁步向汽車走去,金色的面具在月光下耀著冰冷的碎光。
唐茵茵感覺到身邊有人,睜開眼,便看到霍之站在她面前,像個黑木樁子。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從車窗探出半個身子,望著他道:「幹嘛這麼看著我,你事情辦完了?」
「嗯!」霍之的聲音很低,像是野獸蘇醒后的低吟,沒有絲毫感情。
唐茵茵搓了搓有些涼的手,從車窗跳下車,假裝伸手去扶霍之,實則小爪子握住他的手,又是摸又是蹭,道:「辦完了就上車,大半夜的瞌睡的要命。」
她還不忘在心裡感嘆一下,手感不錯,不愧是被她看上的爪子。
霍之被她碰到的瞬間,身體僵硬如木,三秒后他一把抓住唐茵茵的手,差點兒折斷道:「爪子再不安分,那就剁了。」
去,不解風情的男人,這就惱了?
唐茵茵手腕吃痛,收回后甩甩才舒服些。
她磨著牙,舌頭頂了下腮幫子,忽然又壞壞地笑了起來。
「霍老闆,你覺得我美嗎?」唐茵茵就喜歡這種高冷又臭屁的個性。
這樣的男人撩起來,才好玩兒。
霍之已經坐進車裡,黑暗中看不太清楚他的臉色。
唐茵茵見他不說話,彎腰趴在車門口,沖著他吹了聲口哨,「嘖,哎你這樣綳著臉,整天像個冰塊活著有意思嗎?」
夜鷹的叫聲從遠處傳來,黑暗中空氣陡然又涼了幾分。
唐茵茵見對方對她投來殺氣四溢的目光,訕笑著替他關了車門。
她怕再逗下去,眼前的男人脾氣大爆炸,又把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剛好這時候,王忠從遠處走來,見車裡氣氛不對,沒敢多看,只站在車窗前,恭敬道:「四爺,都處理好了。」
「上車!」霍之下了命令。
唐茵茵鑽進駕駛位,啟動車子,笑眯眯地開口道:「霍老闆,咱們打個賭怎樣?」
霍之面無表情,沒搭理她。
王忠見氣氛頗為怪異,便打破尷尬道:「唐小姐,有話可以直說。」
「我只和霍老闆打賭。」唐茵茵悠閑地開著車,一臉輕鬆。
好半天,霍之丟給她冷酷的一個字:「說!」
他到要看看,她想耍什麼花招。
得到霍之的首肯,唐茵茵看了眼後視鏡,見周圍安全,車子提速道:「賭你抓不到幕後主使,堵你的追蹤線索就斷在今晚。」
王忠和霍之同時抬頭朝前面開車的女人看去。
最為震驚的當屬王忠。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抓幕後主使?」王忠只看到她全程趴在方向盤上睡覺。
他們審問逼供……
「賭嗎?我贏了,把你的手給我再摸一下。你贏了,我給你當一輩子司機。」唐茵茵的語氣自信的沒邊,甚至有些猖狂。
王忠抹了把額頭的冷汗,這女人……
打賭摸霍之的手,這種要求,也只有她這種沒心沒肺的奇葩敢提出來。
霍之的眸光在黑暗中越發的森寒,道:「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