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選一
看到胡正信穩穩擋住了魅影的一擊，吳能眼中也流過一絲欣慰。
不過，現在放下心來還太早了，他的計劃還沒到實行的重點時刻！
魅影和胡正信展開了激烈的攻防戰，她的每一拳和每一掌都給胡正信帶來了巨大的壓力，而老胡頂住一口氣，不斷地防禦著。
只是「石膚術」只能增加他皮膚的物理防禦力，不像「鐵骨術」或者「銅筋術」一樣能增強他骨骼和肌肉的力量。在一次次的對抗中，胡正信逐漸落入了下風，不知不覺時，嘴角已經有一絲血跡滲出，他的內臟已經受到了傷害！
「老胡，後退一步！」吳能大聲喊道，指揮著自己的分身頂了過去。
分身手中拿著鍋蓋頂在了胡正信前面，老胡趁機進入物品欄里使用了2個白麵包，稍微恢復了一些生命值和體力值。但就在這一會兒的時間裡，分身已經被魅影打得節節敗退，隨著一下重擊，躲在鍋蓋下的分身直接被一拳捶倒，在原地消散無蹤，只留下地上的一把斧子和一面鍋蓋……
安心去吧分身，你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吳能在心裡默默祝禱一聲，拿著手裡的圓盾沖了上去。
就在此時，魅影的形態又發生了變化。
魅影在原地轉了一個圈，然後分化出四個身體，每個身體的身高看起來都在一米五左右，像是四個小妹妹一樣。
敵人的數目一下子變多了？
吳能顧不上多想，右腳猛地向前踏了一步，一劍刺中了自己面前的那個分身，然後重新推后頂起盾牌防止對方的反擊。分身中了這一劍，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肉眼可見地變矮了一點點。
攻擊有效！
「瞄準這個敵人攻擊！」吳能喊了一聲，頂住對方的一次攻擊，緊接著又刺出了一劍。
分出四個分身之後，每個分身的攻擊力度似乎也變成了之前的四分之一，吳能被這一擊打中，居然只是膝蓋稍稍彎下去了一點。
儘管如此，四個分身也就意味著他們要遭受來自不同方向的攻擊，理論上來說，吳能他們的防禦難度一下子變大了很多。
但在這種局面下，吳能三人一開始準備好的「防線」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分身們被防線分割，無法一同發動攻擊，吳能他們的壓力頓時小了很多。
在吳能的指揮下，很快他們就先擊殺了其中一個分身。
然後，剩下的三個分身再次聚到一起，重新恢復成了原本的魅影。
不對，這個魅影的身體變小了！
魅影的身高大概減少了三分之一，眼中流出的黑色液體也明顯的多了起來。
「老胡，換你了！」吳能向後退了兩步，讓休息好的胡正信頂上。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胡正信的氣勢明顯恢復了許多，這次面對的又是體型縮小了一些的魅影，雙方的氣勢高低瞬間起了變化。
只是，老胡才剛舉起盾，就看到魅影的一隻腳踢了過來！
這速度怎麼好像……比之前快了！
「我知道了！」吳能在後面喊道。「這魅影之前控制不了自己的龐大身體，所以攻擊很慢！現在她體型縮小了，所以攻擊變快了！」
「我也知道了！那現在該怎麼辦啊吳兄弟！」胡正信喊道。
「放輕鬆。」吳能呵呵一笑。「柳依，潑聖水！」
吳能和柳依兩個人一起將手中的聖水潑了出去，聖水澆在魅影身上，魅影彷彿吃痛一般向後躲了一下。趁著這個時機，胡正信舉起手中的單手劍砍了出去，將魅影的半隻左手砍了下來。
胡正信剛要發出得意的微笑，卻突然看到那隻左手如同昆蟲一樣爬動了起來，除去大拇指外的四根手指在地面上跳躍著，轉眼就越過了胡正信的阻礙，衝進了柳依懷中。
「啊！」柳依嚇得大叫了一聲。
「沒事兒，有我在！」吳能不假思索地咬開一瓶聖水，直接沖著柳依潑了過去。
柳依的胸腹處濕了一大片，好在有軟甲阻擋著不止於春光外泄。那隻爬動的左手在聖水之中「啊啊啊」地大聲嚎叫著，然後消散成煙。
看到這一場景，吳能忽然好像想起來了什麼。
他打開一瓶聖水潑在魅影身上，然後對柳依喊道：「用『雷光』打那裡！」
柳依稍微一愣，立即想起來當初和骷髏蜘蛛作戰時的場景。想到這裡，她立刻激發一道「雷光」打了出去，這一發雷光沒能打中聖水淋濕的地方，但她毫不氣餒地又激發了一道「雷光」。
命中了！
紫色電光如同小蛇一般在魅影身上來回躍動著，魅影發出一聲怒吼，然後分成了三個分身。
