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換藥給皇後下毒

打翠瑤領了楚玥的命不知去了何處后，楚衿便一直守在廡房的菱窗前，巴巴兒望著她歸來的身影。

只要翠瑤回來了，那楚玥錦衣玉食的好日子便也就到頭了。

可盼了許久也沒見動靜，倒是伺候在皇上身邊的掌事太監劉奇踏風而來。

楚玥用了午膳正歇著，楚衿趕著來了門口滿面堆笑迎劉奇進來。

「這時候劉公公怎來了？」

劉奇向楚衿一揖，尖著聲音道：「喜事，快去通報麗妃娘娘，皇上晚膳時入瑤華宮與麗妃娘娘共進，吆喝著宮人們快些準備著吧。」

楚衿笑得更悅，連連點頭應和著劉奇的話。見他自顧往正殿行去，楚衿才道：「公公留步，麗妃娘娘正午憩著，不好叨擾。」

劉奇駐足正殿外，向裡頭瞅了一眼，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那便不擾著娘娘安枕了。」

他說了告辭的話，可人卻定定站著也不移步。

楚衿明白他的心思，宮裡報喜之人哪裡有不討好的呢？於是命瑤華宮的掌事太監三福取些『利好』給劉奇，並送著他離宮去了。

楚玥午憩醒身時，頭先里便喚翠瑤的名諱，珊瑚新添了一盞溫水供到楚玥榻前，伺候著她進了兩口潤潤嗓子，回話道：「娘娘，翠瑤還未回來呢。」

「還未回來？」楚玥心裡犯起了嘀咕，按說這下藥的事兒如若順利即刻便能成，她怎耽誤了這許久？恍惚中又瞥見立在自己榻前的珊瑚隱隱藏著笑意，於是問道：「什麼歡喜事？」

珊瑚一拜到底，聲音清脆如喜鵲一般，「娘娘，御前的傳來消息，皇上晚膳要來咱們宮中進。」

「可當真？」楚玥喜上眉梢，此刻已全然將崔瑤的事拋諸腦後，「這樣好的消息，怎不將我叫醒？耽誤事兒了......」

她一璧嘀咕著，一璧喜不自勝掀被起身，吆喝宮人來替她重新洗漱添妝。

又吩咐道：「去打聽打聽皇上素日里喜歡吃些什麼菜式，要御膳房提前備下，早做準備。」

楚玥環顧四下，未瞧見楚衿的身影，於是問道：「楚衿人呢？是去哪兒躲懶了？」

珊瑚躬身附耳楚玥低語道：「大姑娘是念著娘娘的，劉公公來傳了信后，大姑娘便替娘娘開始張羅起來了。早先里已經打發了咱們宮中和御膳房宮人相熟的內監往御膳房去了，現下正在御花園摘梔子呢。」

「梔子？她好端端的摘那些作甚？」

「說是皇上喜歡那清香味，大姑娘便想著摘些回來供在咱們宮裡，如此娘娘您與皇上獨處時，不更添了情趣？」

珊瑚一臉壞笑說了這話也惹得楚玥會心笑了，她口中啰嗦著宮女將今日的妝添濃艷幾分，定要蓋過皇后的風頭去，好讓皇上對她刮目。

其實從前玄珏尚還是太子的時候，楚懷山與林氏便有意撮合他二人。

那時候太子府離著楚宅頗近，不過隔著三條街市，行路不過半刻鐘的功夫也便到了。

玄珏生母張皇后是先帝慕容克的第三個繼后，慕容克立她為後時已經是六十的高齡了，而彼時張皇后才不過三十齣頭的年歲。這足足差了一倍的年齡差，使得張皇后在一眾年邁后妃中愈發襯得年輕貌美，更得慕容克歡心。

說實在的，這普天之下的男人，又有哪個不喜歡年輕貌美的女子呢？

尤是皇室之人，權利攀至了頂峰，自想將世間所有美好的東西都留在自己身邊佔為己有。

慕容克日日看著張皇后膚若凝脂的模樣，彷彿覺著自己也年輕了。

六十歲那年更是老來得子，誕育了五皇子慕容玄珏。老來子最得寵愛，玄珏自出生三月後便被封了太子位，成了大昭名正言順的下一位君王正主。

楚懷山想攀附龍恩，自幼便撮合著楚玥和玄珏親近。

兩稚童時常見面，有時楚玥在太子府上一待便是一整日。

雖說玄珏常讀書習武，不甚理會楚玥。但總有那麼個人影在自家庭院里晃悠著，一來二去，也是熟悉了的。

父親撮合不說，楚玥也是一心愛慕著玄珏。不單是因為他將成為大昭最尊貴的男子，更多的，是這個男子的才情與相貌。

張皇后本就是大昭出了名的美人胚子，不然也不會以一屆草民的身份被慕容克召入宮中，一路扶搖直上，斗垮了慕容克後宮三千佳麗，成了千尊萬貴的皇后。

玄珏完美繼承了張皇后的美貌，放眼大昭，怕是再也尋不出比他更為俊朗的男子了。

奈何神女有意襄王無心，旁人看著楚玥風光，各中辛酸曲折，唯有自己知曉。

待楚玥添妝梳洗完畢后，楚衿也捧著一大束梔子花回了瑤華宮。

她興沖沖的入了殿內，將梔子花插入殿內的數個花樽中，使得花香充盈期間。

楚玥打眼看著她，只覺一臉狐媚瞧著生厭，這些為了她籌謀的東西倒像是為了自己能勾搭上玄珏一般，於是也沒給她留臉面，當著諸多宮女的面端直道：「你晦氣，別讓皇上沾了。今兒個皇上來宮中用晚膳，你不必在宮中伺候著。自己看著時辰，去後殿的佛堂洒掃祭拜，為本宮和皇上祈福吧。」

楚衿面上未顯露半分不豫，頷首應下后便往後殿行去。

她跪拜在佛像面前異常虔誠，口中碎碎念著，一副信女模樣。

楚玥怕她不安分，私下裡偷偷去瞄了幾眼，見她當真將自己的話奉為圭臬，這才安下心來準備恭候聖駕。

而楚衿在佛像面前雖說的祈福之話，卻全然與楚玥無干。

「世人道菩薩救苦救難，掌世間善惡報應輪迴。信女母親慘死林氏手下，生父楚懷山為虎作倀任由林氏胡作非為。只盼菩薩能瞧得見楚家滿門罪孽，令他們得了應有的報，以慰信女生母在天之靈。」

她一下、一下叩首，每磕一次頭，都有『砰砰』聲回蕩在空蕩的佛堂里。

漸漸地，天色暗了下來，聽見正殿方向熱鬧起來，便知道是皇上來了。

楚衿心無旁騖，虔誠拜佛，終在半個時辰后，得了她想見到的局面。

天隨人願，正殿傳來楚玥凄慘無助的慟哭聲，宮人們亂作一團四下奔走。

楚衿聽了動靜而出，拉住一面如土色的內監問道：「出了何事了？」

那內監打著顫，結巴道：「可.....可不好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她快不行了！」