在激烈的作戰之中，原本構築好的「防線」已經受到了不少破壞，有幾張桌子已經被打得支離破碎，眼看著就無法繼續支撐了。
「撐過這一波然後退到第二道防線上去！」吳能大喝一聲。
柳依和胡正信各自應了一聲「好」，接著三人再次輪換站位，吳能頂到了前面，胡正信退到後面繼續吃麵包去了。
對付魅影的分身，三人可以說是已經駕輕就熟。一場激戰之後，魅影只剩下兩個分身，分身再次合為一體。
此時的魅影已經只剩下兩米高，看起來不比最高大的胡正信高出多少，但攻擊速度卻再次加快。胡正信只有防禦之力，再沒有進攻的手段。但在胡正信後面的吳能和柳依卻不斷進攻，時不時丟出一瓶聖水，很快就把魅影打進了下一階段。
魅影再次分身，這一次只剩下兩個分身。
但第一道防線也已經完全崩潰了！
吳能頂起盾牌擋在最前面，三個人緩步退到第二道防線里。第二道防線形如「凸」字下面的那一道橫，但卻比第一道防線短了許多，當時構築防線的時候桌子不夠用，所以第二道防線只能勉強一下了。
在魅影分身接連不斷的攻擊之下，吳能的左手虎口已經被震得裂開，血液不斷滲出。他將長劍收回物品欄，然後換上右手，勉強支撐著。而在他身後，胡正信還在休息，柳依也因為使用了太多次「雷光」而魔法值見底，現在正在試圖喝水恢復一點魔法值，但收效不大。
吳能瞄準了魅影分身收手的一刻，左手從物品欄里重新取出長劍砍了過去，只是他不是左撇子，左手力量不如右手，這一擊沒有造成做成多少傷害，反而是魅影的分身回手一下，將他的長劍打飛了出去！
猝不及防之下失去了武器，吳能卻還保持著鎮定。他思忖了一下，暫時沒有掏出他的「染血的銀質儀式匕首」，畢竟現在還不到計劃的最後一步！
「吳能，使用『破靈印』吧！」柳依喊道。她看到吳能左手潺潺地流出紅色的鮮血，右手頂著一塊圓盾勉強支撐，感覺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還沒到時機！」吳能咬著牙回答道。「我還撐得住！」
柳依把剩下所有的水都喝完，稍微恢復了一點魔法值，然後又是兩道「雷光」前後飛了出去。
兩道「雷光」前後命中，魅影的一個分身消散在空氣之中。
只剩下最後的一個本體了！
這個本體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五官標緻，但眉眼還有些青澀。如果她是個普通的小女孩，未來長大了估計也是個美麗的女人。也許她還能和自己的哥哥相互守望，然後嫁人生子，享受和家人的天倫之樂……
可惜現在，她只是個可悲又可憐的幽靈。失去了身體，也失去了作為人類的一切。她的存在彷彿是個錯誤。而現在，她即將要被主神派遣而來的無限小隊消滅。
魅影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我……不……甘……心……」
隨著這一聲嘆息，吳能突然感覺到眼前一白，自己再次進入了幻境。
這一次，他看到的不是魅影的回憶。
他看到的是他自己的回憶。
從小第一次在繼父的帶領下接觸電子遊戲，他和繼父一起打著紅白機上的《俄羅斯方塊》，然後媽媽給他們切了一盤水果，笑吟吟地看著他們一起玩的場景……
大學時候和宿舍里的同學們一起開黑打《刀塔》，在中路團戰一波打光所有技能贏得一個三換五的場景……
還有大學畢業時候參加招聘，飛騰遊戲公司的王總樂呵呵地看著自己，現場給自己發出offer的場景……
最後的記憶，是他剛剛經歷過的，他、胡正信、柳依三個人，在城堡里的營地中，圍著篝火坐著，一邊吃東西一邊閑聊的場景。
我在一步一步實現我的夢想。
所以現在，你必須倒在我面前，魅影！
無論你有多麼凄慘的過往，這一戰，我都贏定了！
不盡如此，我還要將你從仇恨中解放！
他的目光一下子堅定起來，左手握住最後一瓶聖水，猛地將瓶子攥碎！
然後，他用鮮血淋淋的左手掐住了魅影的脖子，右手丟下盾牌，物品欄里那把留存已久的「染血的銀質儀式匕首」已然出鞘！
在聖水的灼燒之下，魅影的身體又縮小了一圈，此刻她的脖子被吳能攥在手中，心口則正對著那把「染血的銀質儀式匕首」。
魅影尖叫一聲，然後緊緊地閉上了眼。
良久，她依然沒感覺到那把匕首的冰冷。
於是，魅影再次睜開了眼睛。
「你的命在我手裡，所以現在二選一。」吳能簡潔有力地說。「要麼自己投降，要麼死。」
「我選擇死亡。」魅影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